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正当我想要入睡的时候,门被敲了两下,这令我有些讶异。
幻为人形后的两百多年从没有人来打扰过我,除了老头白天偶尔来审查我的工作。
于是便警惕起来,迅速将衣服穿上,双手手变换出红绫。对外怀疑的问了声:“谁?”
“是我,老头子,来看你了”并伴随着不满的哼哼唧唧。
我疑惑的打开房门,“老头,你这么晚不睡,跑我这儿来干嘛?”
老头子气的胡子一翘一翘,没好气的说了句:“不要插手凡间之事,凡间之事自有定数,神仙去添一笔或减一笔都牵动整个命盘。”
这次我倒有点心虚,老头这番话是怪我救了晏如晏岑母子?这次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我知道虽然这次我说是救了他们,却也无法预料他们的未来,不知道救他们到底是好是坏?
老头看我头一次没反驳,也就没了接着教训的兴致,留了句:“莫要插手凡人之事”,便离去了。
今天真是万事开了个头,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没有多后悔。无论未来怎么样,至少现在是觉得没做错。
只是突然觉得睡意没了,还是一株薄荷的时候多简单,安安静静在一块不变的土壤上晒着太阳,汲着雨水,做着属于一颗无人理会的小草的梦。
但是与其想着这些无用之物,不如睡觉,明天是七夕,有的忙了。
未来之事不可知,那就未来再去了解。
清晨。
大晴天,照例穿上那用自己叶子幻化来的衣服,非黄非绿,却是自己最爱的。
坐在镜子前,看着这张脸,浓眉如剑,没有小仙娥的柳叶眉,硬生生的给这张脸加了不少男子气概。一头乌发柔顺的贴在脑后,没有使用任何珠钗,只用一根红线将耳侧的散发束在一起,余几丝细发垂在额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其实还是很满意的。
一直觉得简单才是美的。
简单梳洗后便开始处理日常事务了,左手捻个决,整个屋子便干净了。正要开始整理红线的时候,却有一男声传入耳。
“小仙姑的净化术真是使得出神入化啊。”
侧眸一看,却见一身着黄衣的男子站在庭院中,身形高大,却胖瘦适中,不让人觉得他很瘦弱却也没有莽夫的感觉,再向上一看,却觉得他他嘴角微扬。
由于后背的阳光,于是只能依稀看清他身形与脸庞轮廓,并不能很清楚的看清五官,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嘴角微扬,但却难以分清是哪种微扬,所以也可以判定是嘴角抽筋,不然谁会无缘无故嘴角扬的这么明显?!
或许只是初次见月老府的客人有点不适应,也或是他的不请而入让我感到不适,反正就是对这个初见面的人好感全无。
便回了一句,“过奖了,你‘翻墙术’也使得不错,我还没开门,都不知道有人进来了!”说完便撇了他一眼。
这一次没看错,他的嘴角真的抽了抽。他用手握拳作势掩着嘴角咳了一下。
看出我的不悦,于是便再度开口,“在下失礼了,不清自入。”
话虽如此,却看不出他有丝毫的抱歉之意,依旧站的笔直,面容依旧模糊。
见他这样便也懒得再去与他计较,再去为难人家倒显得自己有点不依不饶。
于是便问道,“你有何事,为何事而来?月老多数不在此地,你若是要寻他便去别处吧,以后也不要再来此处寻他了,此处怕是寻不到他了。你若真有要事,可留下称呼,待我下次见到月老,可替你转告。”
他沉默了一会,就在我快失去耐心的时候。
“暮兰纳”他的声音再度传来,说完就走向院门。
一听这名字我扑哧一声笑出来了,心道好名字,记得以前看过的凡间话本子里就有一个木兰,只不过人家姓花,最重要的是人家是女扮男装。!思及此,于是我便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盯着他的背影。
仿佛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他刚搭上门栓上的手便一顿,没有了动作。
我呼吸一滞,是不是太过分了?名字乃父母所给,这行为是有点对他双亲不敬了。一想到这便立马道:“是我的不是,逾越了”
“无妨,我只是忘了询问姑娘名讳,便在开门时停下。”他依旧是背对着我。
“啊,我是绿掩。”有点不好意思的答道。
“嗯”他应了一声,便开门离去。
恩?什么意思?
余我看着他背影发呆,唉,真奇怪的人。
半晌,还是开始整理起姻缘线了。
黄昏。
夕阳慢慢的坠下山去,得了闲暇看这日落,便又想起了晏岑,他应该也有姻缘线吧?
终是耐不住好奇,进屋用法术寻了一遍,却发现寻不到。
按理说,应该只有神仙不需要姻缘线,为何晏岑没有?
莫非是因为自己救了他们母子,导致命运错乱?脱离命运之外?
想着好奇,便下凡去了晏如的住处,为了不扰乱他们的正常生活,我隐了身去看晏岑。
一进院内,便看见自己雇的老妈子正在手脚麻利的收晾干的衣物。
进去屋内,看见晏如在休息,而晏岑一个人在摇床内嘻戏,咬咬脖子上我给他佩戴的珠子,又咬咬自己胖胖白白的肉手,黑黑的大眼珠到处看。
而我一进来他就没有到处乱看了,而是盯着我的方向。奇怪,我是用了隐身术的,他难道可以看得到?
于是便走近摇床,对他做鬼脸,他果然咯咯的笑了起来。真的可以看得到我,难道是我送给他的红线珠让他有了灵气?
也好,我不在的时候,或许还可以替我照顾他。
捏捏他肉肉脸,他也对我笑;捏捏手,他也对我笑;亲一个,笑的更欢了。
嘿,我干儿子真爱笑。
床上的晏如听见儿子笑声不断,就微微起身,唤了身张妈。
对张妈说,“岑儿刚刚一直一个人在笑,没事吧?奇怪,出生到现在也没笑过,怎么突然一个人笑的这么欢。”
张妈忙道,“晏姑娘,没事。小孩子就这样,脸就像六月天,变得快。”
看到一切安好,我也就转身离开。哪知刚出门,就听到屋里穿来孩子啼哭声。
紧接着就是张妈和晏如哄孩子的声音,觉着孩子有人照顾,也就没停下来,径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