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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秋日私语

周六清晨,晴空万里。

李晓暖的心情似今天的阳光一样明媚,从早晨两人见面开始,嘴角就总是挂着丝丝微笑。两人并肩向图书馆方向走,第一个路口的街角上,一个老妪在守着一个现打冰激凌的机器,李晓暖马上说:“桐哥咱们吃个冰激凌吧。进图书馆里就不让吃东西了。我想吃巧克力味的,你呢?”

赵青桐说:“晓暖啊,现在应该算是秋天了吧,这种凉凉的东西还是少吃为好!”

李晓暖几乎带着娇嗔的语气立马说:“是秋天了吗?可冬天不还远着嘛?再说今天的阳光多足啊!”

赵青桐未及答话,李晓暖已转身走向了冰激凌机,直接要了两个巧克力味的冰激凌。回来后比划着问道:“你吃哪个?你自己选择吧。”

赵青桐看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冰激凌,正思索,李晓暖就把其中一个递上前说:“你吃这个吧,这个长得好看!”

两人来早了,图书馆还没有开门。阳光照得台阶上微微蓄了些温度,身上感到微微发凉的李晓暖刚一坐上去,又立马站起来,说:“哎呀,桐哥,我还没吃早饭呢?你吃了吗?”

赵青桐带点惊讶的说:“我来的时候吃过了。我以为你也吃过了呢,也忘问你了。”

李晓暖开始东张西望,说:“早晨起来也不饿,就给忘了。反正图书馆还没开门,你先陪我去吃点东西吧!”

李晓暖对这一带熟悉,领着赵青桐来到图书馆后身的一家馄饨馆。食客很多,但在最里面还剩一张空的桌子,两人坐下来后,李晓暖先问他是否也来一碗,在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后,高声跟老板要了一个大碗馄饨。赵青桐观察着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正吃着一个大碗馄饨,惊讶的估量到李晓暖的食量实在不小。不曾想,馄饨一端上来,李晓暖又跟老板要了一个小碗和一个勺子,一边往小碗里盛着馄饨,一边说:“桐哥你也尝尝,他家馄饨很鲜的!小时候我跟我姐来图书馆,早上都不在家里吃饭,偏要来吃他家的馄饨。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栋老楼早拆了,这招牌可始终没换。”

赵青桐看着她那敏捷的动作,以及那饱满的热情,也来了尝鲜的兴致,赶忙说:“够了!够了!你给我那么多干嘛!我早上吃了不少,你自己多吃点吧!”

李晓暖一边吃,一边问:“怎么样?味道如何?”

赵青桐回答:“嗯,不错,你从小就吃这个真是幸福!我小时候吃过最好的早餐就是我妈起早给我炒的蛋炒饭,再就是疙瘩汤。但也不是经常吃。”

李晓暖赶忙说:“我也愿意吃蛋炒饭,不如···桐哥中午去我家咱俩做蛋炒饭吧!”

赵青桐猛然记起几个月前,也是两人去图书馆,中午就是去的她家里做饭吃,恰巧被李父撞见的尴尬情景,于是面露为难的说:“那···中午再说吧!现在还早着呢。”

两人吃完了混沌来到图书馆的时候,门口已经有许多人正走进图书馆。可即便周末,偌大的图书馆也不会像上下班时的公交车一样人满为患。在一楼的报刊阅览室里,多数是一些面前摆着一杯茶水的老年人在看报。两人直接上了二楼的综合阅览室。就在刚刚跨进阅览室门口的一刻,赵青桐眼盯着前方竟愣在了那里。李晓暖感到纳闷。望着里面稀落的坐着的男男女女正出神,赵青桐竟先开了口:“真巧,我妹妹也在这儿!”

“你今天没有补课吗?怎么想到来图书馆了?”赵青桐领着李晓暖来到妹妹身边。先是诧异的问。

妹妹赵青珊也同样感到一点意外。随后笑笑说:“这周末的补课取消了。我跟我室友就来图书馆了。”说完用手指了指旁边坐着的一个面露微笑的女生。

李晓暖并未觉得有丝毫的诧异或者尴尬,在相视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之后,又表现得好像两人已很熟络的样子,俯下身去翻看赵青珊看着的书的封面:《霜冷长河》,随后说道:“这本书好,作者好像叫余秋雨吧。这两年很火的一个作家。”

赵青珊笑着说:“对,作者叫余秋雨,我挺喜欢他的书。我们老师也说课外书可以多看看他的作品,对提高作文有帮助。”

因为阅览室里很静,几个人低声交谈几句话后,便不再过多的交流。最后赵青桐凑到妹妹的耳朵上低声说:“我俩先去后面看书了。中午领着你同学,咱们一起去吃午饭。”说完,就示意李晓暖一起到后面去看书。

靠着南窗的最后排角落,两人每次来都不需商量的走向这里,视野既开阔,阳光只射到不远的地面上,看书倒也不觉刺眼。赵青桐看着《千年一叹》,李晓暖看到后,竟也找了一本《千年一叹》开看。

一直无话,一直静静的看书到中午。四个人出了图书馆,李晓暖主动的找了一家既经济实惠又干净的小饭店,点了四样小炒,一个汤。吃完了饭,赵青珊说要跟同学回学校去。临分别时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哥哥赵青桐:“哥你什么时候回家啊?回家的话帮我把我那几件厚衣服带过来。我怕过些天天气转凉了!”

