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敬摩挲着手中帛书,如获至宝,这可是好东西,基本上有了帛书这个参照物,自己就能迅速的破译《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最近一段时日,他依靠八骏图观想存神,暝思守一,神魂之力迅速增长,修为水涨船高,自觉突破观息境亦无多少时日。
“凝结真符道火也是势在必行之事,文武火一成,日后就是真正地修道之人。”
纵然有《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之助力,陆子敬对于种下文武火之事,心底还不是很透彻,他准备找个机会,去拜访一下逢泰的老师,也就是道术馆中的葛仙师,像他请教一番。
“半个月后,我会来考校你一番,如果你表现不出,老夫便将这件事交给你办。”
老者一捋颔须,笑道:“你这小辈,可不要让我失望,否则,老夫就要让那闻人叶貘踢你出府署邑庠!”
陆子敬微言微微动容,且不说其它,光听这句话就能猜想这掌管藏书楼的老者身份不凡。
“老夫对你也算有所期待,莫要让老夫空欢喜一场……”
老者眉头微轩,双手负后,大步走出这件藏收楼,他走后没多久,便有两个手脚麻俐的侍僮走了进来,打扫起屋子,收拾翻阅过的书卷。
“劳烦两位,方才这位老先生究竟是何人?”
“哈,”这两位侍僮相视一眼,不解的问:“你说的是谁,这藏书楼并没有什么老先生,只有一位曾教习负责看护,不过曾教习的岁数可摊不上‘老’字头上……”
陆子敬越发奇怪了,这位老先生究竟是什么人了?
………………
得了这卷帛书,陆子敬便开始废寝忘食的研究破译起来,他白天和其他庠生一样去书馆听课、批阅卷宗,从事繁重的工作。到了夜里就昼夜不眠的进行译读。
一旦困倦疲惫,就闭目打坐,观想八骏图,心神化成八匹天马,云海奔驰,心神俱畅,宛如乘风而行,随时随刻,都要举霞冲举,直冲天际。
数十天后,他的进展神速《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已经破解了大半。
不过这些天来,在陆子敬不知道的情况下,他陆子敬这个名子,已经被整个邑庠传了个遍。
原因无它,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寒竹院那个地方待上这么久,这件事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
“那陆子敬究竟是何来头,竟然能在那
寒竹院待上那么久!”
“可不是吗,都说寒竹院里有猛鬼栖居,生人勿近,这陆子敬还真有点能耐呀……”
“传闻他是忆安郡人世,不过并不是出生郡库的生员,而是拜入江相派名家吕寄北的四水院!”
“原来如此,若是那吕寄北的弟子,倒也能说的过去。”
济州城外的水楼船舫,流带彩灯,船上人影浮动,宾客云集,这里常是世家子弟,正是城中才俊贵女的聚会场所。
“蕊小姐,听说这陆子敬与仇家关系甚密,蕊小姐是否与其人有所交集……”
水楼船舫的一处贵客厅,仇蕊素手正拈着茶杯,她身旁是一位鹅黄裙装的女子正饶有兴趣的打探了起来。
仇蕊有些头痛,不知道这些小道风声从哪里传出来,那个貌不惊人的少年人不知何时成了济州城中茶余饭后,话题之中出现最多的字眼。
“只是略微见过几次面,并无深交,家父与四水院吕伯伯算是故交,所以对这位弟子颇有些照顾……”
仇蕊打从心底不愿意过多谈论关于陆子敬的事情。
鹅黄裙装的女子像是看懂了她的意思,想着道:“对了,令弟现在的近况如何,听说贵府找了几位名医……”
“仍然没有什么起色,”
仇蕊的神色有些黯淡了起来,她摇了摇头,低声道:“已经找过不少名医,连同治堂的齐大夫也上门问诊,可是云锦仍然时而清醒,时而昏沉……”
“这还真是奇怪的病症。”
“听几位名医的意思,云锦可能是患上了离魂之症……”
“离魂症?”
对方诧异的询问了一句。
“这种异症十分少见,连同治堂的齐大夫也拿不出什么周章。”
仇蕊想起了此事,就有些忧心重重,仇云锦人虽然救了回来,可是不知为何,有时会突然失去神智,整个人浑浑噩噩,心神皆丧。
仇家不知道找了多少位名医,上门诊断,却一无所获,根本找不出病因,这让仇家上下,欢喜之余,不免有些心生忧虑。
忽然这时,一位婀娜身段的侍女引着一个宾客从贵宾厅外的走廊缓步走过。
仇蕊突然心中一动,她赫然地发现方才那两个人影,其中有一个非常的熟悉,分明是那陆子敬本人。
“他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仇蕊蹙起眉头,心底颇有些不解,陆子敬这个人怎么看也跟这种地方格格不入,怎么也没有猜到他会出现在这种场合里。
在她心底,这个名为陆子敬的年轻人,虽然不是什么酒囊饭袋,无用之辈,但也资质平平,是一个平庸的角色,但眼下,这个平庸的陆子敬却大出她所料,竟然凭着一点点小事,在济州城里小出了一把风头。
——这让仇蕊有点打从心底难以接受。
“蕊小姐,你在看什么,祖公子他们已经来了……”
就在她有点神情恍惚之际,席坐中的另一位名媛用手肘撞了撞她,提醒她这场聚会的主人已经来了。
“没什么?”
仇蕊轻咬朱唇,缓缓收敛起心情。
………………
陆子敬步履轻快,缓步上了这艘水楼船舫甲板,当即就有一位相貌不俗的女子对他轻轻一躬,曼声道:“这位莫非就是陆公子,请跟我来吧。”
他漠然的打量走在前方领路的女子,眼睛微眯,步伐微移,跟了上去。
两人穿行在奢华长廊之中,最终来到了一扇朱红的门扉外,就在这时,陆子敬的眼角微微抽动,那前方领路的女子袖袍下垂,一道亮光晃花了他的眼,就在须臾之际,一道夺目的冷芒破空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