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漫天的雨,仿佛要把这天地淹没。
雨幕中依稀可见两道人影,一男、一女,随着闪电的寂灭,轮廓渐渐隐入乌黑的天空中。
“这事儿你得负责。”
说话的,是斜扎马尾、身材非常娇小的女子。
她双手背负身后,脚下青芒微闪,任由高空中的狂风吹散了长发,凸显出平时罩在专服下面不能显露山水的玲珑萝莉身材。
“什么?”
男子似乎走神了,只是盯着锦衣女子胸口那小馒头般的突起,心里琢磨着如果那处被雨淋湿了,也许那俩‘馒头’还能胀大些。
女子见男子盯着自己胸脯,倒也没恼火,抬起下巴嗤笑道:“姐还是有料的,可惜你这辈子没有艳福看了。”
恰逢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女子的面庞。
绝色,稚嫩,令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的萝莉。
“哦。”男子无所谓的耸耸肩,低头看了一眼面盆大小的涪城,哂笑道:“我对大监舍出来的女人,说实在的,没有兴趣。在那神妙的地方,我都分不清谁是男的,谁是女的,谁是太监。瞄你几眼,那是帮你找找自信,反正你呆的那地方也没什么想去多看你两眼的男人。至于说让我负责,我不记得对你做过什么,难道你记得?”
“你别以为有你老子罩着,老娘我就不敢动你!”
女子娇容一狠,脚下的青芒滴溜溜一转,变为了一朵散发毁灭气息的青莲!
“切~”男子面带不屑,手上的巨斧却紧握戒备着,不忘调笑道:“你个活了三百多年的老妖婆,想要对我这嫩的出水儿的小鲜肉动手动脚,为了保卫我的处男之身,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得逞!”
“你放肆!”
女子忍无可忍,脚下一踢,青莲划向男子!
男子也不慢,抬手横起巨斧吼道:“你等等!”
女子轻笑一声,凌空定住距离男子已经不足三丈的青莲,道:“你怕了?”
“不是那么回事,本人的仙秦帝国大辞典里,还没有‘怕’这个字。我是突然想起你们风家的青莲心法,应该都是处女之身修炼吧?也就是说,你虽然是三百多岁的老处女…..嗯……这个……那个……我将就将就闭闭眼,随了你吧。”
女子怒喝道:“混蛋!杀之青莲花!!!”
“轰!”
青莲毫不留情的轰在了男子身上,甚至震碎了附近划过的一道无辜闪电!
青烟散尽,男子现出身形,浑身的青色厚重战甲已经漆黑一片,紧握巨斧的双手也颤颤发抖,嘴角流下滴滴鲜血。
“咳咳,噗。”狼狈的男子吐出半颗后槽牙,道:“如果我像你一般活了三百年,岂能被你这脾气暴躁的老处女给欺负,你给我当提鞋的小妾都不配。”
“你!”
女子感觉自己这小小的身子已经快要被气爆,怒道:“我不跟你啰嗦了,你把杀人者交给我!”
男子顿时爆发:“草!哥也只是刚到案发现场就遇到你这老巫婆!人又不是我杀的,你冲我又打又杀的喊个鸟!”
“额(⊙o⊙)…?”
女子这么大,还真没被人这样霹雳吼过,大脑瞬间一片懵逼。
“别以为你油嘴滑舌,就可以给手下人拖延罪责!”
女子没有懵逼太久,抬手摸出一颗透明的晶球。
看到女子手中的晶球,男子再也无法淡定,讶道:“握草!幻象晶球?那死老太监把这东西也给你了。”
“哼!~”女子没有再搭理他,手托晶球悬空在涪城的军营上方,运起各种玄妙无方的手诀。
渐渐的,一辆四轮车浮现在晶球中,疾驰在风雨中,车上搭满了杂草树丫,看上去狼狈不堪。
然而,这辆车来到涪城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狼狈的。
......
一天前。
仙秦帝国极东边陲,涪城的清晨鱼肚微白,一辆涂着耀眼金色星星的四轮车驶入了军营。
此时,尚未响起守边兵士们起床时独有的叫骂声。但是稍微有点军衔的将官,却都一个个的坐在了明显是临时搭建的大帐中,穿戴也是整齐。只是,这群见惯了血,杀惯了边寇的将官们,明显不怎么开心,一个个的抿着唇、撇着嘴,不言不语。
“握草!你们一个个的这是咋滴了?昨天死了爹还是前天埋了娘?这他妈刚刚打了胜仗,朝中要来人嘉奖,这是好事儿!你们都摆个哭丧脸给谁看!”
