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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对见

【龙孤-壹-宸河长空】

夜黑云高,有一个人不停的奔跑着,只有在月亮的阴光照射下,这个人的身影才可以被发现。

纵然如此,这个人的身形和模样依然无法看的清楚。只能看的见眼前一个黑影一晃而过,异常鬼魅,迅疾如同电光。

在这世上,凡是修真之人,在神魔两道中,没有几个人的速度,能够这么快。

但是还有一个意外,那就是魔族风铃使。

魔族风铃使的速度,甚至可以和魔族宗主灵阴王匹敌。但是,他们却很虚弱,甚至他们连一个人也杀不了,他们的存在,只为历任魔宗刺探情报和传送情报。除此之外,他们再也没有其他存在的意义。

魔族风铃使是一种特殊的人,他们只听从魔族宗主的命令和派遣。风铃使遍布天下,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从未有人知晓。天下中有种传闻,说风铃使并不是活人,而是死去的人的皮囊被充满妖气,再施以巫术后驱使如人。他们所到之处就如同魔宗耳目所至,所见所闻全部为魔宗所知。

当然,这个传闻是真是假无从验证,因为没有人可以生擒风铃使。曾有龙族中人捕获一个风铃使,但是触手之际,这个风铃使化为黑烟烟消云散。

其实,魔族风铃使并非是死人气囊,他们是鲜活的生人,而且都是男人。他们都来自于魔族统治之内的奴隶后代。在他们出生六个月的时候,就会被强迫喝下一种特殊的药物,满一岁时下体会脱落变平,男女不分,从此以后便不会再长成正常的男人。而且也在这时他们就会被迫与父母分离,此后终身不复再见,即使见到,也是彼此互不相识。

与父母分离之后,他们就会开始接受成为一个风铃使的训练,他们无欲无求,只知道唯魔宗之命是从。

风铃使一生有命之年,终其一生只会修炼一种武学,那就是魔族中所传的一种禁忌之术,名曰蜃术。修炼这种禁术的人,会枯瘦如骨,除了速度极快之外,还善于附会隐没,很少有人可以发觉他们的存在。直到年满十九岁时训练完成,接受使命为魔宗效命,走上他们与世共存,又与世相隔,鬼魅般的人生。

此时,这个风铃使在暗夜中奋力的奔跑着,他是从孤岸山而来,一路南下向魔族瑶崖而去。在他的身上,背负着一个从孤岸山上刺探得到的重要消息。

翌日清晨,在魔族瑶崖之上,魔宗之子灭蒙从一条廊道中穿行而来,他在廊道尽头的一道拱门前停下脚步。在拱门左右两侧,各站着三位黑衣人物,他们腰胯弯刀,身穿铁甲黑色长袍,面带金边红色面具,看不清真容。

这些人,是魔刹亲卫。只为保护魔宗,只听候魔族之命。

“灭蒙求见宗主…………。”灭蒙这样躬腰揖礼的报话。

其中一位魔刹亲卫,走上前来,对灭蒙说到:“公子,宗主不便相见,请公子稍候片刻。”

闻言之后,灭蒙淡定如常,他也不再多加询问。而是点头后退,侧立在拱门一旁,静静的等候着。

此时门外很静,谁也不曾出声说话。就在这静寂的等候之中,有一道忽隐忽现的铜铃脆响声从拱门之内响起,当再次听到这个声音时,已经远在廊道另一端的尽头了。

感到有一阵轻微的风从眼前流过,灭蒙底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垂落在膝下的衣角,正在轻轻的晃动着。

此时,灭蒙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风铃使吗?”

灭蒙朝着廊道的尽头举目凝望,他的目光沉淀其中。

身为魔宗长子,这是灭蒙第一次直面见识到风铃使影子,在此之前只有耳闻,未曾目睹过。

在魔族内,只有魔宗能够见到风铃使,即便是魔宗之子也不曾例外过。

正在沉思中,灭蒙被一个声音打断:“公子,宗主请您面见。”

随之,灭蒙一个人走进拱门中。

在一处宽大的洞窟之内,魔宗灵阴王盘腿坐在一处床榻上。

灭蒙上前屈膝拜跪在地上,低头说道:“父王…………。”

魔宗灵阴王俯察床榻之下,平声静气的说到:“你起身来吧。”

“父王,几日来繁杂事多,未曾亲自前来侍奉父王。不知道您的身体恢复可有缓解。”灭蒙这样询问灵阴王。

“你自可不必为这些事情操心,你一早前来面见,可是有事要说吗。“魔宗灵阴王问到。

“是,父王。此次夏贡中,其余各山门都如期进贡,唯有西南血鹰谷没有前来。我派人前往血鹰谷查探,不料好几日时间已经过去毫无音讯。很显然,血鹰谷已有叛离之心。“

灵阴王听后面目一声不吭,反倒是淡定自若,看来这件事对他并不感到意外。

“你知道,血鹰谷主他是怎么想的吗?”灵阴王问灭蒙。

“呃,父王您是说…………。”灭蒙似有疑惑。

“他是想着我跟龙族两败俱伤,他等着收拾残局。”灵阴王言辞蔑视的道来。

灭蒙双眉折皱沉疑,口中说到:“这个人真是居心叵测之流。”

“哼,这并不奇怪,这个人见风使舵,投机钻营习惯了。我想他此时最关心的是我的死活。”灵阴王说到。

“那……父王…………。我们该如何应对…………。“灭蒙这样谨慎的问灵阴王。

“我到想知道,你会怎样做…………。“灵阴王双目盯着灭蒙质问。

灭蒙将双目垂下,略微思忖之后,抬眼看着灵阴王说到:“依我之见,自然是要遣派徒众前往剿杀,施以惩处彰显父王威严。如若不然,必然会使外人窥见我族无能,如此以往祸患无穷。“

