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能先别喝酒了吗?”青瓦垂直地停在半空,依旧保持着裤管高卷的赤脚汉形象,却叹气教训他家那位爷。“我说,待会儿咱们飞入闵城,我可就要变化成鱼了。少爷您到时候稍微清醒点!变成鱼,我可就不能说话了啊!少爷您要是醉了,哪怕就算找到了龙太子,也没啥用啊!”
“知道了……”夏蕤恋恋不舍地抱紧酒葫芦,又赶紧趁机吞了一大口酒,这才将葫芦仔细地挂在腰间搭扣上。“行了,咱们进城吧!”
青瓦变化成一条青鱼,扇动双翅飞行在半空,瞬息间便找到了浊浪翻滚的那条不知名的黄河。坐在它背上的夏蕤长发飘飘,蓑衣白袍甚是醒目。在这个西夏与大唐国境交接的地方,天空中没有星,没有月,已经长达七天七夜没有吐露光芒,像一块黑沉沉的幕布,暴雨无休无止。泼天大雨倒灌在河面上,有两个人正踩在水面上酣战不止。水面在那两个人的脚下就像陆地一般,丝毫没有承重压力。那两个人,其中一个身穿金丝白袍,手执名贵的佩剑,脚下是华贵的高靴。另一人则青裤灰衫,左右双手分别执一个三叉戟,长脸上一道旧时长疤,从下巴一直划到脖子那里,灰衫青裤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了野火,烧的一大块一大块破洞,露出里面的肌肤。又有许多新添的伤痕,尚未完全结痂。——反观那位白衣贵公子,全身上下不仅丝毫没有伤痕,甚至连头发丝儿都没乱一根。且有越战越勇的架势。
河面上这场战斗,显然是那个贵公子已全面占据了上风!
夏蕤在青鱼背上努力睁大迷蒙醉眼,恰好看见那个贵公子长剑割破灰衫人的胸口,原本就破烂不堪的灰衫瞬间被剑锋划成两截,肩头以下的灰衫碎片都随风吹落河面。灰衫人胸口如喷泉般涌出大股青黑色的血液。那灰衫人惨然一笑,手中那双三叉戟落下,他回手捂住胸口,大股大股青黑色的血液喷出来。他弯腰剧烈咳嗽,咳着咳着,突然双膝一软,跪倒在河面上。河面泛起一阵阵漩涡,将那灰衫人吸入。那白衣贵公子立刻手里拿着长剑追入河底。咕嘟,咕嘟,河面上冒起一串串浑浊的水泡。两个人瞬息间消失不见。
“咦,这里居然还有一条龙?”夏蕤自言自语道,手指轻弹。“怪不得,居然能够和敖信打了七天七夜,功力也不算弱。”他沉吟了一会儿,拍了拍青瓦的鱼背。“走,跟下去!去河底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