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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荒野

拳台上,两个身影缓缓靠近,看台上,喧闹的观众发出阵阵欢呼。

身体强壮的两个男人正在进行生死相搏,他们互相凝视着对方,观察着对手的一举一动。

沃尔特捏紧了拳头,全神贯注犹如雄狮般死死咬住敌人,将视线化为利刃刺激着对手,作为对手的那个人,经受不住压力,选择一个时机进攻,沃尔特抬手格挡,出拳猛击对方心窝,随后高扫踢中对方的头部。

结束了。

倒在地上的拳手未能站起,也许能保住生命,但显然失去了胜利。

生存是任何生命的本能。

生存受到威胁的时候,就能发挥很大的潜力。

野猫和狼狗敢于跟灰熊夺食,老虎和狮子在笼子里呆久了会丧失生存能力。天赋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随时处在生存的压力中,这样才能发挥最大的潜力。

时刻以这样的标准要求自己,尤其是在成为契约者之后,沃尔特在拳台上几乎再也遇不到对手,距离挑战拳皇的时间也不远了,相信现在的自己即使是拳皇也能轻松击败。

对于沃尔特来说,战斗的开始就已经分出胜负,而胜利者永远属于自己。

可是仅仅是软绵绵的拳击赛,根本无法满足沃尔特追求暴力的欲望,直到契约者的身份暴露,被俄罗斯联邦安全局接触。

“原来有这种力量的人被称为契约者吗?还真是相像呢,每次使用能力之后我都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就好像在支付什么代价一样,蛮不爽的。”沃尔特毫不在意对方的人数优势,更不在意那些枪械,俄罗斯男人不会畏惧任何威胁,何况他认为自己以为没有什么好怕的了,“那么传说中的FSB来到我家只是寒暄而已?”

单纯用手指的力量就捏的车门变形,周围普通人的特工们已经将手放在武器上了。

能够与沃尔特面对面毫不怯场的俄罗斯特工不同于周围的普通人,他也是有着不俗能力的契约者,加入FSB也只是为了挥霍野心。

不过和传统俄罗斯男子高大魁梧的身材不同,这位特工显得比较正常一切,没有胸肌腹肌,也没有挺拔的格子,反而是英俊的金发和碧眼。

“我注意你有一段时间,我知道你对现在的生活很不满意,具体来说,是缺乏挑战。”

“哦?”

年轻特工用着一种礼貌却欠揍的口吻说着:“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我可以满足你心中咆哮的野性,如果你有兴趣加入FSB的话,不妨考虑一下。”

“给狂暴的野兽套上枷锁吗?”

“不不不~只是换一份工作而已,成为特工。将安定的因素变成稳定的因素,这样起来就不会有人监视你了,更重要的是你不满足于小打小闹,但换个工作,你可以在战场上随意杀死那些敌人。”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沃尔特加入了FSB开始了自己的首次任务,在特殊队伍的掩护下潜入巴西,以契约者的身份越过‘门’,然后…来到了无人的荒野。

……

两个的旅途上,即使没有言语的交流,却不会感觉特别的孤独。

“传说中…启明星是指引人们寻找光明的向导,是爱神的化身。”

“无论在什么地方,旅人都能够看见启明星的指引,寻找到真确的方向。”

“善良的人在死后会飞向天空,变成星星。”

凌晨时分,齐悠醒来的比较早,不是因为感觉到危险,而是被少女的自言自语吵醒。

看到忙碌一天的齐悠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少女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抱歉…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这会儿也该醒来了。”

没有危险的时候,齐悠从睡梦中醒来通常会思考一下当前的处境,会迷茫那么几秒钟。很快这种低血压的状态就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静的眼神。

实际上很久以前齐悠就这样了,睡眠质量差的很,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醒来。

现在开始准备早餐,有限的燃料来烧水,食物必须妥善处理,否则以人类娇贵的胃来看,稍有不慎就会引起严重后果。

吃早餐的时候,齐悠突然对女孩说道:“你说的没错,善良的人死后会变成星星,永远永远的保佑着大地上的亲人们。”

“是吗…你都听见了吗?我只是梦见家人了,但又想不起来,所以才自言自语。齐悠,你有做梦吗?”

“我不会做梦。”

“为什么?”