“并非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只不过是他太自以为是罢了。我魔族数百年以来居于魔道之首,岂是可以轻易撼动。“灵阴王说到。

“以父王之意,该如何绝断。“灭蒙问到。

“血鹰谷主料定我中阳山败溃,无力向他讨伐问罪,所以他才有恃无恐。那么,他会为此付出代价。“灵阴王开始有些忿忿然。

“父王打算如何安排…………。“灭蒙躬身端诚的问。

“此次征讨血鹰谷由你统领,黑阴王胁从,赤目法王,蚩娅法王及四大长老率众一同前往。“灵阴王如此亢声呵令。

灭蒙屈腰平背受命,他起身之后,神情有些许的疑惑,便问道:“父王,征讨血鹰谷,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劳役动众。“

“竖子无知,血鹰谷造次冒罪,必然会有所应对。他据险而守,以逸待劳,不可小觑。“灵阴王如此训斥说到。

“是,父王言之有理。………………不过,我有一事不解,望父王指教。“灭蒙停顿一下,这样说到。

“哦,你有何迷惑要问。“灵阴王目不斜视的说到。

“一直以来,二弟朱厌与叔父相交甚好,此次叔父胁从,为何不让二弟朱厌统领征讨。“灭蒙娓娓吐字,轻声的问。

灭蒙一直看着灵阴王的神情,目不斜视。

只见灵阴王嘴角稍微抿动了一下,随即便说道:“朱厌另有安排,你只管做好征讨事宜,此次机会难得,你则需好自为之。“

“谢父王栽培,我必然不负父王之命。“

灵阴王这样的回答,使得灭蒙颇有领会。如此的安排,其中自然暗含许多深意。

这边,见事已至尾声,灭蒙该当告退,于是,灭蒙便对灵阴王说到:“如此,我便告退。“

“你去吧………………。“

灭蒙转身而去,但是他刚走出两步时,又缓和动作停下脚步,回过身来面对灵阴王,再次揖礼。

“父王,还有一事想禀明父王…………。“灭蒙讲到。

“你说…………。“

“适才,我在宫外等候,听到有两次铜铃声响起,不知父王可曾察觉。“灭蒙说到。

“哦,你当真听到有铃声…………。“灵阴王和颜反问。

“是,我的确听到。我是为父王安危担忧,故而多此一问,望父王见谅。“灭蒙如此讲来。

“无妨,你精进如此之多,居然可以听到风铃使的声音。“灵阴王作答。

“哦,果真是风铃使吗…………。“灭蒙有点自言自语。

猛然间。灭蒙双膝拜跪在地,他似有惶恐之意,连忙说道:“孩儿不知其中真相,无意冒犯,望父王宽恕。“

在魔族中,风铃使独属于宗主所有,其余人等严禁过问,所以灭蒙才如此慌惧。

“你料到我不会处罚与你,所以你才敢问。“灵阴王这样回答。

此话一语中的,揭穿了灭蒙心中所想。

此时,灭蒙伏顿在地,一时哑然,不再言语。

“好了,你去吧。准备征讨事宜。“灵阴王垂闭着双目这样说到。

“是,父王保重身体。“

告退之后,灭蒙从石拱门中出来。

在门外他停下脚步,回望一眼。面目神情难测,不知是喜是忧。而后起步向廊道之外走去。

行道廊道中间是,灭蒙与另外一人相遇,来者正是他的弟弟朱厌。

朱厌身穿一袭紫红色的长袍,发鬓光鲜,身材与灭蒙同样相似高挑,他面目俊晰,自有一股高寒不羁的气息。此时正迎面向灭蒙走来。

灭蒙目光所及,朱厌也在目视着自己。只是,朱厌的双目中满是乖戾色彩,他对灭蒙全无一点恭和神情。

“哦,朱厌,怎么你也来面见父王。“

“呵呵,大哥有所不知,是亲卫传话,父王招我来见。“

“哦,如此我便不再耽误于你,父王还在等候,你快些去吧。”

“哎,大哥且慢,多日不见,难道对我有所芥蒂不成。“

“平白无故,何来芥蒂一说……。“

“呵呵呵…………,大哥见笑了,自从上次中阳山回来之后,我一直未能面见父王,反而是大哥你来去随意,倒是令旁人过羡不及。”

“二弟此话怎讲,我往来禁门,只为向父王呈表族中务要,别无其他话语,有何可羡之处。“

“若是如此,是我多想了,往后还望大哥提携,在父王面前多为我说几句美言。“

“二弟,你我一母所生,我断然没有拿你为难的道理。我族中向来是以功绩论事,此次父王招你面见,必然会有重任交付于你,你要多加珍惜,莫要辜负父王所托。“

“大哥说话,倒像是父王的口气。想必此次面见父王,大哥也是肩负重任的吧。“

“哦,父王命我征讨血鹰谷。“

“哼,我就知道,这样的事,非大哥莫属。等大哥旗开得胜时,我只得委身称贺,甘做陪衬了。“

“二弟切莫这样去想,据我所知,父王近日很关切龙族之事,他必然要派遣你应对,与龙族伐交乃是我族重中之重。委你处置,必然是有意倚重,如若你可以得功归来,岂有甘做落寞之理。“

“但愿如此吧,与龙族交手,怎会轻易占到便宜。到时若落得一个狼狈而回,还望大哥莫要嘲笑。”

“呃………………。”

“告辞………………。”

“诶,……朱厌………朱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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