炸雷般的骂声响起,斗大唾沫星甚至已经喷到了前排将官的脸上,端坐在将官们前面开骂的是个老将军------发比雪白、脸比锅黑的涪城守将杜将军。
前排一将官摸了一把脸,心想杜大将军昨晚这是吃了大葱没刷牙的节奏,手上却不慢,急忙把自己屁股底下临时用竹篱子编的板凳递上,“将军,您不能坐这儿啊,这是给朝里来的老师坐的。”
“滚犊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这群王八犊子的花花点子,朝里人克扣咱们的军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气儿不顺就给放个小板凳穿个小鞋儿?都他妈这么有本事,别来守边土,去朝里当太监多威武,一个个的活儿好手巧,编个小花篮哄娘娘开心多好!这破鞋大小的板凳,老子我坐了!”
杜将军见手下将官还敢面带嫌弃的摸一把脸,一脚踹了他个趔趄,自觉心疼手下人,又把竹板凳给那将官扔回去,降了降声调,道:“我知道,军功是兄弟们拿命换来的,被人扣了会不爽。但,天高皇帝远,你们离陛下远一点就野惯了,对于这些太监们的行事,陛下离你们远一点也看惯了。你们难为了朝里人,心里一片爽,人家回去参一本,倒霉的还是老子我,知道吗!******换个人来当将军,先宰了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东西!”
捡回板凳的将官坐回原处,身子稍微偏了偏让开‘葱液’波及地区,略带委屈道:“报告杜将军,我们不是因为总是被朝廷扣军赏而不爽。我们是实在不愿像私塾里的嫩娃儿一样念诗嚼字儿!”
杜将军一愣,腮帮子不自觉的一阵抽搐,低声道:“娘的,朝里这回是抽的什么风,给我们这群大老粗讲文道礼教,难道以后砍那些边寇脑袋的时候,先给他鞠躬三次、背一段三字经超度超度?”
“就是啊,听说春巷里的小桃红二八年华的时候贼俊,以前是汴京贵人府里的丫鬟,学些酸句子也就能讨她个欢心。可是……给钱就能上的娘们,讨她欢心有个毛用。”
“小桃红你妹啊,内丫的得三八年华了吧?浑身抹粉也是老鲍鱼了。“
“你懂个屁,熟女别有一番…….“
原本在杜将军面前还算正经的一群人,见长官带头开始歪,便原形毕露的一歪到底,乱哄哄的秀起了下限。
越听越离谱,杜将军吼道:“都他娘的给我闭嘴!不管怎么说,你们给我忍忍这次,回头我给镇东大将军写个书札,让他给陛下说说,别再拿这些繁文缛节的东西烦扰军营。话说回来,你们也别给我整天心思放在女人身上。许是小打小闹太久了,最近不止是有边寇扰袭而已,镇东大将军那边还发现了‘那些高人’活动的迹象!据说,还有过交手。“
“那些高人?!嘶~“
所有的将官集体噤声,一片凉气反抽。
隔了半响,有人蚊子般的哼哼道,“不是说,那界有约定,天下……轻易不……“
杀人如麻的将官们,似是忆起了什么比杀头还可怕的事情,话都不敢多说。
杜将军面无表情道:“天下怎么样,不是咱们这些俗人操心的,今天都给我配合点儿。“
将官们齐声应道:“是~!”
中气,略显不足。
杜将军稍稍松口气,正色道:“这次朝里派来的人,是……”
“嘘呜~~!!!”
大帐中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帐外却又是一阵骚乱,口哨声和嬉笑声此起彼伏,直接打断了杜将军。
对于自己这些手下小兵们的德行,将官们比了解自己爹娘还了解。这些有今天没明天的兵儿,对于吃喝嫖赌那都是无师自通,尤其见了女人,大脑神经立马变得简约而且简单。从这从未有过之高昂的口哨声判断,就算不是见了天仙也差不了多少。
“天仙?妖精还差不多。”
在这种边陲之处,天仙脑袋坏掉了也不来。
这些没进过城、没见过正经美女的兵士,兴奋成这样也就是见了“二八时代”的小桃红吧?
将官们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屁股不自在的挪动着,分明也是想扒开帐篷看一眼了。
“巴子的!老子……”
杜将军看着手下这群不成器,微微起身,反手摸到屁股下面的小板凳就要抄…….
