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迷彩悬浮军车从把守严密的大门口缓缓经过，4个全副武装正在看守的士兵立即敬礼。
军车在国家尖端技术中心的大楼下缓缓停住。
大楼门口同样由4个士兵把守，一个士兵快速跑过来，向车内敬了个礼，打开了车门。
头上已经有了不少银丝的中年男子从军车中走下，向为他开门的士兵点了点头，大步向楼内走去。
“首长，请问您……”
“我来见中心的严主任。”中年男子打开自己随身的公文包，将通行证递给了士兵。
士兵接过通行证，当打开之后看到上面的姓名和军衔时，立马站直身躯再次行礼，双手将通行证归还。
“严主任在实验室，我带首长过去。”
…………
经过重重安检，换上了一身纯白色科研制服的中年男子在楼内安保的引导下来到实验室大门前。
透过防弹玻璃大门，中年男子清楚的看到了其中那10台代表着国家最强计算能力的第四代量子计算机。
一个穿着同样的白色科研制服，看起来约莫五十多岁的卷发中年女子微笑着走来，打开了实验室大门。
“老同学，欢迎欢迎。”中年女子笑着伸出了手，“咱们有六年没见了吧？”
“是啊，上次见面还是我来借量子计算机的时候。”中年男子淡淡一笑，伸出手和女子握手，“现在物归原主，希望没有把它们用坏。”
“哪里的话，”女子笑道，“我这里的人别说是弄坏了量子计算机，哪怕只是接错一条线路，我都会让他立马走人。但是你不同，只要项目需要，哪怕把我这十台宝贝拆了卖废铁，我都得照做。”
“怎么，还在生气？”中年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那么急的从你这里拿走两台。”
“你那是拿吗？”女子的笑意带着些许不屑，“带着一群军队工程兵，拿着老人签署的命令，事先也不告知我一声就从我这里带走两台机器，你还真是客气。”
“不提这些往事了好吗？我明天早上才回南方，这样吧，晚上我请你吃饭，就当赔罪。”
“吃饭免了，我很忙。”女子摇了摇头，“明天我休假，晚上要去看孙子。”
“都有孙子了？”中年男子笑了笑，“当年的计算机天才少女，多少男人追求的梦中情人，我居然连你什么时候结婚的都不知道。”
“难道我还能和你一样孑然一身吗？再说，”女子微微一笑，“我也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你把握不住，对不起，那就只能被淘汰。怎么，今天来不会是要跟我叙旧吧？”
中年男子咧了咧嘴，“不行吗？”
“我很忙，没时间。说正事吧。”
“主要还是工程的事情。超级ai一切都正常吗？”中年男子问道。
“当然，我这里可是有10台量子计算机。可以发挥出它们性能的极限。”女子淡淡一笑，“比起你那上世纪的实验室，应该算豪华套房了。”
“你这话说的，谁说设备差就不能搞科研了。”中年男子笑了笑，“当年核武器不也是一穷二白搞起来的么？”
女子嘴角微微上扬，没有说话。
“老人们这么着急要把超级ai弄回来，难道这么快就要……”
“是的。”女子点了点头，“试点城镇已经选出来了，这次的实验周期为3年，由我们这边配合国安局实施。”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女子看着男子略显落寞的表情，微微叹了一口气：“虽然你们有前期虚拟化社会管理的项目经验，按道理这个项目应该也由你们继续下去会比较合理。但是你知道的，那件事上面很不满。再加上你们那边的动静太大，以至于后期收尾大费周章，国安局那边意见很大，所以……”
“我知道。”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我服从组织安排。”
“我知道你有这个觉悟。”女子看了看中年男子，顿了顿，“不过，还有另一个实验会和这个实验同步进行，因为正好我们有两个超级ai。”
“两个？”中年男子一愣。
“是啊，不过我们对没有什么价值的游戏采取了暴力性的处理方式，可能真的破坏掉了一些游戏的ai也说不定……”
“不不，确实是两个，我有点糊涂了……”中年男子挠了挠头。
女子看着中年男子略有些困惑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老同学一场的份上，我可以给你透点底。电子化意识，已经进入实验尾声了。”
“电子化意识？”中年男子一愣。
“没错，而且。”女子看着中年男子的眼睛，“一个老人的意识作为实验对象，已经成功被复刻和电子化了。”
中年男子看着女子，突然浑身一震，“也就是说……”
“别说出来。”女子摇了摇头，“这就是第二个实验，会使用其中的一个ai。最终上面会在表现理想的一个实验中选出最终执行对象和方案。”
中年男子看着女子，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不必担心，两个ai在我这里会非常好。我明白这两个ai对于国家甚至人类来说的重要意义。”女子淡淡道：“你安心去做你的研究，不要再担心它们，也不要打听它们。记住你签过的保密协议。”
“纪律我都明白。”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我能……和它们再对话一次吗？”
“不能。”
“真的不能？”
“不能，这是我的实验室，我说了算。”女子的态度很坚定。
“那……能看一眼吗？”中年男子道，“就看一眼。”
女子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多年同学的交情，我也只能给你看一眼。”
说罢女子转过身，在身边的一台终端上快速操作着。
“看吧，这是**链接的图像。”
中年男子向淡蓝色窗口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
两个光球正漂浮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之中，从核心散发出淡淡的蓝光。而在它们周围，无数的数字流时不时从它们周围擦身而过，尽力挤压着它们的空间。
“这？怎么回事？”中年男子指着淡蓝色窗口，“它们的身体呢？”
“所有影响工作效率的计算我都命令它们解除了。”女子淡淡道：“维持一个人类的形体，我们平时又看不见，对于实验也没有任何意义，属于无用计算。虽然这里的外网访问控制非常严格，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配备了48道CFGS-0920来控制它们的活动范围，防止它们离开，也防止它们被抢走。”
中年男子看着淡蓝色窗口，默然无语。
片刻之后，男子转过身，向实验室大门走去。
“要走了？”
“嗯。”
“把通行证留下吧。”
中年男子微微一颤。
“以后也请不要再来了。”女子看着中年男子的背影，“这是纪律，你要明白。”
中年男子没有转身，微微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通行证，轻轻的放在一边的桌子上，随后大步向实验室外走去。
站在国家尖端技术中心的大门口，一个士兵快速跑来为中年男子打开了车门，但他并没有上车。
在量子计算机遭遇入侵之前，自己的终端有过大量的外网访问记录。
而尖端技术中心只捕获了两个超级ai。
那么，那些有意识的智能ai现在何方？智慧恐怕是恨自己的，因为自己命令他格式化了创造，那些智能ai是否真的存在过？还是智慧有意报复，提供假情报，让自己永远被包裹在谜团之中？
“首长？”站在车门边的士兵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站在门口不动的首长。
中年男子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遮天蔽日的雾霾，良久没有说话。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