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峰,你又添新伤疤了。”不远处,一群孩子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无不恶意地揶揄道,“哈,活该他命不好,投错了胎,连族老都说了,他是个灾星。”
那少年蜷缩在孩子们中间,一双眼睛时不时惊恐地瞟一眼周围的孩子,又迅速低下头不敢吭声。据说他出生时,他娘就因为难产死了,他的额头上还有一道繁奥的符文,族中有名的族老研究了半天,说这是他上辈子造的孽太深,到了这一世要还,这符文就是诅咒的印记。后来,村子里一有人出事了,大家便纷纷诅咒邓峰,认为是他带来的不幸。孩子们也都纷纷欺负邓峰,大人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孩子们的行为。至于邓峰他爹,早就跟邓峰撇清了关系,另找了一个女人过日子去了,邓峰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进家门是几年前了。
在这样无尽的鄙夷和虐待中,邓峰度过了七个年头。同龄的孩子都纷纷开始修习武道了,至于邓峰,谁会给他资源?就这样,眼看着同龄的孩子淬体之后肉身越来越强大,瘦弱不堪的邓峰怎么禁得起折腾?“以后那群孩子修出了元力还得了?岂不是随手就能把我打成残废?”邓峰准备逃跑了,“管他呢,出去闯闯也许会有一条活路吧。”就这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邓峰偷了一条破布包住了头上的印记,又斗胆偷出了一大块野兽肉干,最后咬咬牙,一狠心,把自己亲爹的那把鬼头刀也偷来了,“反正以后不会回来了,亲爹也不要自己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管他呢。”
邓峰就这样偷偷摸摸地跑出来村子,然后朝着后山一路狂奔,头也不敢回。跑着跑着,自己也不知道到了哪,估摸着有点远了,便钻进草堆,打算先睡一觉,明早再寻出路。
第二天一早,邓峰就醒了,“谢天谢地”邓峰感慨着,“还好没有被野兽吃掉,村里应该炸开了锅吧”,邓峰掏出了偷来的干肉,也顾不上生火,赶紧肯了几口,急匆匆得就起身了,“万一村里的狩猎队来了呢,我得赶紧走。”邓峰一路上向着人迹罕至的地方走去,希望能避开狩猎队,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魔兽山脉深处。突然,邓峰停下了脚步,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前方,一只体型巨大的野兽趴在地上,似乎还没醒。
邓峰仔细地观察着野兽,“两颗獠牙露在外面,通体褐色,身上覆盖着一层角质层,还长有倒刺,估计扎一下半条命就没了。”邓峰隐隐记得听狩猎队肢解野兽时说过,这叫穿山豹,是一种很凶猛的野兽,一般都在魔兽山脉深处,很少出来。邓峰突然有点后悔了,怎么没偷一把弓出来呢?这下糟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邓峰咬咬牙,想起自己多年来的日子,眼神渐渐变得坚毅起来,决定奋力一搏,“管他呢,我要是死了也算是解脱了吧,退回去被狩猎队抓到了肯定生不如死。”
于是邓峰缓缓地抽出鬼头刀,嗅着刀刃上兽血的腥味,一边想着死在这把刀下的野兽给自己壮胆,一边蹑手蹑脚得像穿山豹靠近。毕竟是凶兽,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被杀。突然,穿山豹睁开眼,朝着邓峰扑来,邓峰一惊,赶紧使出全身力气,一刀砍了下去,只听“锵”的一声响,邓峰一个趔趄就向后倒去了,而穿山豹的前爪似乎也隐隐可见一缕殷红,疼痛激怒了穿山豹,于是穿山豹以更凶猛的姿态扑向了正在挣扎着站起来的邓峰,邓峰抱着破釜沉舟的想法,将鬼头刀用力掷向了穿山豹,穿山豹猝不及防之下,腹部角质层没有被覆盖的地方被鬼头刀插进了半寸。穿山豹不愧为野兽中的凶兽,腹部插着刀血流不止仍咆哮着扑了过来。邓峰只觉得眼前一黑,“完了,这就是命吗,我今天就要在这里解脱了吧。”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上一秒还生龙活虎的穿山豹就被劈成了两半,切口处光滑如镜。邓峰缓缓地睁开眼,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幕,这可是狩猎队都要付出大代价才能斩杀的凶兽啊,就这么死了?不过短暂的震惊过后,邓峰赶紧朝着前方的那道身影跪了下去,“多谢高人相救!”
那道身影回过头来,是一个慈祥的老头,邓峰心想,既然人家救了自己,说明人家至少没有恶意,说不定还是个热心肠的人,那就脸皮厚点看看能不能跟着人家吧,有这么一个高手自己肯定不会死得莫名其妙了。于是邓峰恭恭敬敬地问道,“老师傅,您可需要一个跟班的?你放心,我很能吃苦的。”老头似是看穿了邓峰的那点小心思,笑眯眯地说道,“你不问我我也会带你走的。”“真的?邓峰喜出望外,这可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有人帮他。”“我早就在注意你了,你这些年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坚韧,顽强,又不失勇敢,不错。”老头依然一脸笑眯眯的,邓峰瞬间就不满了:“什么?你看了我这么多年不帮我作甚?非要等我要死了才来做好人?”不过毕竟还要仰仗他老人家保护自己甚至教自己武道,邓峰只是在心里暗自不满,不敢作声。不过邓峰那点小情绪怎么瞒得过这个道行高深的老头?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老头摇头晃脑,道出来这么一句话,依旧一脸笑眯眯的。
……邓峰彻底无语了。
“老师傅,你为什么观察了我这么多年?”邓峰突然想起了什么,既然老头是外面的人,怎么会观察自己那么多年?而且还没人发现?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呵呵,因为你头上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