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脚冰凉的坐在床榻上,心乱如麻,脑海中闪过的是刚刚发生的事,他温热的唇,微凉的手,以及两人的微颤。
呵,若是再晚点惊醒,只怕清白都不保了,一想到自己的贞洁差点被陌生男子夺走,顿时怒火攻心,以掩耳不及之势使出红绫将床榻击塌。
床塌的瞬间,身体飞转下床,脚触到的不是冰冷的石板,而是一片柔软。地上铺满了舒软华亮的黑狐裘,光脚踩上这毛茸茸的狐裘毯,脚心微痒。
环顾四周,入目的是一片狼藉,床单皱乱,锦被半落在地上,鼻间充盈的不再是浓郁的酒味,而是强烈的男子气息。
房间奢华低调,木雕全是妖娆的黑曼陀罗,诺大的宫殿只有一床一桌,显然是男子的寝殿。
宫殿布置如此奢华,必是魔族举足轻重之人。
位高权重之人一定有许多机会可以接触到魔君,如果可以在他身边,通过他接触到魔君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了。
可自己刚刚还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他离开时的脸色冷的吓人,还有机会再见到他或者说自己得罪了他还能留在这魔城?
头脑生疼,觉得室内异常闷热,发现大殿的门窗禁闭,走到窗边,用手去推窗户,却发现窗户已经全部被施了法,无论怎么推都推不开。
心中烦躁,踱至门边,双手一推,用力的推开殿门,只见两个身穿盔甲的魁梧大汉手持武器站在门两侧,见我开门,两人迅速将手中武器一拦,声音洪亮道,“魔君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请姑娘回去。”
言罢,目光坚定的看着我。
我努力平复心中的骇然,装作平静道,“我不过是想出来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并不打算出去。”
手微颤将门关上。
慢慢走至桌边,坐在狐裘上,目光如炬,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原来他就是魔君,魔君连煜,既然将我软禁在此,就不信你不会再来!
今夜与我做出此等事,不说对我有男女之情,至少是不排斥我的,很好,至少跨出了第一步了,为了报仇,与晏岑受的苦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守住最后一道防线,守住自己的底线,我愿不惜一切代价杀了白衍。
从现在开始,已经管不了许多了,一定要见到连煜,只有见到他才能进行下一步。
想着想着头便有些晕了,喝多了酒,头疼,将手枕在头下,俯在桌上,不一会便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绿掩,你又骗了我。”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不断传人耳中……
眼前突然出现两个男子,晏岑神情恍惚的坐在梧桐树下,突然白衍从晏岑身后一剑将晏岑刺穿,直穿心脏……
“啊!”我被吓出一身冷汗。
惊醒后仍然心有余悸,然而余惊未褪尽,却发现床榻已经恢复原样,连煜站在窗前一脸复杂地看着我。
见到连煜,联想到梦中发生的事,我飞快调整心态,心知机会来了,脸上浮现出浅浅笑意。
缓缓起身走向他,面带惆怅,“昨夜是绿掩的错,绿掩酒量不行,请魔君原谅我的冒犯。我虽仰慕魔君,却不敢勾引魔君,只是喝醉了酒行为就不受控制了。”
男人都是注重面子的,所以,这只能是我的错,只有将所有错揽到自己身上。
说完泪眼盈盈,抬头凝视他。
一双浅红色桃花眸子深不见底,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手心开始冒出冷汗,忐忑的等着他的反应。
连煜突然抬起手抚摸我的额头,“好一朵妖娆的曼陀罗,长得真像。”
手指下滑,拂过眼眸,鼻梁,嘴唇,最后攥住我的下巴。
“既然仰慕我,那就证明给我看。恩?”他漫不经心的摩挲我的下巴。
我妖媚一笑,握住他捏着我下巴的手,“现在一时可证明不了我的爱慕之情,我日后会慢慢向魔君证明的。”
如果他没拒绝,我就可以待在他身边了。
我在赌。
“好,我就让你慢慢向我证明,如果我发现你背叛我。我会杀了你,毫不犹豫。”他嘴角噙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往后你就是我的依靠了,我怎么会背叛你呢?”
只要能在杀了白衍之前不被他发现,只要能解我心头之恨,其余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似笑非笑的松开我下巴,一手反握住我的柔夷,俩人瞬间就躺在了床榻之上,瞬间身体紧绷起来,想起之前两人的亲密接触,提防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过了许久,他却没有任何动作,我抬眼看他,他却只是轻闭着眼睛侧躺拥着我,似乎是在睡觉,我动了动,想将他手臂移开。
“不睡觉,想做点别的?”戏谑的声音传来。
我瞬间僵硬,不敢乱动,躺在他怀着,闻着他身上清冽的男子气息,不知过了多久,身子渐渐松懈下来,困意也随之而来……
醒来时,连煜已经离开了。
看向窗外,火红的夕阳,已经是下午了,若再睡一会只怕都天黑了。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嘲一笑,防范意识可真差。
若是连煜想对自己不利,只怕命早没了。
看着身上的薄被,眉头微皱,连煜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可能那么好骗,仅听自己一面之词就相信我真的爱慕他,他也一定也有目,或是也想利用我?
看着窗外的夕阳,双目无神的发着呆。
视线触及开了一半的窗棂,开了窗,而且也答应了让我陪在他身旁,这是不是代表,我已经可以出入自由?
立即起身将衣服穿好,打开门,门边站着的还是那两个守卫,他们见我开门也不动,只是看了我一眼,便立刻将视线离开,没有任何后续动作。
看到这,我就知道我猜到了,果然已经给了我自由。
知道自己有了自由,我却也不急着出去,只是将门关上。
半晌,向门外两人吩咐,准备好热水,红衣,我要沐浴,这身子太脏,需要清洗了。
外面没有回应,只是不多时便有敲门声传来,两个粗汉搬来一个大木桶,一清秀的年轻男子搬来一块屏风,另一年迈的老婆婆手拿衣物,他们将东西放置妥当便一一退了出去,只是在走之前,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最后在老婆婆责备的眼色中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只留下老婆婆和我。
“绿姑娘,连煜是个好孩子,虽然不知道怎么疼惜人,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心眼实在,你要好好珍惜他”老婆婆慈爱的说完便带上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