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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机车界的传说不死鸟

项小宇和赵福娃前去拜访素无往来的王小娉,只因为赵福娃见过王小娉和D党骨干唐尔东的关系似乎很暧昧,所以结论王小娉必知道车神大赛举办地,而项小宇和赵福娃正是要去参加车神大赛。一直在说“车神大赛车神大赛”,到底车神大赛是个啥玩意儿?且听洒家娓娓道来。

说白了车神大赛就是机车爱好者组织的非法飙车活动,以高额的赌注赔率和惊险刺激的比赛过程吸引本市和附近几个县市的赌徒混混前来集会,有点像《加勒比海盗》里的海盗大会一样,同流合污的人聚集在一起肆意狂欢。追求速度激情的年轻人趋之若鹜奔赴盛会,那里是成就名声牟取暴利的最佳去处。其创办者和组织者便是前职业赛车手唐镇宇——不死火烈鸟!也是机车界的传说存在。

摩托飙车不同于汽车飙车,它更具危险性,字面上的意思是“造成极其恶劣的不良影响”,因此是执法部门眼中绝对不能容忍的沙子。经过改装的机车马力强劲,有的时速甚至高达一百四五十公里,且小巧灵活,钻巷子跑小路一溜烟,体型庞大笨拙的警车很难追捕,这令相关部门大为头痛,脑补一下警车追逐机车党的情景就像笨狗拿耗子。偶尔被摩托警逮到两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殊不知都是头目们故意放出来拖延警察脚步的替死鬼,其他人早逃之夭夭无迹可寻。从替死鬼嘴里问不出半点有价值的信息,这些人都是最底层的无名小卒,高层动态基本不明,拘两天也就放了,无法伤及飙车党根本助长其嚣张气焰,他们就像一群灵敏的燕雀,网子来的时候呼啦一下全散开了,这些家伙耳目广泛来去自如,警察赶到聚集地之前早就车去人空,执法部门实在消耗不起一再扑空的游击战,渐渐有些疲乏,也有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意思。警察叔叔屡屡出击无果,飙车活动屡禁不止愈发壮大,D党更加肆无忌惮,组织的车神赛越来越频繁。

唐镇宇早期和几个兴趣相投的涂鸦爱好者自由组合了一个叫做“Death”(死神)的街头艺术团队,主要是受不了车队里条条框框规矩太多,唐镇宇在职业赛车手黄金年龄毅然提前退役,投身向往已久的自由自主生活。但是赛车已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于是便有了江湖飙车和D党。D党组织车神赛只在春夏秋三季,日期定在某一节气当天,最开始参与者不多时一个季度举行一两场,特别是有了警察帮忙把名气打出去后从者逾众,后来一个月一场,到现在一个月两场。这次车神赛点在七月七日,农历六月初二,小暑。

唐镇宇是个非常精明之人,不在活动举行当天外人是不知道场地在哪儿的,一来是为了保持神秘感,二来是防警察。想获得消息来唯一源途径只有D党骨干,也只有王小娉可以牵线搭桥。这不,项小宇和赵福娃找过来了。

有道是“齐天大圣上天宫,南天门神拦去路”,两人在小区门口遇堵,门卫保安横眉竖眼死活不让进,要来人报上姓名,项小宇真的气愤了这势利眼保安,一急眼耍起威风,张口说:“小爷项小宇!”嘿,您别说这招还真好使。平日里小区业主对保安大叔颐指气使惯了,久了形成条件发射,但凡是有主儿嗓门儿大点儿,这厮便低眉顺目下来,心里算计,若这俩小毛孩儿真如其所指,跟王大法官千金交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今后的日子还能安生?话说回来就算是这俩小孩有啥不良企图,顶多也只是俩小毛孩嘛。退而再求其次,打个电话问一下总归不是坏事。

前前后后这么一想,眼珠子滴溜溜左上右下这么一翻,觉得此般完美,自己颇有些运筹帷幄大将风范,洋洋自得扶正大檐帽,把警棍往裤腰带上一挂,指着两位小朋友说:“等着。”还不忘在对讲机里交代同事摄像头盯紧些。大叔回到岗亭先是把风扇调到最高档,扣子敞了,细汉挂满胸前,扯起衣襟在电话里一会儿凝眉一会儿堆笑地说了一分钟,招手示意项小宇他们进去。

电子门“咔吧”一声弹开,项小宇和赵福娃推车往里走,那保安追在后面喊:“靠边上走,别压草坪别随地吐痰……”

赵福娃呸一句,“仗势欺人!”