“各种复杂的原因。”

无论是对杀手还是对契约者来说,两者的生活都不允许他们做梦,尤其是白日梦。

今天的路况相比前两天要好很多,旅途中的风不断在耳边呼啸,持续的沉默让车内陷入压抑的气氛。

“呐…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如果世界是这样的话,你不将我唤醒是不是更好。就让我在那里静静做梦,最后在梦中消逝……”

“不可以这么想。”

少女的话让齐悠突然踩下刹车,他看着少女,表情严肃而认真。

“也许一些仍然在抵抗机器人人类会想‘啊,这个星球除了家园就再也没有人类了’这样的事情,这种心情消磨着最后人类的勇气和激情,所以,当那些人知道你的存在后,一定能鼓舞他们的勇气。”

“为什么……”

“告诉所有的人类,外面的世界并不只有机器人,人类的种子并没有熄灭,大地之上人类依然顽强的栖息着。为了给丧失斗志的人们点燃希望之火,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的话,一切都会好起来。”

严格来说有些撒谎的成分,面对着少女纯洁的双瞳,齐悠内心感到一些愧疚。要知道现在的处境是齐悠都难以自保的情况,有何谈未来?

欺骗这样天真烂漫的女孩,自己死后一定是下地狱的…这种觉悟早就有了,而且想下地狱的话,等死后再说。

当东方的天空渐红的时候,荒凉的沙土上,只有齐悠和少女两个孤单的身影,车子继续行驶着。

预定是四个小时的连续行程,在中途又因为突然状况而停止。

“等等,齐悠。”

“什么?”

“看那里。”

随着少女指向的方向,齐悠看见车子右侧三百米外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影,这是齐悠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二个人影。

但是,在这种地方出现的人有些诡异,茫茫荒漠,又有机器人徘徊,这位男子是如何生存到现在的?就算是契约者也说不通……

“你躲在车里不要动,我去看看。”

低声告诫了少女,齐悠跃出车子,一把双刃匕首藏在身后。

慢慢接近那名男子后,对方也向齐悠走了过来,用请求的口吻说道:“不好意思,我在外面迷路了,你们能载我一程吗?放心,我会付给你们报酬的。”

齐悠感到警惕:“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是这样的……”

交谈中男子持续接近着齐悠,短短两句话后,他的眼睛突然发出红色的光。

尽管有所准备,但这道攻击还是太突然了,齐悠翻滚向一边,反手投出匕首刺入那名男子的喉咙……没有血流出。

“!”

砰砰砰——!

男子取出一把黑色的枪向齐悠射击,同时重复着刚才的话。

“不好意思,我在外面迷路了,你们能载我一程吗?放心,我会付给你们报酬的。”

齐悠不断改变着方向,敌人的攻击很怪,打的位置都很低,好像一直在射击齐悠的脚步,根本没有要杀死他的意思。

“是这样的……”

男子就好像是复读机一样,全然不顾刺穿喉咙的匕首,依然是初次见面时的表情。

机器人么,真是跟人类一模一样,就连自己也看不出问题,这样的话,很快就能取代人类了吧?齐悠心里闪过机具讽刺的残酷直觉,然后拿出Mk23还击。

交错的枪声,已经变得很散乱了,男子轻轻移动脚步避开齐悠的攻击。

子弹打完在翻滚中重新装填,齐悠朝男子所在奔跑过去,不断的跳跃、射击。

哒哒哒哒——!

连续的枪声打断齐悠的节奏,男子另一只手翻折上来,内部出现了冰冷的枪管,开始喷吐火舌,机枪子弹笔直的追踪齐悠的脚步。

中弹了,手上和腹部都被子弹刮倒,还有腿上更直接的中了子弹。

哒哒哒哒——!

齐悠极快的翻滚到突起的石块后方,忍痛调整呼吸。

地面不断被弹雨扫过,掀起沙幕遮挡了视线,不知道机器人会不会受到影响,但此刻那名男子的攻击停止了,缓缓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在外面迷路了,你们能载我一程吗?放心,我会付给你们报酬的。”

靠近的声音有些像是嘲讽一样,这次齐悠少有的感觉到危机,战斗简单而短暂,结束之后,是自己陷入了被动。钟其原因,是因为Mk23的火力对那名男子起不到任何效果,无论是头部还是心脏或者任何的致命地方,子弹打进去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是这样的……”

声音再度响起,齐悠耳边传来尖锐的风声,危机感侵袭身体的刹那,他翻身倒地,看到利刃平滑切开了岩石。

受伤的情况下不可能在荒野上逃过机器人精准的枪法,现在由机器人接近了自己,真是齐悠的初衷,他迅速的跳起来,偏过头躲过另一把锋利的刀刃,然后抓住男子脖颈上的匕首。

如果是人类,这家伙早就死了……

齐悠抓住匕首忿然抽出,几乎斩断了机器的脖子。

滴滴滴滴滴——有节奏的不详声音从机器人的身体内传出来,齐悠产生十分强烈的糟糕预感,急忙向远处跑出。

十秒后机器人的身躯爆炸,十米范围内化为火海。

银色的钢铁头骨飞到天空,滚落在齐悠的脚边,他被气浪推倒在地上,所幸是没有收到二次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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