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自己得知的灵石所在地错了。更有甚者,灵石本就不在不知山。
云实叹气,心中半是失落,半又生有些许隐晦的庆幸。
这百年又白等了。
可如今仙族早已凌驾于六族之上,将六界轻易玩弄于股掌之间。若此时趁仙族尚未十分厉害旁敲侧击倒有可能一一击溃,再无遏制,只怕回天无力。再过百年,妖族再要翻身,几可当做玩笑之谈。
空中忽从别处飘来一墨云,遮了一瞬顶辣的日光。槐树精突觉手心下所触方才还凉透了的岩壁竟隐隐发出丝丝热气。最后烫得手要松开了去,却发现岩石内似乎有异物吸附,手被何物滞绊,紧紧吸于壁上,拿不开去。
远处渐渐飘来一片二片及至更多墨色浓云,不经意间竟将这天遮个严实。待云实反应,四周已伸手不见五指。
唯槐树精方向传来丝丝若隐若现的红光。
凝神望去。崖壁似在缓慢开裂,裂痕崎岖蜿蜒恍若一道蛇影爬开了去。
那红光正是从那缝中泄出。只见裂痕愈大,红光渐盛。至时竟渐渐照亮了槐树精所占的那方空间。
此刻才得看清槐树精的情形。
双眼紧闭,似乎晕过去多时了。但仍保持着初时自己的吩咐单手附于岩壁,只是姿势甚为奇怪,全身都耷拉下来,只一只手僵直着,好像力气都依附于撑起的这只手上。
那红光还在不断增强,初时只有煤油灯般强弱,渐至斗星,渐至朗月,最后竟能照的这不知山恍若白昼。只是这光,红得太过瘆人,将一切都披挂上鲜血的模样。
云实被脚下的石块的震颤力度惊着。此刻他同槐树精正位于这不知山的最高处,晃眼看下去,整个不知山似乎都在哀鸣震动。
那面石壁一裂两面。
却只见红光不见其他。渐渐红光凝聚,显出片段影像来。
似乎是在一个高堂庙宇之中,红砖琉璃瓦,甚是富丽堂皇。有数人穿梭其间,云实似乎看见了自己,不,那不是他,虽然脸一模一样,但周身感觉却十分陌生。那人神情高高在上,睥睨万物,不可一世。端只坐于高堂上,阶下似还站着几个出色青年,男女皆有。总约莫以七人为首,个人脸上尽挂有春风般笑意,你来我往,打趣逗哏,好不惬意。“他”虽面容冷淡,却任谁都看得出他眼中的愉悦。
各又有几段昔日快乐之景象闪过。此不详述。
画面一转,又是一个朗月当空下的荷花池央四角亭。这次又是几个人分明是分庭对抗,剑拔弩张的氛围。细一看,竟是方才谈笑风生的几人。三人一派,各自争执不下。“他”在旁看着,却什么也未说。任他们争得面红耳赤,最后竟然拔出各自武器。亭外却突然冲进一鲜血淋漓的家将。。。。
一个一个。
仙族的刀剑刺进他们身体。
一个一个。
在眼前化为幻影。
云实不觉将手心掐出血丝。
“柘弋。”
忽的一声唤将,云实一个激灵。对这声音虽毫无印象,却说不清一股怅然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