星圆历1012年。
“想成为世界第一强者吗?想拥有世界最大的财富吗?那就去寻找吧,我把所有的一切都放在了那里,那个地方叫库利南!”
征服了整个世界而被公认为“星际之王”,拥有着财富、名声、力量的男人孤欢,痛心于被虫族步步压迫,几近灭族的人类,为了给人类取得一丝喘息的机会,在独自一人前往虫族主星、击杀虫后前,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自此,因孤欢成功的击杀了虫后,加之人类在十三位强者的带领下,全人类绝地反击,将因无虫后领袖而溃不成军的虫族,赶回了虫族主星...
此战,史称黎明之战。
而为震慑蠢蠢欲动的魔人族、野心不灭的虫族,十三位强者联合剩余的六大星系,共四万多个国家,建立了世界联邦。
但在创立世界联邦后,十三位强者却选择功成身退,由每个星系推举出的德高望重的智者,担任世界联邦最高首脑,共六人,称“六道”。
而那十三位强者,被世界联邦尊为“十三圣”,其地位与身份,凌驾于世界联邦与联邦法律之上。
至于那为了全人类而付出了生命的孤欢,则被世界联邦刻意的遗忘了。
但有一点,是世界联邦所没预料到的,那就是孤欢临死前的一番话,却使得整个世界,掀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纷乱,人人为了找寻到藏着世界最大的财富“库利南”,而建立势力、极力争夺。
世界,正式进入了大强者时代。
……
星圆历1035年,尼菲雅星系,多兰萨星球。
距离七月高考不到三个月,一个惊天播报,在多兰萨星球的琉风市内席卷开来,惹得世界联邦一阵动荡。
“嘉奖播报:本市琉风三中高三生江士祝子爵大人,于十天前,即本月二号,在本市清月湖,独自一人英勇的救下了被虫族包围而命悬一线的“圣之夏族”少宫主夏从宛,为表彰江子爵大人的英雄事迹,本播报,将持续三个月!”
听着琉风市广播电台一遍又一遍的播报,琉风高中内,当即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江士祝从虫族包围中救下了圣之夏少宫主?真的假的?“爬龟”江士祝,有那个能力和勇气?他百米测试十六秒呐,跑得过百米八秒的虫族?”
“就是那个“爬龟”…市长已公开表扬他了,还要在市中心,建立一座他的雕塑,当做琉风市的标志!”
“何止,你没看新闻吗?那江学长已被“圣之夏族”的圣主夏宸,在色波地山庄亲自接见,并让世界联邦赐予他联邦子爵之位…”
“我草!这是草根一步王侯啊!这逆天节奏…他祖宗十八代所有的运气,都集中在他一个人吧?”
“不止呐,我听校长说,江士祝那篇《论机甲量子位中枢系统的可行性》,已被联邦首席机甲大师克莱德曼*唐,评为十年来机甲领域最高学术文献,好像联邦机甲研发部和世界最顶级的两大高校,正激烈撕逼中,只为争抢江士祝…”
“天!不会是世界贵族学院和世界军事学院吧?那可是世界级大人物的摇篮,只面向联邦贵族、联邦世家招录啊,再有钱都没资格进呐…”
“切,比起这些,那夏少宫主的邀请,才是最重要的好吧?”
“世界贵族学院第一才女“斗笔”?”
