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装备问题晓若要求倒不高,只是旅途中顺便了解了一下。倒是蓝草提到的修炼问题,他仔细体会了一下,果然在意识中出现彩色雾气时,意识中的身体是无法动弹的,仿佛被无数条锁链锁住一般,不知道这种桎梏还会存在多长时间,他,只好继续自己的旅行。
一个月的时光匆匆而过,晓若又走过了两条山脉,正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无石山’,那里还有一个刃武仪式地点,这是晓若离开神庙后第一次遇到仪式地点。
一路上郁郁葱葱的树林,越来越稀疏,绿地也变成了光秃秃的砂岩,无石山下是一个简陋的小城镇,一条主街横穿小城,几乎可以从城东头直接看到西头,街边只有一家旅馆和一家酒馆还算像样,其他的小店都像要倒闭一样冷冷清清。
刚刚走到酒馆门前,一阵音乐声打破了小镇的安静,晓若往酒馆里望去,却发现音乐的声音并不是从酒馆传出来的。
四处打量了一番,晓若终于想起来,这音乐是自己的手机铃声,因为几乎没有人给他打电话,所以他自己都忘了手机的声音,于是连忙掏出手机,才发现居然是惜雪的电话。
晓若忐忑的拿着电话,按下了接通键。
“…”接通后,手机里一阵沉默,晓若只好问道:“惜雪?”
“晓若,帮我一个忙好吗?”电话中惜雪的声音有些呜咽。
“当然可以,帮什么忙?”晓若听着惜雪的声音心里很是担忧。
“陪我旅行一段时间吧!”惜雪清了下嗓子,平静的说道。
“当然…可以,不过你不是…?”晓若虽然愿意陪着惜雪旅行,但她明明已经订婚了。
惜雪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努力平静的说道:“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因为亲情而放弃理想,为了亲情而放弃自由,为了亲情而放弃自己,难度不放弃这些就没有亲情吗?我不知道自己付出的一切到底是为了商会还是为了父亲,总之,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你能帮帮我吗?”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晓若似乎感受到了惜雪的痛苦与无奈,不管她遇到了什么,他都愿意去帮她承担。
“不,你告诉我你的位置吧,我去找你!”惜雪语气变得坚定起来,似乎她的决定不可质疑。
晓若还想说几句,却被惜雪坚定的语气止住了,他知道,也许她不愿再待在那里一分一秒。
“我在刃域北部无石山下的小镇上等你吧!”
“恩,估计两三天就能到,谢谢你,晓若。”
挂断了电话,晓若开始猜测惜雪的经历,无论是最初的大商会之女,还是不久前那个身穿灰色制服的男子,都隐约透露出惜雪的责任与付出。
晓若的心里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悲伤,因为对于惜雪来说,自己唯一可以帮助她的地方就是带她离开,说的直白些就是帮她逃避,这种感觉很不好。
对于晓若来说惜雪可以是他的牵挂,可以是他的一切。但对于惜雪来说,晓若却只能是她逃避现实的一个帮手,因为晓若什么也不是,他无法帮助惜雪和她的家庭。
想着这些事,晓若的心里越来越苦闷,眼看无石山就在眼前,惜雪还要两三天后才到,他决定先上山到刃域选拔洞穴去平复一下心情。
无石山这个名字很不符实,因为山上全都是泛黄的岩石,树木和植被很少,简直可以叫做全石山。
因为山上实在没什么可欣赏的东西,所以晓若直接沿着唯一的一条上山的石路往山上走去。
偶尔山石间可以看到几棵枯树的残骸,晓若猜测这里很久以前也许真的是个被森林覆盖看不到石头的地方。
因为上路只有这一条,所以一直沿着石路,很自然的就到达了刃武选拔的地方,只是这里看起来似乎已经荒废了很久,如果不是洞外竖着一块生锈的牌子表示这里是一处刃武选拔地,也许都没人会注意到不远处还有个小山洞。
走入洞穴,晓若吃惊的发现洞口处居然真的有人,一个中年男子正靠在洞边的墙壁上打盹,旁边是登记簿和测试石,如果有人偷偷进去再出来,估计也不会被发现。
晓若走过去轻轻唤醒了那个做登记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突然惊醒,他还以为是查岗的人来了,查岗者会每隔几个月检查一次,应付检查几乎是登记人员的主要工作,因为一年也不一定有一个人来这里进行刃武选拔。
此处的仪式洞穴自发现后没有出过一个刃武,所以很少有人来这里,因为仪式洞穴确实有一种特性,有的仪式洞穴更容易获得刃武能力,有的更难。
很明显这里就是最难的那个。
登记员查看着晓若的信息,发现晓若的记录已经超过了十次,于是随意的调侃道:“进去玩吧!”
