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不断大叫,没有落水的声音,我们反而脚踏实地了,感受了一下脚下的真实我慢慢睁开了眼睛,此时抱着我腰的手已经感觉不到了。
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已经有淡蓝色的光亮进来,我置身于一个似乎无限大又似乎很狭小的奇怪地方,周围都是淡蓝色的,好像连空气都是淡蓝色的,我的第一个感觉就不是这是冷冰的专属场景吗。
突然身后感受到一阵透体的寒气,我猛然转过去,看向漂浮在空中的那抹蓝,要不是那淡淡的荧光蓝皮肤和漂浮的头发,根本发现不了他,完全和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了。
“冷冰。”我惊叫一声。
那个淡蓝色的人赫然就是冷冰,虽然身高和我差不多,但他漂浮在离地半米左右,已经足够让我仰视,尤其是他那周身的冷气和毫无表情威严的脸庞,让我更是感到不自在。
毫无来由的更加恐怖了,我刚刚是和敏站在一起,然后被一只手抱着跳进了大坝,只记得耳边的水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等水声没了,睁开眼睛,敏就不见了。
“敏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我颤抖地质问他。
记得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冷冰的时候,吓得腿软一度站不起来,第二次见到的时候可能因为同伴的关系,反而没有那种恐惧感了,甚至还有些安全感。还有两次是在梦里,虽然看不真切,但是没有任何感觉。只有这次,可能感受到氛围的不同,那种血液里面的恐惧又不经意地显露了出来,虽然没有第一次的那么不堪。
“所有知道我身份的人,都得死!”
他冰冰冷冷的声音,带着不可置疑的语气,将我的心带入了深深的自责,如果不是我拉着敏,可能她就不会跟我们一起过来,她也就不会死了,都是我害了她。
“为什么要这样,你不都说了就算她说出去也没人信吗,为什么还要杀她。”此时已经没有了害怕,可能感觉到他的恶意,已经完全由害怕转为愤怒了。
“死人,才最可信!”
依然冰冷,不紧不慢,更显地我的急躁。
“我不明白,为什么?”
冷冰开始徐徐说了起来。
第一次我进入山洞的时候,因为急着救人,触碰了绕在炉子边不断旋转的蓝色光球而被一股大力抛了出去。也就是那个时候,敏突然醒了过来,表情痛苦地望向我。而这一切都被冷冰看在眼里,他开始觉得我和敏的关系特别的不一般。因而这次我和敏在一起待了两天时间,至少在他看来我这两天都是和敏在一起的,她应该已经从我这里知道了很多他的事情,再加上刚刚被她看到瞬移的事情,敏必须死。
“这么说来,一直以来抓那些女孩的都是你吧。”冷冰的解释好牵强,完全没有什么逻辑,可是他既然承认了那个炉子是他的,那么围绕炉子的那些被抓的女孩他一定脱不了关系。
“不错,人一直都是我抓的。”
“那为什么还要李警官让我跟你一起调查?”
“既然是我想做的,就从来不会有什么道理。而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让李警官放心,你只是我用来取得他们信任和掩人耳目的一个棋子罢了。”
“这世上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我愤怒地问他。
“因为在抓那个王晓敏的时候,在她的手机上直接就看到了你的名字,既然我需要一个人当棋子,你就是第一人选了。”
听冷冰说完这些话,我才知道,原来当初叫我去警察局,以及要求李警官让我跟着冷冰,都只是因为他缺少一颗棋子而已,我只是恰好出现在了敏的手机上被他选中了。之前我还对李警官有怀疑呢,看来是错怪李警官了,真正的坏人自始自终都是冷冰。
可能是极度的愤怒,也可能是敏在天之灵的保佑,我的大脑竟然慢慢清晰条理起来。
“我想知道你现在对我有什么目的呢?”我也开始平静地说话,不再被他激怒。
“我说了,凡是知道我身份的人都得死。”
“可是这样一来,你的棋子毁了,怎么向李警官交代呢。”我一步不退让地盯着他。
“他知道风险的,能够理解特殊情况下的保护不力。”
“这么说来,我是必须要死了?”
“你没的选择。”冷冰开始慢慢向我飘了过来。
随着冷冰的靠近,我知道我已经没有机会了,在这个见鬼的空间里,我即使想跑都不知道往哪里逃,而一旦对上冷冰,我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周边的温度随着冷冰的靠近越来越冷,鼻子开始呼出白色的水汽,甚至看到水汽结冰,耳边还能听到冰破碎的声音。我慢慢往后退着,也不知道退了多少步一直退不到头,更可怕的是随着温度越来越低,我竟慢慢动不了了,好像连关节也被冻住了。
终于,我再也动弹不得了,冷冰也已经飘到了离我半米不到的地方,就那样俯视着我,此时的我就好像他脚下的蚂蚁一样,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结束我的生命。
终于,他动了起来,挥起右掌朝我拍了下来,现在的我已经连呼吸都开始困难了,嘴皮都动不了,更别提发出声音了,想起敏可能也是这样死的,所以才没有听到一丝声响。
他那一掌应该很快吧,然而我却感觉不到,在我的眼里他的手挥过来的速度很慢很慢,也许人在将死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切都是慢动作吧,好让你临死前能好好回忆自己的一生,可是看着那拍来的一掌,我却什么都不想回忆,什么都不愿意想。我的脑海里想的是谁,好像是敏,都是因为我,否则的话他只是被绑架走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或者说至少可以活得再长一点,而现在,一切都晚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终于,那一掌拍在了我的身上,我仿佛听到了冰碎的声音,可能我的身体内部已经结冰了吧,他这一掌已经完全震碎了我的内脏,我就要这么死了吗?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飘飞了出去,四周一片蓝色,只看到伸出手掌的冷冰离我越来越远。原来这一掌可以让我飞出这么远的,为什么这么久还不落地,我是死了吗,可为什么还有知觉。
也许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一瞬间,我落到了地上,可能是因为胸前的麻木,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空气中的蓝色渐渐消失了,变回了漆黑的山洞,借着山洞入口照进来的光亮,隐隐约约能看清洞内的一切。我是死了吗这是,边上是一个穿着病服的人,僵硬地躺在地上,直觉告诉我,那是敏。
我试着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蓝色消失后,好像冰冻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更重要的是我没死,然而失去麻木的镇痛,我却疼得要死。
慢慢爬到那个人体旁边,把她的上身拉到了光亮处,映入眼帘的是敏那惊艳的面孔,而此时她却没有了呼吸,再也不能陪我走陪我跑了。
想着我才刚牵了他的手不久,连半天都不到就这么天人永隔了。
“是我不对,敏,是我牵连了你。”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就算活着又怎样,在这个毫无人烟的地方,只能等死了,就算侥幸躲过了初一,依然躲不过十五,我倒宁愿陪着敏。“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