“不然呢?要不是他写出的那篇关于机甲系统的学术文献,让“斗笔”夏少宫主都为之侧目,即便身为救命恩人的他,也不会被夏少宫主亲自登门邀请,去色波地山庄喝下午茶…”
夏从宛,女,圣之十三族中夏之少宫主,十八岁,世界贵族学院大一学生,因文采过人,而被誉为“斗笔”。
说起这夏从宛,所有男人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她那凌驾于世界联邦之上的圣之夏少宫主身份,更不是斗笔,而是那宛如仙子一般的绝美容颜,以及堪比世界顶级名模的傲人身材…
所以,得到了夏从宛赏识的江士祝,如今已被世界无数男人,羡慕嫉妒恨了…
只不过,因为江士祝救下了夏从宛一事,如今的琉风市与琉风三中,倒是名声大躁世界联邦,所以若此时,敢有人说半点有关江士祝的坏话,只怕定会遭来整个琉风市的仇恨,甚至群起而攻之。
……
就在整个琉风市,为着本市出了英雄江士祝子爵大人而特意举市欢庆时,琉风三中的高三宿舍内,却有着一名脸色木然垂头面壁的黑发男生。
若不是他那间或一轮还在旋转着的眼珠子,只怕定被人当做了植物人。
英雄吗…
那个家伙…难道就不会有一点的愧疚之心吗…难道就不会一点的羞耻之心吗…
还有她…
难道她真的不知道…她的救命恩人,到底是谁吗…
林牧机械般的抬起头,木然的目光,无意识的飘动着,最终落在了身前那凝固了血迹的三个字上。
江士祝!
江士祝,男,十八岁,琉风三中高三二班学生…因救下了“圣之夏族”少宫主夏从宛一事,而名动整个世界,成琉风市的传奇大英雄。
然而,整件事情的真相,只有林牧和江士祝才知晓。
那天在凶残虫族的重重包围中,拼死救下了夏从宛的英雄,并不是江士祝,而是他…林牧!
十天前,即为四月二号,因临近高考,而心烦意乱的他,与结拜兄弟江士祝,去本市的清月湖散心,却恰巧遭遇到了正被众多巨虫紧追不舍的夏从宛。
对于这一幕,林牧自是大惊失色。
虽有心救夏从宛,但从小起就是乖乖生的林牧,对虫族的凶残与狠毒,只停留在电视与广播的最基本印象中,在亲眼见到了如同一辆小车般庞大的狰狞巨虫后,撒腿狂逃都来不及,怎还敢迎身而上。
他尚且如此,那江士祝更不用说,当场被吓得尿失禁,两腿瘫软在地…
就在这绝境当头,是林牧挺身而出,一手拖着两腿发软的江士祝往市区方向逃,一手打电话通知琉风市警局,同时口中还招呼着夏从宛。
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便是如此了。
但那夏从宛因伤势太重,流血过多,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便直接昏迷了过去。
不消想,背负夏从宛这种苦差事,自然就落到了,绝地爆发的林牧的身上。
结果不用想,一手强拖着因吓得两腿发软而无力的江士祝,背上还背负夏从宛的林牧,行走速度自是缓慢,不出意料的,三人被虫族重重包围住了。
眼见三人就要死于虫族的利爪下时,虽恐惧得瑟瑟发抖的林牧,当机立断,一把甩下了背上的夏从宛,在给了江士祝一个决绝的眼神后,独自一人,迎向了虫族。
但令人没预料到的是,本为着兄弟情义,想以自己一条命,换取江士祝一息逃生机会的林牧,在直面向巨虫时,意外发生了。
那数量黑压压一片的凶残巨虫们,仿似从林牧身上,嗅闻出了什么可怕的气息,竟又惧又怒的齐齐尖锐嘶鸣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撒腿狂逃而去,令原本准备好了赴死的林牧,傻了…
林牧很不解,传闻中凶残得寸草不留的巨虫,竟是犹如狗中怂货哈士奇一般,虽形象凶戾,但胆小如鼠。
愣了足足数分钟,不解的林牧刚想回头询问江士祝,却只见得一道巨大的阴影,遮覆了他的视线。
下一刻,他脑袋一疼,直接昏过去了…
意识彻底模糊前,他只听到了一句冰冷得毫无温度的话语。
“林牧,真没看出来你这么义气,不过既然你宁死自己,都要我活下去,那你就再帮兄弟一把吧,我会记住你的付出的。”
在林牧幽幽从病床上醒过来后,他的世界,彻底变了!
作为琉风市六大高校中,被公认的唯一学霸,林牧本最有可能进入多兰萨星球最好的军事学院,即多兰萨第一军事学院...
