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声音回过神,看见殇央的脸上布满忧伤。但我却轻轻笑了,或许这个笑容会让我看起来柔美一些。
“殇央,你知道我不会回去的。”
“遗梦,你嫁给我吧。“殇央忽然说,我看着他,他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
我沉默,再次说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略带玩弄的笑意,道,“你能拿出绯色的梨花吗?”
我以为他会很激动,但我猜错了。他看着我,表情平静而坚定,慢慢说道,“遗梦,如果我能呢?”
我笑着摇头。
殇央涩涩一笑,忽然左手一翻,明光中一枝绯色梨花出现在他手中。
“你……”我死死的盯着那梨花,那是——绯月居的梨花,我不会认错的,它们都有弦月的记号。
殇央平静的说,“是弦月大人给我的,你应该知道我们是进不了那结界的。”
我接过梨花,微微的笑着,我想我一定笑得很难看,以为殇央的表情更忧伤了。
“遗梦,我带你回去吧。”
“不!”绝不!我紧握手中的梨花,看向绯月居的方向,坚定道,“我不会放弃的。”
殇央走了,我也病了。怏怏的躺在寻梦馆里,闭门谢客。把院里的老鸨急了个半死,找个大夫来给我看病。
老大夫捏着胡须,苍老的手指轻轻的放在我的手腕上,却怎么也找不到的脉。我看着他慌不择路的逃出寻梦馆,不由一声冷笑。院里的老鸨在他离开后来看我,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脸色惨白,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终是没有说完,便逃似的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看着她的背影哈哈大笑,吓得房里的丫头大气也不敢出。
短短几日,关于我非常人的消息就传遍了金陵,人们越说越玄,越传越真,寻梦馆里来的人少了。
不过这样也好,我落了个清闲。白衣素颜,看窗外的花开花落,院里的姑娘和老鸨都不敢来,竟偷偷的叫了庙里的道士来治我,我笑盈盈的看着他,摄了他的心魄,他变成了一个痴傻拙人,哭哭笑笑的闹得满城皆知,从那以后,关于我的传言便像铡草一样疯长起来。
我把自己关在寻梦馆里,也不理会外面的传言。不过,这倒是惊动了不少人间的降妖师,我仅仅两百年的道行,自然是无法赢过他们的,不过,我并不害怕,反而如此期待他们的到来。
这是我最后一个见弦月的机会,我在赌,一场我所有身家性命的豪赌。
这个降妖师是一个身材单薄的青年人,一把黑色大尺压在他身上,看起来更加瘦弱,他在窗外,仅仅就用了一张降妖符就将我逼了出来。
我在梨花树下狠狠的挨了他一掌,他出手干净利落,狠厉尽显。我呈抛物线飞出去。我想,如若我直接落地的话,定可以直接震碎我的元神。
恍惚之间,一道温和的水蓝光包裹在我身上,我跌进一个温暖的怀里,他还是来了,我微微笑了。他的怀抱一如当初一样安稳,但他的心跳紊乱,呼吸也是不平稳的,我可以,以为这是为了我么?
“这位先生,我是住在灵山的种梨人,这是我的栽花小童,一时贪玩才犯下大错,请你大人大量放过她吧。”弦月的声音很温柔,脸上亦是认真和诚恳。
“哼,此妖物横乱人间,媚行天下,留不得!”降妖师的语言简短,咄咄逼人的便提着大尺冲了过来。
只问弦月微微叹气,他收紧抱着我的手,另一只手上却多了一把蓝光莹莹的长剑。
他们的速度快得惊人,短短几秒,降妖师便伏在地上,弦月的剑稳稳的指在他的喉间。
“这位先生,你输了。”弦月收回剑,轻甩衣袖,便带着我迅速的离开了寻梦馆。
我痴痴的看着弦月,这才发觉他竟然是穿的绯月居的白衣,他的下巴消瘦了不少,脸上的骨骼微微凸起。怎么?玲珑竟没把他照顾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