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绕过通天绝壁之后方见一条山道,落英缤纷,石板阶梯之上青苔丛生,仿佛经年不曾有人走过一般,唯有岁月沧桑留在此处。
施小姐:“自小居留异地,存节全忠,比昔日王侯出游修行,尚多一载,如此全心全意为门派做事,反倒是落得如此下场,人天共仰!”
她巧眉一展,双手一伸,把那小女孩,又缓缓说道:“小蕾,你今年七岁了,应该开始懂事了,姐姐今晚给你说一个故事,你要紧紧记在心里。”
那女孩重复着说道:“嗯,要紧紧记在心里。我知道了,姐姐是说自己的故事!”
那施小姐怪异地看了小女孩一眼,道:“你真是精灵得可以,比我小时,聪明得多了!而且你的灵赋也比姐姐好得多,以你蓝灵之赋,日后成就必是不可限量,或许一切都得靠你了”说完之后又忍不住,真乃是咽泪妆欢哽咽无语。
殊不知这女孩自出生之后,上一个月才见着这个的姐姐,当时她就曾问父亲,为什么突然间来了一个姐姐,她父亲对她说道:“我给你说过许多次灵眸者的故事,姐姐的故事可是精彩的很,将来让姐姐自己说给你听,你要紧紧记在心中,千万不要忘记,”所以姐姐一说故事,她就知道那是姐姐自己的故事。
就连那几个男子也驱赶马儿凑在麋鹿车旁,仿佛凡界一般,每逢讲故事的先生开讲的时候,总能吸引一大群人前来倾听,就连岑师叔也都像那女孩子一样,出神倾听,只见那少女从掌心界拿出一颗圆形水晶珠子。
那少女叹言道:“这珠子乃是上古遗传下来的仙器‘通灵筮珠’,占问吉凶,预测未来,只是如今被岁月消融,灵力大退,没了昔日的神威,现在它只是高级灵器了。小蕾,你知道什么叫做灵眸者吗?我说给你听。自上古人类出现以前,有大能先天生有灵通术,眼睛能看到吉凶,未来,生死,这颗珠子就是上天所赐的,称为'通灵筮珠‘,它乃先天之物,并非后来铸器师以天灵地宝锻造,实为难得,性命可丢,’通灵筮珠‘不可丢。”
“一天一个貌若潘安的青年前来找我,想让我为其测吉避凶,我见他虽是不凡,出身必是高贵,我那里肯做,人之命格乃上天掌控,我怎能随意违改。他见我不为他卜筮,竟是本性露出,告诫我若是不替他占卜,就要领军攻打我们门派,可恨他竟是收买本门重要人物叛变,把我赶出了筮星宗,我才投奔你父亲,只是如今连累了你们,唉!“
”姐姐别伤心了,坏人不会有永远坏下去的。“小蕾见姐姐语气变得凄婉,想要安慰她,不过她的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实在是童真可爱。
”小蕾,坏人是需要好人教训的,等你长大了遇到坏人可不要手软,记得狠狠地收拾。“岑师叔逗小女孩笑着道。
小女孩扬了扬小拳头,点了点头,样子认真的不得了。
”施小姐,请你继续讲吧!“
”幸好我修为高,打破众人的围攻逃了出来,不过当时那男子冲我哈哈大笑道:‘灵眸者,灵眸者!哈哈,你是准备做卜天筮地的灵眸者?好!我一定叫你称心如愿,先为你自己测测凶吉前途吧!’自此我便一直流浪,只是我眼睛先天无光,不能看见世间一切事物,靠着灵识在灵境东躲西藏!起初我还指望筮星宗的师父派人来救,年复一年,却是毫无消息。后来幸好遇到小蕾的父亲,这才有了新的开始,不过筮星宗中的叛徒测出我的方位,又是追了上来,连累无辜,心之有愧啊,只是小蕾父亲说与千峰门有故交之情,让我来此避难,我断了念头,自是施展通灵之术,借天运瞒过卜筮者,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让他们窥得天机,这才导致几位师叔和师兄道消身陨!”
