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本是喧哗的火锅店,鸭雀无声,慕若瞳这才明白,又是被害妄想症在作怪,赶紧看向季安然,刚好对到面前正傻了眼望着自己的她,一个激淋,嘴也结巴起来,“小季姐……我不是……我……”
“拿个油碟……没伤着手吧!“季安然声调刻意高了些,这才拉她坐了下来,瞟到了他围在腰间外衣下的血渍,稍稍一愣,也没再开口。
火锅店喧哗只需数秒便又恢复,季安然看着服务生开始打扫完毕,这才打量着慕若瞳悄声道,“出事了?”
慕若瞳想要撞墙,想摔东西,想要放声尖叫的冲动片刻荡然无存,顾不得桌上是否干净,胳膊肘靠着桌边,双手捂着脸,不发一言,眼泪又止不住了.
半晌之后,这才发觉季安然拿着手机自顾自的玩,这才悄悄擦了眼泪,“小季姐……”
“等会儿,我这忙着呢!”季安然忙着手机上的游戏,直至结束,这才把手机收了起来,对世事了然于胸的过来人模样,“是不是把小明哥告诉你的事儿给忘了?”
“什么事?”
季安然没好气道,“什么事?给李教授送礼啊!”
“李老师?”慕若瞳愣了足了三秒,这才记起顾明有讲过,以为到物证中心实习,就万事大吉了么?想转正的话,平时多走动兴许有机会……
“果然!”季安然苦笑着摇头,“连我你都没舍得发个微信,想必你已经把推介你去实习的“恩人”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慕若瞳想解释,嘴却似发不出声般,硬生生的卡住了。怎么开口?自己的男朋友和闺蜜在一起了,然后不要自己了或者来一句,我失恋了?终于还是讲不出口,毕竟自己打从心里也有着抵制这走后们的事儿,索性点点头算是认了。
“活该!”季安然站了起来,扔下了一句,“等你大明哥来收拾你!”
看着她走到了柜台和小明哥讲着什么,慕若瞳松了一口气,被骂了一句,心里反倒舒坦了些,至少她听得出话里有着那么一丝关心的味道,而且并没有在意自己刚才摔碗的行为。
顾明拖了有一会儿,这才站在了桌边俯视地看着她,一脸漠然,过了半分钟,他开口说:“要多少?”
“大明哥,我听不懂你在听说什么。”
“说钱啊,咱又没熟人,”顾明坐了下来,接着讲,“想转正,除了花钱还能怎么着?”
慕若瞳迅速领会了他的意思,毕业因为李老师的推介,到法证中心的实习期还有一个半月,便结束了,如果到时不能转正,那就意味着自己要重新找工作。
实习之前慕若瞳因为顾明说到送礼的事,还让她对小明哥的好印象打了些折,但这几个月下来,她多多少少从同科室的实习生邓赫嘴里得出了些结论,二十来个实习生争十三个转正机会,有八个名额肯定是某某某市局厅家里的千金公子,这是铁定了的事实,余下的五个名额,十来个人争尔尔的。
此时讲到这里,慕若瞳认为自己是该紧张的,可是心里去死灰一片,没有半点波澜,反倒觉得很是无聊,有种无所谓的感觉,再加上本就不屑于走这些歪门邪道,
索性干脆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就算我想去送礼,也不知道送给谁。”
顾明打了个哈欠,塞了支烟在嘴里,问道,“那你一天到晚不见人,干什么去了?我可听曾晓健说,几个月都没怎么见过你了。”
慕若瞳这几个月的在物证中心像参观一般,对那些设备着了魔,甚至于自己都忘记了还有转正这回事,此时被顾明一问,又哑口无言起来。
顾明看出她心不此,“不借钱,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准备后路,转不了正接着来蹭吃喝?”
“那有!”慕若瞳讲的很心虚,尽量让自己心思显的不那么明显,“只是嘴馋了……”
“和那谁吵架了?”顾明挑了挑眉,见她默认了,不想参合,准备离开,“那你吃吧,我里边还一堆事。”
“大明哥!”慕若瞳赶紧拉住了他的手,可仍是没想好该怎么既能把话题挪到曾晓健身上,又能免于解释为什么。
“赶紧松开……”顾明似被蛇咬了般甩开了她的手,瞟了一眼远处柜,发现季安然仍在玩手机,这才如释重负地啧了一声,“死丫头,说归说,别动手动脚的。你今天这状态,回头安然要说我把你肚子搞大了都有可能。”
慕若瞳抽了抽鼻子,心有余悸咽了口唾沫,顾明说的不是没可能,长叹了一口气,“你相信上天注定么?”
“一季安然”里最臭屁的老板娘嘴里最浪漫的故事,用她的话来讲,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所以但凡有人问起店名的源由,季安然从来都是很臭屁炫耀着,她的出现是在“一季安然”之后,而且对于自己拿着身份证强行要当这里的老板娘的事儿,从来都是引以为豪的。
慕若瞳从第一次见季安然,便是觉得她是美的,混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过目难忘的美艳袅娜。
尤其是每每有事要用到顾明的时候,眉眼间全是风情,莫说是顾明,她若用像个委屈的小媳妇般的软磨硬泡,既便是同是女人的慕若瞳怕也是什么都由得她了。
她唯一的缺点便凶狠起来也各种令人害怕。
正如季安然六年前,大包小包的站在“一季安然”的顾明面前,掏出打火机还能面带笑容威胁道,学我退了,家我也回不去了,你可以选择不要我,我也可以选择和你同归于尽。
而让她这么做的勇气,只不过是因为“一季安然”及与顾明的一次浅谈。
那唯一次的一次浅谈,她以店名与她的名子作为证据,判定了顾明对自己有责任的刑罚。
而作为一个严格单身主义的顾明,并没有将这个大学生放到心上,为了让她断了这种臆想,顾明用着年龄差距,冲动心理,学业为重三言五语见她知难而退,以为是劝退了她。
万万没想到,不过一月后,顾明再次见她时,迎来了她的疯狂的同归于尽,这让顾明认为碰到了神经病,就算不相信她的同归而尽,可看着她一手拿着的打火机,一手放在煤气罐的伐门上,作为正常人的他怎么敢去测试?
先以相处看看的理由,稳住了她,结果这便成了恶梦的开始。
虽然顾明都以自己是弯男作为理由,但仍没有阻止以季安然以女朋友的姿态,住进了他的家,尔后几乎是形影不离地断绝了他和所有十岁以上四十岁以下所有女性对象的往来。
方式很简单,不哭不闹,唯一手段便是同归于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