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本是月老庙庭院的一株野生薄荷,月老说是野生的,因为整个月老庙就我一株,而且据说还长了好几百年,这我倒不知道是真是假,只知道自有神识到被化人也就一百多年。
日出而醒,日落而睡,生活过的好不自在,规律而感到满足。
我本不是一个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的仙草,只要有地安身,每日饮饮甘露,对这种生活就很满意了。
奈何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喝醉了酒,不愿整理事务的的月老心血来潮将本薄荷点化成人形,并取名绿掩,原因是身为薄荷却绿的不彻底,黄不黄,绿不绿的,长在他的庭院,有伤他的颜面。
天知道很少有仙友来此地,自我有神识以来也就见过一位小仙娥,还是来找月老的小仙童。
其实我是知道的,因为我目睹了他上一个小仙童跟如花似玉小仙娥的私奔。
据他说这有伤他的自尊,后来每每想到这我都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
后来才知道一切都是他的懒惰惹的祸,他的懒才是这件事的源头。
从此我变成一位帮月老打理一切事物的小花仙,不过好在还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并没有打乱原来的生活规律,除了一年数次的人间节日让我得加班加点,其它倒也还算可以。
这不,太阳终于升起来了,我忙忙穿起衣服打扫庭院,整理红线,这红线是每日都要理得,每天都要牵的,不然凡人的姻缘就会不顺畅多灾多难或是被耽误,我本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敬业精神兢兢业业的干了两百年。
因此,我将一手红线使得出神入化,然而除了这一仙法,我并没有什么其它的仙法可以拿的出手,
不过,这对我而言,也是足够了。当然,净化术也是不错的,因为我是一个勤快的小花精。
我就是一个勤快的小花精,从不赖床,因为习惯,从不请假,因为这里只有月老。
因此月老常说:“你这小花精,看起来长的贼眉鼠眼,当初老夫还不放心让你打理月老府,现在完全放心将一切事务交给你打理了,老夫啊,倒真是轻快了不少。”
每次都是一副笑眯眯的奸脸,胡子被吹得一飘一飘的,那样子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想我一无欲无求的小花仙,只有与老头对话才会忘记淡定怎么写!
什么贼眉鼠眼,我虽不倾国倾城,倒也有浓眉大眼,鹅蛋脸,精细鼻,恰到好处的朱唇,不说小家碧玉,却也有一股英气。
因此每每我都嗤之以鼻,你确定只是轻快了不少,而不是做甩手掌柜?!你就没有做过事,除了天庭大事,你就没插手过月老庙其它事务。
每月下凡巡查凡间月老庙情况的人是我,每日整理红线的是我!
每到节假日通宵达旦的是我!打扫卫生的是我!
养花除草的是我!
话还没说完,老头一脸吃苍蝇的表情,一溜烟,人就消失了。
只在空气中传来,明日就是七夕了,今日去凡间审查审查求姻缘的人,别说我虐带你,你今日可以顺带休息半日,哈哈哈哈,小绿子老夫对你还算可以吧,哈哈。
明日你该忙了,又要通宵达旦了,小心又要丑到新高度,鉴于此,老夫这段时间就不来监督你工作了,先去忙大事了,嘿嘿。
只留下我一个人在那嘴角抽搐,虽然心理已经习惯这种场景,但表情还是跟不上这节奏!
对了,今天可以下凡去玩玩了,凡间虽比不上天上清净,但偶尔下凡看看人间百态,品一品人间繁华倒也可以给生活增添一些意想不到的乐趣
现在时辰倒还早,不急着下凡去视察,老头离开后,整个月老府也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动用仙法,红线也就在须臾就整齐排列,各自与命定之人紧紧相连,有时,我也会困惑,难道区区一根红线真就能决定两个人的姻缘?
七仙女与董永的姻缘总不可能有红线的牵引,他们却成为一对眷侣,牛郎与织女之间也并无牵绊,也懵懵懂懂走到一起去了。
不过他们的姻缘之路着实坎坷,相爱触犯天条,一年只能见一次,着实命苦。董永与七仙女也是经历重重考验才在一起,修的正果。
世间的爱情真真让人难以琢磨,此中真谛,怕也只有亲身经历过方才能领悟吧。
无意一暼,从镜中竟看到凡间月老庙有一女子正在朝月老像跪拜,女子朝拜,像已有七八个月身孕的样子,都快临盆为何还要来此朝拜。
看她容貌倒也端正,但看面容明显有丝沧桑自感,白白让这女子显得有些颓败之样。
虽有孕在身,却略显单薄,手碗纤细,让我发出一种油然而生的怜悯之情,并且顿时起了好奇之心。打断自己的思维仔细观察这位女子。
却听得她心道:“月老,我晏如并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要将我与我夫君的缘分断送,如今我身怀六甲,家中老夫老母都已过世,夫君却因仕途娶了权贵之女,将我狠心抛弃,我曾想过去找他,告诉他,我已有了他的骨肉。可他是上门女婿,自己都低人一等,又怎能真正保护好我的孩儿呢!可我怕委屈了我的孩儿,怎能去寻他?!可怜我的孩儿从小就被父亲抛弃,让我孤儿寡母怎么生活下去。”
如今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观及此,不由发出一些感叹,虽然经常目观一些始乱终弃的事,却无法不感到凄凉。
人世间男子果真无情的很。心中也有一些动容,想将她的姻缘线做些修改,却发现,那根红线已经断裂,这代表她今生不再有姻缘。
及此,不禁有些愕然,真是红颜薄命,她还如此年轻。
此时,那女子正准备站起身想要离去,而念及自己今日不正也要下凡吗?
于是轻捻个决,想要跟着那女子离开月老庙。
只见她慢慢虚浮起身,一个人,毫无声响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