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子是一个人来的。
孤影孑孓。
看他的背影,好像坐拥天下,又好像一无所有。
“你?你,你,你你”
他看见羽仙的时候吃了一惊。很大一惊。毫不夸张的说,因为他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怎么会?你还活着吗?广君是你吗。。。”他颤抖的伸出手,想要触及羽仙,手指却抖得不受控制。
“不不不,你不是她。”不出片刻却又惊觉。眼前人非心上人。
“你虽与她相貌十分相似,
但你不是她,她的眼睛不是这样的,她的神态你也不及,
她,她,
嗨,她不在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林广君这个人了。。”
那个男子卸下一身防备,一身隔阂,喜不自禁又突然间怅然若失,渐渐地越说越没有生机,蹲坐在墓前将头埋进膝盖。
“广君,你是托在别人身回来看我了吗,
看我这个无情无义的负心人,
你在怪我吗,
怪我为何这么懦弱,这样贪生怕死,为何不同你一起去了。
可是,
没有可是的,都是我的借口。
还是怪着我吧,
这样你转生后我们间至少还有羁绊。你可不要忘记我。。。。。。。”
他似乎渐渐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力气,倒在阶上,脸却朝里。
又拼力转过身来。
涕泗横流,哀切至极。他已经没有力气抬起手来遮挡自己的丑相。只能尽力把脸往土地上蹭去,沾了一头一脸的草粒土坷。狼狈不堪。
“这个样子不能让你看见,不然你又要笑我了。”
“你这个人,一笑就停不下来,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你爹那样死板的人,怎么能教出你的?”他哭着哭着,似乎想起了恋人往日的音容笑貌,嘴角带了笑意,又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羽仙一行人早已退出去了。留了空间给这个如此悲伤又无处寻找慰藉的人。
他们再回到墓碑前时,男子正背对着他们站在墓前。一如他们开始看见他时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有什么要问的快问吧。”
“你不问我和碑上这二人的关系吗?”
“你定是广君的女儿吧,你与她如此相似。”
“是。我是她的女儿,那你呢?你又是何人?你与我母亲是何关系?”
“我?一个未亡人罢了。”
“这样说来,你与我母亲有过婚约?”
“小小姐,我没见过这个人。”老妪突然附在羽仙耳边耳语一句。
“难道,在你生父前,你母亲另许有其他人?”桑上寄生在一旁猜测。
“不会的。”
“你既不识得他,说明他不是养父,那么还有一种可能。”
“敢问阁下,你是否便是这碑上刻的孔苏?”
男子浑身一震,沉默许久。
“孔苏已经死了。广君死的那天他就死了。我亲自埋得他。”
“不对,养父并不姓孔。”
“养父?”
“你并非是广君与那陈世子的孩子?”男子明显情绪又开始波动。
“我是母亲与一书生所生。”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的脸上掺杂着惊喜和震惊。瞳孔微微的放大。
“我的生父并非陈氏,乃是一届书生。”
男子却突然走上前去,一把将羽仙揽入怀中。
“原来广君还留了一个你给我,谢天谢地。”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孩子,孩子,这些年让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