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少女仍是心存顾忌,云实并不想多做解释,多说无益。
过午,二人仍未同对方说上一句话。
槐树精思及晨间自己行为恐伤了云实,加之心中尚有疑虑,找不到可以搭讪的话题。
云实倒没什么想法,只是乐得清闲。在仙界呆了这么些年,虽说只是个散仙,管不到多的事。但仙界这么久以来的逐步强大他是看在眼里的。反观妖族,凡新生化形的妖必受天劫,这天劫亦在大战后被仙族为防备妖族特意加持过,历年来受过劫的妖几乎绝迹,少有强大的妖挺过受劫,奄奄一息,也几乎被随动静而来的散仙或道士们收了做功德。如此一来,妖众可谓少得可怜。
至于槐树精,虽她化形时自己手中的灵盘振动尤为剧烈,但见她此番模样,实在不能否承担大业,以后的路似乎有些漫长。这灵盘乃是仙族为辨认妖族所造的法宝,也可用来追踪妖力强大的妖怪。可当时灵盘那番阵仗却是云实没有见过的,定是妖王的妖力所不能及。只是没想到,渡劫出来的,居然是个小姑娘。
自早上用过饭,槐树精便进了房。化形不久,便随这云实一路奔波,还没来得修精固元。及至申时,她才推开房门。
不期然,云实坐在门口看书,听见户枢响动,转过头来,二人对视一眼,少女惊起错出交汇的眼神。
“你是不是说不知山的黄昏也好看?”
云实放下书抬头看看天色,只是不知山常年薄雾缭绕,看不出什么。“是该出发了。”
在此地瞧见不知山主峰,高耸入云,高不可测,远不可及。个把时辰怕是到不了,但一看云实神色,又觉得自己猜测似乎有些多余。也无妨,看不成日落,也可以看夜色,怎么都是美景。
“走这边。”云实随手一指,槐树精看过去,是一条小径。心中却隐约感觉不对,这条小路自己方才怎么没注意到?又一想,这里小径如此多,一两条没注意到也正常,便也没放在心上。
“踩着我的步子走,不要错了。”云实转头叮嘱。
虽不明所以,槐树精还是老实照做。只是云实的步子很是奇怪,在一条不算窄的路上左三步右四步,前进几步后退几步,让槐树精避退不及,好几次踩上云实的脚。看似毫无规章,脚步凌乱,细看下却又似有规可循。有时云实猛然停住,少女却来不及刹住脚扑了上去,云实却仍未移动分毫,让槐树精以为自己扑上了一面墙。
这样行路,竟不过片刻便来到不知山脚。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少女见到片刻前还远在天边的不知山此刻已近在咫尺之间,不免诧异。
“方才我们走的是这不知山山主从前设在山前的乾坤阵。不知山可不是人人都能随便进来的。此阵奇诡异常,变化多端。若是低于设阵者修行的人乱闯,必死无疑。”
身后许久没有声音。
云实回头,正对上少女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斥着各种情绪,唯独没有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