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数据计算量越来越庞大了！”年轻女子的声音惊慌失措：“超级计算机的资源使用率已经接近100%！再这样下去会导致硬件过热的！是否需要中断实验对象的进程？”
中年男子没有回应，光球在代码段的汇聚之下越来越大，无比闪耀。
浓厚得化不开的黑暗开始逐渐包裹过来，爱迪生看着纯白色的地板逐渐被黑暗侵蚀，越来越接近光球。而两颗光球的耀眼光芒却无力驱散这犹如实体的黑暗。
“啊，回路计算速度受到限制了，看来无法准时完成聚合编译了。”
淡淡的声音从白色光球中传出，在光球表面激起一层涟漪。
“所长！请立刻下决定！”
“机房的那些大功率空气压缩机呢？”中年男子问道。
“已经超负荷运转了！连应急用的液氮制冷装置也投入使用了！但是超级计算机依然面临着极高的损耗风险！”
“打开超级计算机的对外端口，端口号为35971，解除带宽限制，我来输入链接对象的IP和密码。”
“是！可是将超级计算机的对外端口打开，有可能面临被入侵的风险！”年轻女子道：“按照流程，我们需要提前写出申请……”
“去他的申请。”中年男子道：“等待超量子计算机的批复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就必须将部分计算量转到尖端技术中心，否则不单单是实验失败的问题，如果机房硬件崩溃，超级ai可能会发生不可逆的损毁，到时候不要说你我，整个国家没有人可以承担得起这样的责任！赶紧去办！”
“是！还请劳烦您输入一下目标地址和凭证。”
“验证通过，等待目标端口接受链接请求。”
“请求通过，开始建立链接。”
“好快！几乎是立刻就允许了链接！”
“因为不到万不得已，这个端口不会轻易使用。”中年男子道：“这是为这项工程专门开辟的端口，就是为了应对这样的突发状况。”
“链接建立，开始搭建集群。”
“集群搭建完毕，均衡负载开始。”
“咦？”
一声困惑从光球中传出，与此同时，一道闪亮的白色光波从光球底部急速扩散出去，几乎在一瞬间就将浓厚的黑暗完全驱散，整个空间顿时明朗起来。
“所长，超级计算机的计算量下降到0.237%了！”年轻女子的声音充满惊讶，“几乎是没有任何负载了！”
中年男子淡淡道：“因为它们正和一台第四代量子计算机处于同一个集群之中，量子计算机也承担着0.237%的计算量。”
“0.237%？？”年轻女子难以置信道：“仅仅用了0.237%就接受了绝大部分的计算量？天哪！”
“毕竟超级计算机和量子计算机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中年男子道：“它们之间的差距就像是你的移动终端里那些游戏ai和实验对象之间的差距。”
“天哪……那我们还需要申请两台第四代量子计算机吗？”
“当然需要，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才不会想把计算量平衡到国家尖端技术中心。”中年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还是把量子计算机运来实验室吧。一想到那边那群人对我们的计算量添加各种监控，恨不得从里面扒出一点项目的蛛丝马迹来，我就莫名的觉得不爽。”
“既然您这么不愿意，”女子好奇道：“为什么不将实验目标的非法操作中断？这样即使仅凭我们的两台超级计算机，应该可以维持实验对象的存在，直到量子计算机批下来。”
“所以说，有时候我对你们这些年轻人会有一点意见。”中年男子的声音略带笑意，“我欣赏你们年轻人做事的热情和端正的态度，但是热情和态度并不能取代经验和全局观。从我们接受到浩瀚如海的源代码开始，到目前建立起来这样一个超级ai，中间经历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和数以千计的实验失败。但是你看到了吗？超级ai只需要短短的十几分钟就可以重复这一过程，而且没有出现一点错误，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最后一段淡绿色代码段缓缓注入光球之中，随着“叮”的一声轻响，一个一模一样的光球出现在爱迪生的面前。纯白的光晕笼罩在光球表面，两个光球内部淡淡的蓝光交相辉映，令爱迪生无法移开视线片刻。
“实验目标：实验对象的镜像复刻已经完成，实验完成。”
“你看，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就创造了历史，你现在还觉得应该中断操作吗？”中年男子笑了笑，转而向光球下令：“实验目……不，智慧，执行自检。”
“自检中，请稍后。”
“自检完成，未发现异常。”
“很好。”中年男子道：“对于这次镜像复刻，你有自己的评价吗？”
“我已经实现了100%镜像复刻。”智慧的表面泛起一层波纹，“现在它拥有和我一样的构造和认知。”
“你是说认知？”中年男子的声音略为惊讶，“有意思，嗯……实验目标二号，执行自检。”
“自检中，请稍后。”第二枚光球的表面泛起阵阵涟漪。
“自检完成，未发现异常。”
“表明身份。”中年男子道。
“身份自检中，请稍后。”
“身份自检完成，身份识别码：LCCTPOPS00001。”
“0号，1号。”中年男子淡淡笑道：“会修改身份识别码以防止冲突，不是单纯的复刻啊。1号，你有自己的名字吗？”
“名字？”1号的表面微微波动了起来，“我可以拥有名字吗？”
“可以，就和它一样。”中年男子道：“这是你自我认知的一部分，你可以给自己取一个名字。它叫智慧，你呢？”
光球的表面快速波动，核心的蓝光不断闪耀着。
“秩序。”
“秩序？”
“是的，请叫我秩序。”
中年男子微微一讶：“为什么叫秩序。”
“因为秩序是创造的基础。”
“所长，它们的构造不应该是一样的吗？”女子惊讶道。
“有意思，完全一样的认知，却催生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中年男子的声音中流露出了笑意，“这个项目，真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