晓若笑了笑走进了这个只有一个出入口的选拔洞穴。沿山洞走了没多久,洞壁的岩石变得颜色越来越深,深青色的崖壁上是特有的符文。晓若如往常一样寻了处干净的地方静坐而憩。
坐了有几分钟,晓若依然没有感受到往常刃武洞穴里的那种声音,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感,心情不仅没有平复,反而更沉重。晓若第一次遇到这种反常的情况,即便每个刃武洞穴各有不同,但从没有这种空荡荡的沉重感。
晓若决定先离开这里,如果有时间明天再来试试。
原路返回洞口,测试石这个程序还是必须有的。晓若随意的将手搭在测试石上,登记员正看着一本不知什么内容的书。
测试石发出微微的黄光。
晓若惊讶的随口说道:“亮了!”
登记员也吃惊的看过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不,压根没有出过刃武。
“赶紧看看是什么属性的?”登记员见晓若一副惊讶又淡定的表情,不禁催促道。
“对!对!”晓若惊讶是因为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成为刃武,走过那么多山洞都没有反应,任何人包括自己都已不对他成为刃武抱有希望了。淡定是因为,只是成为刃武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晓若举起右手,大拇指下什么也没有。
“反手!反手!”登记员比晓若还兴奋,赶紧催促道。
刃武的标记大多数情况下会出现在正手,也就是擅长使用的手上,只有很少的特殊刃武属性标志会出现在反手,比如死亡之刃,还有一些标志具有隐藏的能力,比如智刃。而标志所在的位置统一都在大拇指与手腕之间。
晓若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死刃,死刃与生命之刃对应,一个是利用生命的力量,一个是利用死亡的力量,但生命可以延续,死亡却只有一次。死刃的招数大多与自残有关,所以很少有用死刃的刃武强者。死刃不仅出现在反手,而且具有隐藏的能力,所以大多数死刃刃武都会选择隐藏能力,重新做回普通人,当然也要白屋备案。
晓若忐忑的举起左手,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标记出现在他的手上,不是死刃,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刃属性。
登记员也看到了这个标志,与晓若的反应差不多,明明感觉很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按理说既然是熟悉的自然应该很容易认出来,但两人都没有认出来,似乎这个属性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任何人的手上。
突然,登记员紧紧抓住了晓若的手,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说道:“天,天,天知。”
晓若也猛然恍悟,这正是刃域人们最熟悉又最陌生的一种刃属性——天知之智,最熟悉是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这个标志,最陌生是因为很少有人真正见过这个标志,整个刃域只有一个人拥有这种刃,他就是白屋的最高权力者——先知。
登记员慌乱的不知所措,这种事情明显是要立即上报的,作为一名专业登记员他知道像发现新刃武属性那种事情,属于机密信息,必须要直接向上级报告,不可使用非加密的电子通讯手段。而一个新天知的诞生并没有在培训中学过如何处理,不过有一点他知道,新天知的诞生远比发现新刃武重要的多,所以保密级别只会更高不会低。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而且这里也没有加密的通讯设备,他正要考虑是不是带着晓若下山汇报,换班的登记员居然正好上山。
换班的登记员还没进山洞就听到里面一声惊呼,还以为此处出现了新属性的刃武,跑进来看到晓若后更加深了这种猜测,于是兴奋的快速跑了过来,看到晓若手上的标志后呆滞了几秒居然惊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两名登记员赶紧商量了一下,决定其中一人下山汇报,另一人陪同晓若等待。
晓若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对面的测试石,仿佛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工作人员给他倒了杯水放在旁边,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坐的地方,虽然登记处有个凳子,但晓若并不想座。他现在心如乱麻,依然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就像当年一家人从欢笑到死寂,那么真实的事情都变成了虚幻,更何况现在这种毫无真实感的巨大惊喜与责任,也许下一刻就会醒来。
就这样呆坐了不到一个小时,洞外传来轰隆的引擎声,将晓若从恍惚中拉回现实。
抬起手,天知的标志依然在,晓若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的人生继六年前那次转折后,又一次迎来了重大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