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清早南柳就大举进攻,跟着萧叶思和尹庭离就收到了消息——陆中南造反!
两人刚出发一天后,陆中南就开始了动作。先是飞鸽传书给柳晋和北寒皇室,由柳晋带领的南柳牵制住常胜侯府的大军,再利用北寒的人打进皇宫。这手法简直和萧叶思之前打尹文昊的时候如出一辙,陆中南这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还好萧秋凉和尹流觞没有来嘉陵关,东林帝都由他们二人坐镇,倒也不必太急。
萧叶思和尹庭离得知消息后,决定尹庭离会帝都平反,萧叶思在这里盯紧柳晋。
“庭离,你先回去。南柳应该只是用来牵制父侯的,你回去稳住人心,杀了陆中南。”萧叶思交代尹庭离千万杀了陆中南,这人是个祸害,之前杀不得,如今是不得不杀。
“你也要小心,柳晋这个人很难说。”尹庭离安慰地摸了摸萧叶思的头。
待尹庭离走了,在门前等待多时的楚画才进来。
“你们东林还真是事多,还是西罡好,没人造反,安安静静的,多好啊!”楚画幸灾乐祸的说道。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西罡要是有人想造反,你会不知道?”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把南柳打回去。”萧叶思说着,拿起天清剑。
“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你真的是个女人嘛?”楚画见状,忍不住吐槽。
“不然呢?我还能为他做什么?”萧叶思习惯性地挑了挑眉,说完就离开了。
“爱一个人就一定要为他做什么嘛?”楚画未曾爱过,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对萧越泽只是单纯感兴趣,从未想过爱这个程度。
萧叶思觉得,柳晋必然不会这么听陆中南的话,打了就跑,一定会强力进攻,打下几座城才会罢休。
果然,萧叶思一上场就感觉到了南柳大军的气势,那种誓要夺城的气势。
萧叶思渐渐找回了一些从前的感觉,和将士们并肩作战,为了自己国家而战斗。可是无止尽的杀戮,无止尽的新鲜尸体,为的究竟是什么?三年前,萧叶思一腔热血报家国,为的是尹庭离;三年后,萧叶思过惯了好日子,竟连杀人都不顺手了,越来越厌恶血腥,越来越心软。萧叶思站在后方,看着眼前的士兵们一个又一个的倒下,或是东林人,或是南柳人。可站在生命的角度,他们是一样的啊。
三年前,东林皇宫那一场血战,萧叶思双手沾满了鲜血,换来的是三年安稳。萧叶思有些明白了尹庭离想要统一天下的心,那么助尹庭离一臂之力的不是萧叶思,而应该是天清。只有天清才有那个能力,那个给人心生,被人奉为信仰的天清才能做到。
萧叶思握紧剑,冲上前,眼神更加坚定了。
这一次,柳晋并未参与战斗,他站在南柳后方,望着萧叶思。他似乎能够看出来萧叶思内心的挣扎,待看到萧叶思又加入战斗中时,他不禁恼怒了。尹庭离究竟有什么值得让你付出一切?给你天下的人只能是我!
柳晋气极“弓箭!”
把弓拉满,柳晋直指萧叶思,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松手,箭飞速的向萧叶思飞去。柳晋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在干什么?!他这是要杀了萧叶思嘛?柳晋看着箭已经到了萧叶思跟前,还好,萧叶思躲过去了。可刚才,柳晋真的怕了,他怕再也见不到萧叶思了,即使现在不属于他,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抢过来的!
“退兵!”柳晋不敢再打了,直接打道回府。
萧致远的大军必须留在这里,以防柳晋杀个回马枪。萧叶思带天清宫的人快速行军,回东林帝都。
连夜赶回去,到了皇宫的时候,萧秋凉送来了一个坏消息。
“宫主,陛下还是没有杀陆中南。”
“什么?”萧叶思听到,脚都顿了一下,才继续走。
“陆中南被关押天牢,陛下好像没有杀他的打算。”
“陆依白呢?”
“自陆中南被抓之后,跪在大殿前,已有两天了。”
萧叶思已经看到了陆依白,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我不知道你们陆家在搞什么把戏,但我劝你们,不论什么阴谋诡计,现在你们都是谋反之人,都是当诛九族的大罪!”
“王后娘娘,臣妾求求您了,救救家父吧,家父年事已高,在天牢受不得的!”陆依白早已没有以前的气势,一边哭着一边求萧叶思。
萧叶思不想理她,甩了开她进了大殿。
尹庭离看起来并不忙的样子,按理说陆中南造反,理应有很多事要处理才对。
“思思,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你为何还留着陆中南?”