项小宇说:“离这么远他听不着,你该到他跟前说。”

赵福娃嘿嘿一笑,“尿了舒坦就行了,管他尿在哪儿。”项小宇知道胖福向来马后炮,不再说什么,问道:“王小娉家住几楼几号?”

“不知道啊,一家家问呗。”

“问你个大头鬼,你以为这里说咱们家胡同啊,在胡同口放个屁胡同尾都能听见,这一排排房子上看不到顶横看不到头,怎么问?怎么找?再说了,住在高档小区里的人都不像胡同里串门子跟上自家后院似的,也不像胡同孩子们吃百家饭长大,人家独门独户的连隔壁邻舍也互相不认识,估计连王小娉是谁都没听说过。”

“对哦。”胖福说:“我也就知道王小娉大概住这块儿这小区,以为进来就能寻摸到了。”

项小宇叹气,无奈道:“只好劳驾笔仙大人了。”还没请呢,笔仙自己先从笔筒里钻出来说:“C区78号0511。”

“啥?”两人愣一块儿。

笔仙说:“不是要门牌号么,如果他爹是王政善没错的话。”

赵福娃惊奇道:“大人真神通,你咋知道?”

笔仙一指不远处公告栏上宣传海报,王政善正咧嘴大白牙慈眉善目冲他俩笑,下面一行字,曰:“人民好公仆,法律代言人。请为本区人大代表王政善投票,还你安稳法制社区生活”,附着一些基本信息。

“指望你俩嘴上无毛,办事牢靠不到哪儿去。”笔仙说。

项小宇和赵福娃骑车兜兜转转十来分钟,好容易找到C区78号,胖福擦擦头上的汗说:“额滴乖乖,这么大片儿地连个卖冷饮的都没有。”

“到了。”项小宇把单车停好,胖福把车也塞进停车棚,他那辆破永久和车棚里一溜簇新闪亮的高档自行车停一起格外掉价。胖福粗鲁地踢一脚后支架,支架居然飞出去,“靠!”胖福恼火道:“早该让你下岗了。”

项小宇从前篮里取了包挎上,“不老去泡网吧两辆好车都有了。”胖福惭愧,“这不知错就改来弥补过错了嘛。”任由自己磕碜小毛驴依偎在别人骏马宝驹怀中。

摁了两下门铃后防盗门开启,王小娉惊愕道:“项小宇?你们怎么来了?”这话就奇怪了,那门卫大叔不是应了许可才放我们进门的么,我们来了你王小娉能不知道?项小宇这样想着还没说呢,里面传来王小娉妈妈的声音,“小聘,同学来了吧,快让他们进来。”

王小娉侧身让开路,“妈,我可没说要见同学。”项小宇不管,先把一只脚跨进屋礼貌打招呼,“黄阿姨好。”

黄曼端着果盘笑容可掬说:“进来坐。”那可就不客气了,胖福早就燥热难耐,屋里头好啊,大空调开着,凉快!赵福娃往里挤,肩宽腰圆把王小娉挤门后头。赵福娃有样学样讲礼貌,“阿姨好。”王小娉把门带上,丢给不速之客一个白眼。

“热吧,来喝冰镇汽水。”黄曼砰砰开两瓶可乐,各种上一根吸管。胖福咽口水,见了命似地往前拱,被项小宇拉住。胖福不明白项小宇拉他干啥?对啊,项小宇拉他干啥?因为小宇比赵福多少细心些,他发现他俩冒冒失失没换鞋,两双鞋四只脚像洁白纸面上不和谐的斑斑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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