“你要是着急我这周就回家去帮你带过来。要是不急,你哪个周末不补课了咱俩一起回家吧。”赵青桐回答妹妹。

“那先这样吧。我也说不准哪个周末不补课。下周末咱俩再发短信吧。我俩先回学校了,哥!”赵青珊说完就跟同学转身走了。

赵青桐跟李晓暖几乎同时说了句“路上小心!”后,又不好意思的相视一笑,目送着背影走远。

“下午还回去看书吗?桐哥。”李晓暖问赵青桐。

“那不看书还能干什么呀?”赵青桐瞅着李晓暖问道。

李晓暖想了一下回答:“刚吃完饭回去看书该犯困了。要不先去我家坐一会儿吧。喝点茶水!”

赵青桐现出一点为难的说:“那你爸妈会在家吗?上次去你家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会不会,他们平时在店里都很忙的。早上他俩一去商店,这一天都不回来。”李晓暖很让人信服的说。

虽然几个月前来过一回,但再次来到李晓暖的家,赵青桐仍不住的打量屋子里的所有陈设,镂空花格的吊顶,花样繁复的吊灯,再一联想到小区的名字‘翡冷翠’,所谓的欧式风情尽呈眼前。在喝过了一杯李晓暖泡的碧螺春后,赵青桐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借以消磨时间。偶尔说上一句:“晓暖,我以后如果也能拥有一幢这样的自己的房子。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李晓暖不以为意的说:“桐哥你就这么大的追求吗?那这也不会很难啊!”

赵青桐站在落地窗边,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于是又说:“我是说住的方面的追求。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就是说,住的方面这样已经足够了,无以复加了。什么海景房,林中别墅的,我看都没什么必要。”

“哦,那桐哥你别的还有什么追求吗?比如···都有什么梦想?嗯···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李晓暖说完,视线移向了自己摆弄着的手指。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把话题转移了。可已经说出了口,又不能收回来。

赵青桐站在阳台上,俯视着楼下的街景,回答说:“我的梦想啊,挺多的。我梦想像李白一样走遍中国的名山大川。也梦想能有一番自己的事业,哪怕只是城市里一个小小的店铺,只要是自己的,只要能让我的父母过上好日子就足够了。至于女朋友嘛,能接受我,理解我,两人相敬如宾,相濡以沫,不讨厌简单平凡的日子就足够了。我对那些大富大贵真的没什么奢求。或者自己也没那个能力吧!所以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有点自知之明,也懂得知足的人。”

李晓暖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品着淡而无味,却又满有意境的陈述,想得几乎出了神。直到赵青桐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思绪:“这应该是···你的闺房吧?”赵青桐站在北向的一个卧室的门口。门本来就是开着的,他倚在门框上,却并没有走进去。而是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整个屋子。

李晓暖站起身,笑着说:“对,这就是我的闺房。可以进去看看!”

“一看这墙上的卡通,床上的小熊就知道是你的屋子。”赵青桐一边说,一边向屋里走了两步。正方形的卧室,足够宽敞。内心灵动的李晓暖却将这里装扮得足够温馨而精致:大大的窗玻璃上贴了各种卡通动物形象;窗台上两盆花的枝上仍然挂着去年的圣诞老人玩偶;床头床尾不仔细数还真说不清数目的毛绒玩具。天花板上大大的水晶吊灯,赵青桐猜想它会发出各种颜色的光彩,于是找到墙壁开关,一个个反复开启和关闭,欣赏过一阵霓虹般的璀璨之后,又走回到沙发上跟李晓暖继续说话。

李晓暖抱着一个大大的毛绒熊。坐得不是很近,却也不是很远。那距离刚好是两人若看着彼此的眼神说话,就要不自主的感到不自然。李晓暖拨弄着熊的手掌,问道:“桐哥,能问你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吗?”

赵青桐看着电视柜旁的大花瓶,笑着说:“我有什么问题是不该问的啊?我又不是什么明星大腕。好多事都得藏着掖着。你就问吧。”

李晓暖接着问道:“桐哥跟孙彤彤经常去逛街,看着不是挺好的嘛!怎么就分了呢?”

赵青桐想了想,而后说道:“原因自然很多。但主要是两人的观念不同吧。或者说性格合不来。接触久了这种隔阂就越深了。总之就是不投缘!”

李晓暖在一边听,一边思考,又问道:“那桐哥觉得什么样的性格适合呢?”

赵青桐一直盯着大红釉的花瓶,说:“我喜欢活泼一点儿,阳光一点儿,有主见但不要太偏执。最主要的是不能把物质看得太重了,好像幸福只能在灯红酒绿,宝马香车里才能得到一样。”

李晓暖盯着小熊的眼睛,带点午后的慵懒,仿佛心不在焉,又仿佛极其认真的说:“桐哥,你觉得我活泼吗?”

“你挺活泼的!”

“那桐哥,我阳光吗?”

“你也挺阳光的!”

“桐哥,我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吗?”

“你当然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了!”

“那···桐哥···你喜欢我吗?”

“我···?”

阳光斜射进客厅,屋子里光光亮亮。所有物体的棱角都似挂了一颗小星星。秋日的晴天里,既不热浪滚滚,也无寒气来袭,空气中温煦的光和热,暖暖柔柔的轻撩人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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