“我正要说呢,毕竟陆中南作为两朝元老,我看不如将他流放至边境就好了,不必下杀手。”
“陆中南他能造反一次,你还给他机会再次造反吗?”萧叶思有些生气了。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上一次尹庭离就是这么说的,结果呢,陆中南造反,险些真的夺下政权。
萧叶思觉得尹庭离不可理喻,转身就走了。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尹庭离都吃过一次陆中南的亏了,居然还把他留着。
两人冷战了半月之久,直到萧叶思接到消息,尹庭离又要攻打北寒了。之前不是定下了约定,尹庭离为何又要攻打北寒?萧叶思一听到消息就去找尹庭离理论了。
“尹庭离,为什么又要北寒?”
“北寒如今成了最弱的,我们现在自然要赶紧拿下了。”尹庭离振振有词。
“那之前的约定……”萧叶思还未说完就被抢了话。
“之前的约定也没定期限啊。”尹庭离有些不耐烦了“你找朕就是说这些?朕还有事,不陪你了。”说完,从萧叶思身边离开了。
萧叶思在原地愣住了,她从未见过尹庭离对她露出过这样的神情,这么久了,终于还是腻烦了?他还是烦自己了,烦自己多管闲事,插手政事,左右他的决定。萧叶思就这样魂不守舍的回到了离思宫,一直到了晚上,萧叶思本想着会来道歉的尹庭离也没有来。
那一晚,萧叶思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古人总爱看月亮,因为没有什么是能让他们看得,只有月亮陪着。
萧叶思盯着天清玉佩,她不懂,天清玉佩把她带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以前她以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遇见尹庭离。现在才幡然醒悟,这种充满少女心的狗血电视剧的思想,终究是假的。
天清玉佩,天炎赤珠,北霜寒毒,原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注定要遇见你,注定要扶你登上高位,但为了爱上你,我已经违反了天命,或许,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那这一次,就顺应天命吧。你要的天下,我为你夺!
萧叶思半夜出宫,回到天清宫,召回萧秋凉,调集人马,第二天就赶往西罡。不过,在走之前,还有一件事,必须得做。
可还未出秋霞山,东林军就包围了天清宫。他们进不来,天清宫的人也出不去,而领头的人是尹庭离和尹流觞。
萧叶思站在宫门口,复杂地看着尹庭离“陛下,这是萧叶思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尹庭离感到疑惑,随后就有消息来了,陆中南全家死了。
“你!”尹庭离气不打一处来“天清宫意图谋反,论罪当诛!”
尹流觞一听急了,尹庭离和萧叶思这是真的闹翻了,那萧秋凉也要离开了,心中还是不忍,开口求情“皇兄,皇嫂不过一时赌气,何必当真呢?”
“你不用说了,天清宫必须除,你若想要那个萧秋凉,留着便是。”尹庭离冷冷道。
东林冲上来了,阵法虽能让他们找不到宫门所在,但人多势众,总有几个能蒙对位置。很快,天清宫就被找到了。尹庭离亲自出手,和萧叶思过招。
“跟我回去!”尹庭离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
“道不同,不相为谋。”萧叶思绝情道。
天清宫的人熟悉地形,东林军节节败退,可这里毕竟是东林,很快就有援军。如此下去,恐怕真的走不掉了。
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天空中出现了烟火。不是天清宫的信号弹,是逍遥阁尹流觞专用的。
“流觞,你也要造反,是吗?”尹庭离怒道。
尹流觞没回话,很快逍遥阁的人来了,这些人是尹流觞的死士。
“封锁路线,为天清宫的人开路!”尹流觞指挥道。
萧叶思见状,不再与尹庭离纠缠,上马跑了。
尹庭离的人追不上了,只剩下原地看着她们远去的尹流觞和愤怒的尹庭离。
“你为何不同他们走?”尹庭离冷冷道。
“臣罪不容恕,但求一死。”尹庭离今日的作为真的让尹流觞失望了。他一直以来崇拜的皇兄,竟为了所谓的天下大志,留下奸人,杀害忠良。这不是他的大哥,这和嗜杀无道的尹弘文有什么区别?
萧叶思带着人疾驰,却突然停下。
“怎么了?”萧秋凉问。
“尹流觞。”
萧秋凉这时也才想起尹流觞“怎么办?”
“你带人先走,我去救他。”说着,萧叶思调转马头走了,丝毫不给萧秋凉说话的机会。
这边尹流觞正在被带去皇宫的路上,萧叶思突然回来,正好装上了。
“你回来干嘛?”尹流觞惊讶道。
“救兄弟!”简短的三个字,却让尹流觞震惊了。
就如同初见萧叶思一样,她如天神下凡一般救了已经做好挨罚准备的自己。那时她说帮人和杀人一样,不需要理由。现在,有理由了,救兄弟。
萧叶思带着尹流觞走了,尹庭离听到消息却并不意外。萧叶思就是这样的人,有情有义的萧叶思才是他之所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