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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方航的霸道

徐天仇声带雷鸣,滚滚传远。方在言也是被震了一下之后才反应了过来,指着徐天仇半天没说出话来。

徐天仇平静地面对方在言,抱拳作揖道:“方师兄,刚才小弟这一声千里雷鸣少说也有一半玉仙门弟子听到了。若是有何指教,请一并向我徐天仇来。这是我为陆武那小子做的决定,不得更改。”

方在言此刻也知道今日之事已是注定要传遍玉仙门,面上早已是挂不住,恨恨地说道:“好好好,以大道为师,那你呢?若是你还自称陆武师傅,那你岂非可与大道比肩?”

“哈哈,这个不劳长老费心。我与陆武的外公早已结拜,九年多来,我们爷俩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师徒,只是名义上的事儿何必纠结。”

方在言听罢只留下一句:“赐号大会将决定四位首席和弟子们的资源分配。筑基初期的陆武,哼!不要受伤了便好。”便拂袖而去。

徐天仇原地思索了片刻,自嘲一笑:“都已经到这步田地了,还多想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小子虽然只有筑基初期,不过筑基能力却是不差,再加上力量系魔法的修炼使得原本玉仙门修士不太重视的体质也强于同级对手许多。即使是四峰首席出场,陆武也应该有一战之力。”

老道士摇了摇头,驱散了脑中的杂念,飘然而起飞向自己于外门的居所。想来也有近十年没有回去了,不知外门这群小家伙这些年如何了,自己当年被逐出内门后,心灰意冷。除了修炼就是全帝龙公国到处飞,寻找资质超群的孩子。

因此,外门现在三十岁以下的修士几乎全是徐天仇带回来的。至离开玉仙门之前,徐老道士一直是最热心于教导孩子们修炼的一位执事,连教习都不如他的认真。

一路之上,徐老头摇头晃脑,思索着如何应对赐号大会的事。临近住处,老头儿看到自家房间灯火通明,嬉笑打闹之声从中传出,甚至还有饮酒碰杯瓷器撞击的响动。

徐老道士白眼翻了翻,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陆武这个没大没小的小家伙怂恿了原本谦恭有礼的外门子弟。否则在长幼尊卑分明的玉仙门,没有哪个弟子敢在执事或是长辈的房里这样大声喧哗,而且听声音还吃喝了起来,真是岂有此理!

走到门口,徐天仇捋了捋袖子,准备推门而入。却在此时听得陆武的声音道:“杜师兄,您可知那什劳子赐号大会是什么吗?师傅老和我说这次回来最重要的就是这件事。听说五年才举办一次,一定是大事吧?”

“是啊,这次掌门延迟了赐号大会据说就是为了等你。三千年前,上三门成立之时,不仅是我玉仙门,连玄机谷和藏天阁都在各自祖师爷的规定下,五年进行一次小比,半甲子一次三门会武。赐号大会便是在小比之后进行的,赐号顾名思义,就是根据每位修士小比时的道法筑能特点赐予相应的道号,没有争斗之心的修士也可以选择直接展示自己的筑能,不过那样就注定进不了内门。”

杜易居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听说当年徐执事的雷鸣道人称号便是小比之后掌门亲自赐予,不过掌门亲封的话必然是天级筑基能力,我等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老道士老早就催我快点筑基成功,这次赶不上的话就要等五年了。来,杜师兄,我们喝。讲道理,老道士埋的酒确实不差啊,我外公珍藏的酒都不如这个好喝。”

门外偷听的徐天仇原本心中慰藉,自己徒弟至少知道问正事了。一听到陆武说埋的酒,立马回头看了下院子里墙角边,果然一个大坑,自己十年前埋下的好酒现在一坛不剩。

气急败坏的徐天仇‘嘭’地一声推开了大门,也不管自己在其他弟子面前的高人风范了,蹦过去就抓陆武的耳朵,边蹦边骂:“小兔崽子,你在大公府挖我埋的酒还嫌难喝吐了也就算了。你今日受了那万蚁噬身之痛居然还不忘记来挖,老夫的十年陈酿啊!”

