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和江素雪到了秦府门前,陆白自然有些情怯,江素雪便道:“不就是认亲吗,我还是他外孙媳妇呢,我来传话。”说着江素雪便走上近前,向门口的护卫道:“这位大哥,请问此处可是秦于琼秦大将军府邸。”
那护卫经营这差事已久,知道自家将军虽然是大将军,但手中并无兵权,所以甚少有人来玩,见一陌生女子相问,便道:“的确是秦大将军的府邸,不过秦大将军久病缠身早已卸了军务,你若是有事相求怕是走错地方了。”
江素雪道:“小女子不是来求人办事的,是来寻亲的。”
护卫奇道:“寻亲,不知你要找的是哪个家丁护院,姓甚名谁,我可以帮你通传一二。”
江素雪道:“我是来寻秦于琼将军认亲的,那边那人是秦将军的外孙,我是他的外媳。”说着指了指陆白。
那护卫闻言,心中冷笑:秦将军之女早在十七年前便去世了,你这认亲也认的太假,不打听清楚也敢前来?喝到:“休得胡言,我看你年纪轻轻,却不去学好,竟学这些宵小骗术。赶快退去,否则便擒了你去官府。”
听了护卫的话,江素雪也是大奇,心道:这护卫怎么说我是骗子,难道以为秦姨早已去世,没有留下后人。是了,定时这护卫有所误解。便道:“护卫大哥,我并未说谎,将军之女秦曦曾在海上遇难,被渔村的村民陆大牛所救,并与陆大牛成了亲,这才有了孩子陆白。陆白你先过来。”说着把陆白喊道跟前。
陆白虽情怯,但并非不愿相见,闻言走过来道:“护卫大哥,我母亲的确是叫秦曦,也曾告诉过我外公是秦于琼将军,我二人绝非骗子。”
护卫也是没了主意,这二人所言,自己难以判断,这叫陆白的小子也是一脸真诚,不像骗人,难道真是秦将军的外孙?若是还好,若不是的话,秦将军卧病已久,怕受不得这等欺骗。
护卫正踌躇间,一人直奔秦府走来,边走边道:“张涛,什么事与这二人纠缠,快快打发了。大将军门口,岂容小民乱来。”来人正是顾书言。
那护卫便是张涛,见顾书言过来,似找到了救星,忙道:“公子,小人并不想纠缠,只是小人实在是拿不定主意。”
顾书言看了看陆白和江素雪二人,问道:“所为何事,这二人又是什么人?”
张涛道:“公子,这两人自称是秦将军的外孙和外媳,其母便是秦曦大小姐。小人听他们言之凿凿,却又怕万一不是,惊扰老将军,小人实在担当不起啊。”
顾书言闻言也是吃惊,自己曾经喜欢过秦曦,虽然时过境迁,自己又娶了媳妇,但听到秦曦的名字还是难以平静。仔细瞧了瞧陆白和江素雪,发现陆白相貌上果然又秦曦当年的几分模样。(陆大牛长的五大三粗,不过陆白随母,长的十分耐看。)便道:“好了,张涛你不用为难了,我带这二人去见义父吧。”
陆白听到顾书言喊秦将军义父,知道他是外公的义子便要上前相认。顾书言拦到:“且先见了秦将军,待确认完毕,再见不迟。”随后顾书言便领二人进了秦府。
秦于琼年纪刚过五十,却被久病缠身弄的满头白发,容颜枯槁,憔悴异常。
顾书言到了秦于琼卧室门前,敲门问道:“义父,孩儿来看你了,能容孩儿进来吗?”
秦于琼回道:“且进来吧。”
顾书言让陆白和江素雪留在门外,独自进了卧室,上前拜见了秦于琼,道:“义父近来身体可有好转?”
秦于琼强笑道:“或许好些了吧,书言你整日来照顾为父,为父心中实在感激啊。”
顾书言笑道:“您是我的义父,我不照顾你照顾谁?”说这便帮秦于琼起身,一边起身一边道:“义父,孩儿刚才再府外碰到两人,是来秦府认亲的。”
秦于琼笑道:“咱们秦府没那么多规矩,要认亲便让他进来即可。”
顾书言斟酌语句,道:“义父,不知义妹秦曦,当年是否真得故去。”
秦于琼叹道:“想来是真的故去了,否则十七年也不回来看望为父,也太狠心了。”说着心情愈加低落。
顾书言道:“适才那两人却是来找义父认亲的,说是您的外孙和外媳;既然义妹早已故去,怕是骗子才对。义父稍待,我这就把二人轰走。”说完便起身要去轰人。
秦于琼心里大乱,忙喊道:“等等,你先把人叫过来与我先看看再说。”
顾书言佯装吃惊,“义父!不过是两个骗子而已,不用看了吧?若是义父被其所扰,书言难辞其咎。”
秦于琼道:“没事,只是看看,是与不是为父皆不会放在心上。”说完咳嗽一声,道“唤过来我看看。”
顾书言道:“好吧,不过义父久病缠身,尚需控制情绪,无论事成否,还请义父克制己身!”