岑师叔与清风相对一视,默不作声,面色奇异,似是既有佩服之情却又有不以为然之意。
施小姐,声调越发低沉,十指屈拗,勒勒作响,又道:“我一个灵眸者,目不能睹物,受了无数的苦,在沙漠之中,酷热无比,秋冬之季,饮冰嚼雪,更是寻常之事了!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更可恨的是,时不时遭到一些轻浮男子,竟是想要侮辱我,只得狠下心来,也杀了百十余人,不知天道是否还能容我,可恨之前我对那青年一无所知,却是因一件小事将我害成这样,若是我早点破除筮规,就可避免这些灾难了。”
云小蕾听得好不愤怒,问道:“那坏人叫什么名字?姐姐说给我听,蕾蕾大了替你报仇。”
施小姐续道:“十五之夜,我借助月灵之光,向天借了一卦,方才窥得一丝天机,那男子姓伏,双名昔巫,名为‘昔巫’,实则不昔巫,试想昔日的巫术乃是最早的卜筮起源,既是巫术,则都是灵卜之道,同个根同源,却又赶尽杀绝,令人费解?”
小女孩那里懂得做“昔巫”,更不懂什么叫做“卜筮”,正相发问,只听得她的姐姐又道:“这些事情,你长大了自然明白,你好好修炼,提升修为才是当前应该做的,姐姐不再多说了。”施馥恩其实不只是说给云小蕾听,也是说给那几个同行的人听。
施馥恩微微一笑,抚着云小蕾的头又道:“那伏昔巫原来的家世与背景,我道行有限,却是窥探不了,他修为也是不弱。只盼望他千万不要死于灵修大道途中!”
清云性情梗直,闻言怪道:“这却是为了什么?”
施馥恩愤怒无比,久蕴心中,说到此处,冷冷一笑。云小蕾打了一个寒噤,只见她的姐姐在怀中摸出一块羊皮,上面写着几行红字,灵眸术。
岑桢骇然说道:“施小姐,这是你修行的灵术,可是你的灵眸不是天生的么,怎么还能修炼?”
施馥恩淡然说道:“不错,我的灵眸乃是天生,可是经过十几年的熟悉之后,我已经把它研究透了,后天也可练成,不过卜筮的能力就要差了一点。我起初指望能将这门灵术传承下去,不过修炼这门灵术的要求实在太高了,想来想去,只有盼望日后能寻到一个不错的弟子,把我筮星宗的正宗占卜术传承下去,若是能替我报这大恨深仇也算是对得起祖师爷,报不了就放下仇恨,就隐姓埋名。”
云小蕾听得出神,一双眼珠滴溜溜地转来转去,心中充满疑惑,问道:“那么,姐姐你既有那么大的本领,为什么不早些寻条生路,那些坏人就没法找到你,躲到天边,看他们怎么伤害你。”
施馥恩叹了口气,道:“小蕾,你还小,有许多事情,说给你听,你也不懂。不过,将来有人要伤害你,一定要跑得远远地,除非你的实力超过对方,否则不要和人纠缠,听到没有。”
岑桢知道施馥恩倾谈身世,其实是想说给他们听,其中必有含意。见她身躯颤抖,微微喘息,便恭敬道:“施小姐,你伤势未痊愈,您还是歇歇吧,说话的时候还多着呢,等到了千峰门之后再说吧。”
施馥恩指着红色的灵眸术,微微喘气,又道:“这份灵术我就交给你了,小蕾以后遇到适合修炼灵眸术的人就传给他,但凡学了这门灵术的人都算是入我筮星宗,一定要把正宗占卜之道争回来。蕾蕾,以后你要紧紧记着:若碰着伏昔巫一脉所传的人,不论男女老幼,都要替我把他们杀掉,化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