被拎起耳朵的陆武也是习惯了被抓,耳根都比平常人结实了很多,砸吧着嘴巴说道:“师傅,您老人家也忒小气了。徒弟我今天可是受了这么狠的折磨啊,您老不心疼一下也就算了,反过来心疼酒了,徒儿真是好伤心。”说完还不忘擦了擦眼角那未曾存在过的眼泪。

徐老头也是刚平一波,一波又起。解决完了方在言,回来还要对付这个小魔头,这回门的一整天就没好事。于是颇感心累的徐老道士也不答话,默默地放开手,坐了下来示意陆武给他斟酒。

陆武伸脖子看了看酒坛,眼珠一转,开口问道:“师傅,您刚才如何解决那个方长老的,有没有胖揍他一顿?以您的道法和筑能必然是稳操胜券的吧,看您的衣服都没有乱,绝对是碾压局。”

徐老道士一眼便识破了陆武的小聪明,嗤之以鼻道:“臭小子,你是把老夫的酒喝完了吧?别扯别的,老夫还不了解你吗?刚才那一声雷音传音,怕是半个玉仙门都听到了,你会不知道?”

陆武被识破也没有尴尬,可见脸皮之厚。

“明日便是赐号大会,大家早点休息去吧。”徐天仇向杜易居三人挥了挥手,原本想要询问为何杜易居不在内门此刻也因实在疲乏而忘了。

“遵命。”杜易居等三人退出房门之前对陆武眨了眨眼睛,陆武会意,点了点头抱拳作揖。

徐天仇在一旁也是看在眼里,待听得三人脚步离开院门之后,开口问道:“武儿,什么事?说吧。”

陆武难得面色肃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磕到底道:“干爷爷在上,受小武一拜!”

徐天仇愣了片刻,微笑道:“傻孩子,那些话老夫说着给方在言听的。若是明日赐号大会,有分神级别以上的元老想要收你为徒,你答应了就是。以大道为师便是说,只要对你修成大道有利,谁都可以做你师傅。不入他族倒是没有瞎说,即使玉仙门这样的道门也免不了党争伐异。以你的资质,加入任何一个家族对你来说都是扯后腿。”

“师傅,那徒弟还是您的徒弟了咯?”陆武此刻又恢复了原来的嬉笑之态道:“那是不是师傅见面礼再来一份?”

只是瞥了一眼陆武,徐天仇便再也不理,沉沉睡去。

陆武一时间也睡不着,便回忆刚才与杜易居的对话。

玉仙门有一天二境三堂四族和六灵峰。

一天是玉玄天,掌门的修炼场所以及玉仙门各大会召开之所。

二境为生死二境,生境主管玉仙门下所有修士,死境则是负责应对外敌的修士军团。

三堂分别是执法堂,典罪堂和议事堂,议事堂主管三堂,典罪堂负责量刑,执法堂负责行刑和维持玉仙门日常安全。

四族是指玉仙门自成立以来慢慢形成的四大世家,李家,方家,白家和公冶世家。四大世家的子弟出生后只要能够在二十岁之前修成筑基便铁定是内门修士,而外门弟子则必须在十六之前。现今内门四大世家子弟的比例已是达到了九成。

六灵峰分四象峰,琢玉峰和迎客峰。四象峰乃是内门弟子修炼的场所,分别是:镇龙峰,咸池峰,斩翅峰和真武峰。琢玉峰则是外门弟子的所在,也就是陆武现在所住之处。迎客峰遍布阵法,常年有弟子守卫。

玉仙门的内门四峰每年都有峰内比武,决出每峰在每个年龄段的首席。历届赐号大会最为闪耀之人便是这四象峰的首席。此次赐号大会也不例外,更有甚者,据传这次十四以下的四峰首席每一人都达到了筑基后期的修为,并且筑能全都在地级或是以上。

特别是那镇龙峰和咸池峰的首席,乃是李家和方家的绝世天骄,千年不遇的天才,门内所有长老和元老乃至掌门都对他们寄予厚望。

陆武想着想着心中感慨,自己才刚筑基初期就要去和比自己大了三四岁的筑基后期拼命。若是放在以前自己偷偷懒混个道号也就罢了,可老道士这一通怒吼,怕是每个玉仙门弟子都觉得自己心比天高,以大道为师。啧啧,这句话真是霸气侧漏,不愧是小爷的师傅,漏得小爷我都有点藏不住了。

给自己打了气之后,陆武便往地上一趴,呼呼地睡了过去。

次日,天微亮之时,整个玉玄山脉晨钟震耳。原本琢玉峰峰腰上缭绕的薄雾也似乎是被那钟声给吓跑了一般。

当陆武流着口水被徐天仇一巴掌拍醒之时,院门口已是人声鼎沸。知道老道士回门的外门弟子尽皆狂奔而来,向自己的伯乐请早安,也顺便想看看这位能惊动掌门延迟的小师弟是何等模样。