“咳咳~”
伴随着两声轻咳,帐帘被人卷起,一阵香气和……酒气,随风卷入帐。
当然,美酒的气息,对于沙场上的人们来说,也是极品香气。
帐内一片安静,所有的人都石化当场,维持着要往帐门口挪动的姿势,除了眼睛瞪得更大,口水飞流直下,倒也没什么其他。
发白脸黑的杜将军,也是差不了多少,而且姿势更为不雅,右手扣在屁股下面,虽说原意是要抄凳子打人,但这一幕定格的恰到好处,就仿佛是要示范‘痔疮发作‘当场的真人秀。
“你们这是……”
步入帐篷的两人,也是下巴碎了一地。虽说十人九痔,军营也不例外,但老将军的现身说法实在是晚节不想保的表现,令人……
“咳咳”
又是两声轻咳,两位美女当中,个子稍矮一些的表情甚是无奈,捋了捋头发道:“你们谁是杜将军。”
虽说下面的将官坐的一排排犹如小学生,当前手摸屁股的无良大叔该是领头的,可……
“我是。”
毕竟有些年龄和阅历,杜将军暗叹一声‘这俩娘们真他娘漂亮的不像话‘,当先摆脱石化,不假声色的把手从屁股下面抽出来抖了三抖,恢复正色道:“二位想必是朝里派来讲授文书礼教的大人吧?”
稍矮的女子唇边一牵,笑道:“正是,在下星雨,拜见杜将军,这位是我哥哥星空。。“
刚刚要解除石化的将官们,被她这一笑倾城又倾国,小心肝跟着坐了过山车,禁不住上下仔细打量了二人一番。
星雨一席粉裙及膝,笔直小腿套粉色小靴,粉色小嘴一点点,未施粉黛的脸蛋嫩的要滴出水,淡粉红的秀发本该柔顺垂下,却在那处打了个卷儿。
这是俩海碗倒扣在胸脯上吗?这胸,这腿,这是明明未到成年的少女该有的吗?
帐内响起了不约而同的喉结蠕动下咽声。
等等!
哥哥?
将官们再次不约而同的顺着星雨介绍的方向看去,本该是个子稍高的“美女“星空,一身干净利索白色亚麻官袍,腰间系带挂个酒葫芦,身材异常的修长单薄,稍长的头发侧挡了小半脸庞,露在外面的眼神慵懒迷人,面部线条怎么看都舒服,只是直挺的鼻子和入耳剑眉透出了丝丝阳刚英气。
若不细细打量,也真就是会被当做美女一枚了,简直是基友们腐女们的最爱啊!
最扎眼的,却不是星空的脸蛋,而是他的脖子。
准确的说,是他的脖子上斜斜的趴着一只毛茸茸的动物,似猫非猫、似狗非狗,眯着眼睛打瞌睡,似乎也被星空身上的酒气迷醉,看上去就像贵族常戴的貂绒围脖一般,与星空本人仿佛浑然一体,没有丝毫外加的突兀感。
面对众人的失态和打量,星空兄妹倒是处之泰然,显然也是习惯了。
“咳咳“
星空轻咳两声,上前给杜将军施礼,转身面对盯着他胸脯一脸失望的众将官道:“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本该说我平胸我骄傲,我为帝国省布料。可惜,我本就是男的,我替我爹向各位抱歉抱歉。同学们,今天由我担任你们的文书礼教讲师。“
星雨斗大汗珠垂下。路上已经嘱咐过兄长尽量正经些,没想到还是如此这般。
这是教书育人的先生?
“握草!“众将官嘴巴圆长。
平日里对属下可打可骂,但在他人面前,杜将军并不过分苛责,只是摆摆手把星空让到前面,还礼道:“有劳先生了。“
星空与星雨对视一眼,微微点头便要上前。
“我想起来了!“
一将官突然拍了一下大腿,盯着星空失声道:“你是星家的世子,当年在汝城闹的沸沸扬扬的‘妖之凶兆‘星空!“
星家世子?众将官顿时一愣,表情不一的同时又各自凝神向星空兄妹望去。
果然,兄妹二人衣摆边角处都有一颗暗金色星星,而且星雨妹子的瞳孔微微发散,亦是萌上加萌的小星星状,分明便是传说中星家血脉的特点。
只是……她的哥哥星空,眼神虽然清澈明亮,瞳孔却没有特异之处,看不到出自星家血脉的特点。
难道……星家的族长在外面有奸情,得了这便宜世子?
……
‘族长,临妖而生,此乃大凶之兆啊!’
‘烧死这个女人!对了,还有那妖物!’