但极是可惜的是,他却因莫名的身中了蚀骨毒,导致四肢无力,绝无希望通过多兰萨第一军事学院的十三项极端严苛的招生测试。
他的梦想,联邦首席机甲大师,彻底破灭了…
而那江士祝,则成了拯救夏从宛于凶残虫族包围之中的大英雄,封侯拜爵,加之写出的《论机甲量子位中枢系统的可行性》,被世界贵族学院破格提为机甲系名誉研究生,继续专研机甲的中枢系统,并被联邦机甲大师克莱德曼*唐收为记名弟子。
故此,江士祝被世界媒体誉为:韬光晦不鸣则已,毕锋芒一鸣惊人的联邦第十三位超新星,飞鲲!
“你我同年同月而生…两岁相识…两人一起上学…两人一起旷课去玩游戏…两人一起被罚站…两人一起顶着凌晨寒风,等日出…两人一起走过童年、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同一所高中…”
“甚至两年前的今天,我们两人在星空下立誓,结拜为异性兄弟,要一起走完这一辈子!”
“我林牧…是真的把你江士祝当做我的兄弟呐…不仅把我用五年时间,辛苦写出的《论机甲量子位中枢系统的可行性》给你看…甚至在巨虫包围之中时…我宁死自己…也要你活下去啊…”
“但你为名利却偷袭我,对我下了蚀骨毒!更向世界说…是你救了夏从宛!甚至…还偷窃我为报考多兰萨第一军事学院,而耗费五年,编写出的《论机甲量子位中枢系统的可行性》!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肩膀轻轻的晃动,黑发男生那痛怒交加的低泣声,带着悲愤,在寂静的宿舍中,缓缓的徘徊…
林牧与江士祝,皆是琉风市中普通家庭的独生子女,因两人的父母,同在联邦八大集团之一的环宸集团内工作,极为熟识,加之两家同住一个小区,所以两人这才自小便认识了。
不同的是,他林牧的父母,是机甲研发部内的一名研发员。
耳濡目染下,加之父母不遗余力的教导,十三岁时,林牧对机甲的理解和认知,已不亚于作为机甲研发员的父母。
自此,在接下来的五年里,林牧在无数次的试验与摸索下,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即机甲的量子位处理中枢系统,已能够初步实现,并独自一人编写出了《论机甲量子位中枢系统的可行性》。
而那江士祝的父母,是在生物药学研究部内,所研究的项目,正是只供世界联邦的蚀骨毒,所以,他在知道自己是中了蚀骨毒后,本着一分猜测,加之他也希望江士祝能向世界解释事实的真相。
所以在昨天,他便是挣扎着无力的身体,去找江士祝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江士祝在静静的听完他的话语后,反不屑一笑:“真相?现在世界播报的不就是真相吗?更何况,你林牧不是以古人关公和孤欢为榜样吗?要什么真相?至于蚀骨毒…你都仅剩三个月可活了,是谁下的还重要吗?”
十指插进一头黑发之中,林牧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任由那淡淡的血腥在口腔散开,一想起昨天江士祝那副嘴脸,他的心头,犹如刀在割一般,痛得让他浑身颤栗…
这种痛,比之蚀骨毒的折磨,比之《论机甲量子位中枢系统的可行性》被偷窃,还要痛百倍!
“江士祝,我林牧待你如兄弟,但你为名为利,却偷袭我、偷窃我、更对我下毒!江士祝!我林牧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从这一刻起,江士祝,我林牧和你恩断义绝!”
“我要讨回一个公道!”
伸出手,握了握因身中蚀骨毒而绵软无力的右拳,林牧的声音,嘶哑却坚定。
“口气好大,你有什么资格和能力,让世界相信你所说的,就是事实真相?懦弱无能的眼泪?还是一张一合的嘴皮子?”
就在林牧心中刻下誓言之时,一道浑厚的讥讽声,忽然的飘进他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