秦于琼道:“书言放心,为父晓得。”
顾书言到得门外,只见陆白和江素雪两人已经满眼含泪,心道:如此真情流露,怕是不假了。
陆白和江素雪在门外听了顾书言和秦于琼的对话,感谢顾书言的同时,又十分心疼外公,这才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待到顾书言让二人进去,陆白早已控制不住,冲进卧室,朝那坐与床上的老者拜去。哭声道:“外公,外孙不孝,来看你了。”
江素雪一同跪下,道:“拜见外公!”
秦于琼看着两人直接跪下喊外公,满目泪水,心里便是激动;又看陆白一副模样与秦曦十分相似,心知怕是错不了了,果真是我的外孙。
秦于琼口中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起来吧,起来吧。”说着便要下床去扶二人。
二人连忙起身,扶住外公。江素雪道:“外公身体有殃,躺在床上便好。”陆白也道:“是啊,外公。我们自己能起,外公躺着便好。”
顾书言见三人相认,知道错不了,心中暗叹:亏我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义父,想不到一下就相认了,让我真是好一阵担心。上前道:“义父,若是果真错不了的话,想来义妹秦曦还是惦念您老人家的,义父可以安心了。”
秦于琼道:“是啊,是啊。外孙,你母亲有没有一同前来,快让她来见见外公,十七年未见,不知曦儿变成什么模样了?是胖了还是瘦了,女婿待她好不好?怎地这闺女十七年也不来见见为父,让为父终日思念,实在是不孝啊!”说着说着笑骂起来。
陆白闻言泪水又下,支支吾吾道:“母亲她、母亲她……”
江素雪知道外公已然久病,怕陆白说出实情,刺激到外公,忙替他道:“母亲还在家中,不曾前来。”
秦于琼骂道:“这不孝女,怎地不敢前来,怕为父吃了她不成,当真是不孝。”口中虽骂,不过表情却是低落。
江素雪不敢实话实说,只好欺瞒道:“母亲曾与海上落难,落下病根,不得远行;这才让我夫妻二人前来看望外公,并非不愿见外公,实在是身体不便,难以前来。”
秦于琼闻言心中有了些许宽慰,又关心道:“那可曾找人医治,实在不行我可以派人去把你母亲接过来,求皇上请御医给她看看。”
江素雪无奈,继续欺瞒:“母亲所处,离这里实在太远,怕是受不了这等折难。外公,母亲前来时,让我和夫君代她向老人家叩头,谅解母亲的一番为难。”说着拉下陆白一同对秦于琼叩了三个响头。
秦于琼听了女儿不能远行,见状只得道:“罢了,罢了,只要她尚在人世,不用为父白发人送黑发人,便是老头开眼了,老夫不再强求便是。”又对陆白道:“对了外孙,你父亲姓甚名谁,是哪里人氏。咱们爷俩相认,我却连外孙的名字都不知道,着实可笑,呵呵。”说着自顾自的笑起来。
陆白忙道:“外公,我父亲叫陆大牛,是东海渔村村民。我叫陆白,我媳妇叫江素雪,都是东海渔村里的人。”
“东海渔村,我记得当年在东海遍寻曦儿,并没有这么个村子啊?”秦于琼问。
陆白:“我们村子其实没有名字的,只是临近东海,又打渔为生,才叫了这个名字。村子远离人烟,四周皆是荒山大海,外公自然寻不到。”
“原来如此,唉,看来当初还是外公没有尽力去找,若能全力搜索,怕是早已父女团聚了。”说完,秦于琼一阵自责。其实秦于琼当年已经尽力,只是渔村实在偏僻,寻不到而已。
秦于琼心中了了心病,感觉身体恢复了许多,强撑着身子道:“书言,通知厨房做一桌好菜,我这外孙二人远到而来,想来受了不少苦楚,为父要为他们接风洗尘。”
顾书言道:“是,义父。”转身出去了。
陆白和江素雪连道不用,无奈秦于琼主意已定,只能听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