陆武洗漱完毕之后,徐天仇推门而出,摸摸这个脑袋,捏捏那个脸颊,摸脑袋的是男弟子,捏脸颊的是女弟子。陆武在后头跟着,脸上虽然微笑地向每个师兄师姐打招呼,心里却狂骂老头差别对待,在自己面前这老不羞从来没有如此像一个修为高深的道人,而是跟江湖郎中一样邋邋遢遢。

徐天仇和其他几位外门执事碰头商议之后,徐天仇作为领队带领着外门弟子先行进入传送大阵前往玉玄天,其他三位执事则在后方负责维持阵法。

外门总执事白永早已在玉玄天传送阵处等候众人,徐天仇施礼之后便向白永介绍了陆武。

白永显然也是知道昨日陆武两拳打翻俩内门弟子之事,对向他鞠躬作揖的陆武摆了摆手,严肃道:“陆武,你今日之后便要进内门。切记,万万不得在台上下重手,致残也不行。否则内门水深,不知何时你就要翻在那儿,我和你师傅都……罢了,不说了,你明白了吗?”

“是,弟子遵命。”待得白永和徐天仇离开大队去拜见各位长老元老,杜易居和他的俩兄弟便凑了上来,一齐赞叹了下玉玄天从左到右整齐划一的玉色比武台。赞叹完又向陆武继续说着昨日未说完的情报。

正在四人说得开心之时,旁边走来一人,白袍红衫,面上的不耐烦显而易见。

这人走到陆武身旁,也不看杜易居等人半眼,皱着眉对陆武道:“在下方业,奉镇龙峰首席师兄方航口谕。今日若是你想活命便不要参加小比,选择展示一下筑能便可以退下了。你打伤师兄的族弟只需不入内门便可抵消。否则方家和镇龙峰将会一一碾碎外门人等,这是方师兄对你的仁慈,他也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

说罢转头便走,似是与外门弟子多接触半刻就会呕吐一般。

平时嬉笑怒骂的陆武此刻却静静沉思了起来:老道士除了自己,最看重的便是这玉仙门外门。他总想着能够让更多的外门弟子进入内门修行,对他们的教导也格外用心。若是今日自己争这一口气,强行参加小比,自己虽然可能没什么障碍就能拿到内门资格,可外门的师兄师姐们却会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被阻挡在外,甚至是受伤致残。

杜易居在一旁看着小师弟沉默不语,心道:这小家伙昨日可没什么顾忌,一言不合就一拳。可现在却是半点动作都没有,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想必是方才威胁外门弟子那些话让小师弟不知所措了。嘿!我外门好不容易出个人才,可不能就这样被压了下去,我外门可不是孬种。

想罢,杜易居开口道:“小师弟,你知道小比一直有一个规则吗?灵峰首席若是拿到小比的优胜,则可让他所率领的年龄层的每一位弟子都享受双倍于其他内门弟子的资源。”

“而且还不用加入内门?”陆武眼神似乎是亮了一下。

杜易居自嘲地笑了一声:“三千年来,还没有外门的任何一名弟子能够打赢内门首席。毕竟从小人家吃的是参丹芝草,我们外门弟子能吃到一颗凝气丸就不错了。”

陆武问道:“杜师兄,敢问,外门原本有多少弟子有望进入内门?”

“最多不超过三人,而且小比规则是五个擂台,视为五峰,每峰可选十人备战。例如我琢玉峰的擂台,我第一个上场,那擂主便是我。其他四峰可以派人上来挑战,若是我赢自不必说。若是他赢,那我琢玉峰的擂台便归了他人所有。”

杜易居看了看众位外门师弟师妹,轻声继续道:“凡是能够撑过三轮的都可以进入内门,这对内门弟子没有意义,对他们来说重要的是:若是撑过五轮则可成为精英弟子。精英弟子会受到门派的着重培养。外门弟子一般如果运气好加上实力不差碰到一两个内门纨绔,三轮得手之后便会下擂,指望五轮几乎是不可能,内门这四位首席绝不会把精英弟子的机会让给外门。当年徐执事是唯一撑过十五轮的外门弟子,第十六轮时,被现在的议事堂七长老李艺打败,那一届也是精英弟子最少的一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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