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通幽境剑者，本来境界就比我们高，说这么多也是多语。”
那名为蒙杜的红衣青年人阴阳怪气地道：“若我是阴神真人，倒也无惧你的剑意。”
“这倒不能这么说，现实问题就是你还没有到达阴神境界，讲太多也没有用，但在你没有到达这一境界之前，难道你面对一个通幽剑者，就只能束手无测，引颈自刎了吗？”
陆子敬摇了摇头，缓声道：“纵然正面不敌，也要想办法抵抗敌手，比方刚才，我的剑意并不可能一直勃发，最多施展三四次，就会告罄。面对好几个修道士，只能一股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实际上对你们而言，放弃与我正面交手，利用驱物之术，与我进行游斗才是正确的战略。”
“你们只要不是神魂出壳，剑意是无法伤害你们神魂本源，剑意虽然能摧毁道术神通，但无法摧毁神魂之力掀起的山石、波流、高温、极寒这种自然之力。”
“只要掌握正确的法门，道法很自然的就能赢过剑术！”
“咦，听你的意思，道法要比剑道更厉害一样。”
“并非如此，道法与剑道相比，不是谁更厉害，而是谁能胜，谁能负，而胜负之争取决于人。”
陆子敬神色淡然。
“在我看来，剑术和道法都是一种力量，而力量，只有彻底掌握才算的上是发挥作用，正确的使用比单纯的得到力量要更重要。”
那蒙杜很不服气的冷哼一声，一脸嗤之以鼻的模样，明显是不认同陆子敬的观点。
不过陆子敬的话也让另外几人面露深沉之色，像是若有所思。就连掌控六戊孤虚云烟的鱼北瑶也侧目思索，眼中闪烁光芒。
“阁下貌似对道法和剑术都很有了解。”
其中，有一位较为年长的青年人这样问。
“我修炼剑术至今，长年在外游历，天南地北都走过，所以稍微对道法也不陌生。”
陆子敬仍然淡漠地回应。
“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与修道士交手，自然比一般人了解剑者和修道士的争斗方式。”
原来是这样！？
众弟子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位剑者，常年在外游历，多次参与和修道士之间的交手，经验丰富无比，难怪有独到的见解。
“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这时候，也有人这样询问。
陆子敬只是笑了笑道：“我姓陆，随意称呼就行了。”
“既然如此，陆兄，你既然与修道士多次交手，可否跟我们讲一讲这些经历，也好让我们了解一番！”
也有人这样提议。
“这个简单。”陆子敬呵呵一笑，倒也没有推辞。
六戊孤虚云烟一路南飞，众人也就交谈起来，虽然那名为蒙杜的青年人对陆子敬二人依然不待见，但翠华城的其他弟子，对待陆子敬等人的态度则是有所改观。
“天下习剑者众多，不过以东陆齐魏为主，齐魏国内剑派林立，但说到剑道渊源，还是以九岭剑脉这宗。”
陆子敬对剑道流派如数家珍。
“当然，九岭剑脉是剑道祖庭，可除了这祖庭也有很多上古传承的流派，散落在中陆天洲、西域、甚至南海诸岛，另外还有刀道传承，例如异首刀冢十分神秘，据说甚至其山门不在这片尘世之中，其中有刀道高深的锋者，不弱于九岭的剑道宗师……”
“通幽剑者初凝剑意，只能一团朦胧的剑道意志，并不强大，也不能操纵自如；不过剑者抵达大剑师的级数，修成‘神如止水’的境界，收发剑意存忽一心，而且剑意纯阳，可以斩杀人的神魂；至于迈入宗匠境界，修成‘神形合一’，自然就能领悟剑意洪炉……”
“神如止水、神形合一，看来这都是剑道的境界。”
有人若有所思的开口。
“没错，大剑师、宗匠、宗师只是为了方便而选择的称呼，剑道在凡俗五境，是剑术之道；五境之后，就是炼神之道。”
“就是说，剑术在凡俗五境之后的每一层次，都有境界变化？”
那最沉稳的年轻弟子突然这样开口了。
“这种说法也算正确，排除了神如止水、神形合一，还有‘神物’、‘神明’和最为神秘地‘神我’三重境界。”
陆子敬很详细地跟他们讲解了一下剑道的境界之分。
“剑道的修炼步步艰辛，可每取得一个层次，突破一重境界，都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极不简单！”
陆子敬精通道法、剑术，二者兼有，在两方面都有独到之处，更能兼容并收，得二家之长，他这番议论之中夹杂着对应道法和剑术的双重看法。
这看法即能从剑道入手，辩析道法神通，又能反过来从道法的角度出发，看待剑术的变化，而且他的说法深入浅出，极为好懂，让这几人听完之后，心头升出种种明悟。
陆子敬一边与众人交谈，一边在心中整理对剑道与道法的种种感悟，梳理脉络，温养心灵，他那神魂之中闪现出一道道灵光脉络，而肉身经络之中也生出息息不止的内家真劲。
无论是剑术还是道法，一旦突破了凡尘五境，追寻地就不是世俗之中的力量了。
——如果说剑道是炼神之道，那道法又如何了？他试着猜想，道法应该是合虚之道。
好似灵光一闪，又像是福至心灵，他在一瞬息之间，想到了很多，心灵与肉身产生了奇妙地变化，身心仿佛受到了冼礼，感觉异常舒畅。
“没错，要炼神合虚，突破鬼神之限，我要在有生之年，冲击鬼神极限，将道法与剑道融合，超越古往今来之辈，凌驾于世俗之上，唯有这样才有机会抗衡那末日余晖！”
心中一下子回忆到金色云层上的无上存在，想起那铺天盖地的神威，陆子敬心灵一动，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不过微微叹了一口气，就有一股莫名气息涌现，整个六戊孤虚云烟诡异震动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解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