‘呜呜呜呜,我的孩儿啊……’
听闻下面的将官脱口而出“妖之凶兆”四个字,星空整个人瞬间定了一格儿,一幕幕回忆画面涌上心头,柔顺的头发轻轻的无风而动了几下。
包括杜将军在内的所有人,突觉帐内温度仿佛冬日,莫名的压力令他们纷纷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边陲环境酷苦,在坐的又都是手上有人命、身上带煞气的军人,怎么会轻易打寒颤?
这,是什么情况?
“咳咳”
星空轻咳两声,提起酒葫芦小酌了一口,挠挠头傻笑道:“啥?吓!当年汝城闹的沸沸扬扬的‘妖之凶罩’星空?老师我刚说过平胸省布料,你就给我往身上按凶罩,这是要闹哪样儿?”
说话间,帐内莫名的压力也不知觉间就消散了,令人生出刚才是错觉般的感受。
星空迈步到杜将军坐过的小板凳上,双手掐腰,抬起一条腿二话不说踩到面前不足二尺高的小讲台上,对那位认出星空的将官问道:“大叔贵庚?”
虽说边陲军营的军士们言行偏野,但也毕竟是军营,再痞也不至于像土匪一般。
只是,眼前这文道礼教小老师,摆出一副土匪头子的倒霉造型,可也实在当不起清秀文雅……
将官已是看呆,结巴道:“我二,二,二十四岁。”
说完,这将官又有些纠结的摸着自己的脸,对身边人道:“我,我哪儿像大叔了?”
不等他人发话,星空接言道:“你二,你二,你二十四岁,在下不才,刚满十四岁,叫您一声大叔也说得过去了。”
“好吧……”将官苦笑,对这位朝里派来的小老师深表无奈,曾经要给“老师”下绊子使套儿的想法也淡了许多。
都以为来者会是朝里腐朽文气、招人厌烦的老学究,谁想来了这样一个有趣的小老师,也算是往军营里吹了一道清风。
毕竟,谁也不会去无故难为一个长得人畜无害的顽皮少年郎。
星空逗了逗眉,也做苦笑状:“如此说来,英雄说我是‘当年汝城的什么什么’,我实在当不起这‘当年’二字啊,这一当年还不把我当回娘胎去。本帅哥可不是妖,是正常人,正常的男人。”
“咯咯。”星雨已是憋不住笑出了声,纤手微遮樱唇。心想,‘正常男人你妹啊,就个嘴贫,在外都是被女人调戏的份儿’。只是少女这一笑,所谓花枝乱颤,颤的可不只是花枝,还有那分量十足的事业线啊。
“哈哈哈哈……”美女笑,将官们自然也是得跟着捧场,就连杜将军都有些忍俊不禁的皮笑肉不笑。
“秦江后浪果然浪啊,现在的孩子都早熟么。”‘大叔’将官忍不住撇向星雨那道“险峻之处”。
众人嬉笑间,却把“妖之凶兆”一事揭过,没有人注意到星空眼神中不经意的流过一丝寒光,更没人注意到他肩颈处那只毛绒动物微吐了一下血红的舌头。
“收!”
星空抬手虚握一拳,摘下酒葫芦,对众人温和的笑道:“咱们笑也笑了,闹也闹了,得书归正传啊。星雨,你先去咱们的四轮车里休息,为兄要开始正课先!”
“啊?”
星雨小嘴圆张,道:“哥,你不会又要……”
星空比了个大拇指,道:“嘿嘿,还是你懂我。我要,我要,我天天要!作为一名支教偏远山区的年轻俊才,怎么也得先打好群众基础,接下来的节目儿童不宜,撒由那拉~”
“哼!”星雨银牙一咬,倒是也没再多说什么,闪身出了大帐。
什么鬼?
什么儿童不宜?
众将官一脸茫然,纷纷望向长官杜将军。
杜将军也是一脸懵逼,不明白星空这装腔作势的小破孩到底是要闹哪样儿。
“文道礼教,取其精华为诗。诗道集大成者为诗仙,诗仙…….但凡诗仙,无酒不欢!!!”
妹子出了帐篷,帐内便是男人的世界,摇头晃脑自言自语的星空星老师,没有让大家懵逼太久,撸起袖子便把酒葫芦拍在桌上,吼道:“把你们军马场的酒拿上来,我给你们上一课!见识见识什么叫点石成金!”
“握草!!!”
所有人目瞪口呆!
这老师太了不起了,全宇宙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老师啊!将官们不是傻子,整个心情多云转晴,拿出比在战场上补刀还要快的速度,不等杜将军发话就纷纷出账搬酒去了。
早知道朝里派来的老师是这副德行,怎么可以给人家放小板凳穿小鞋儿?这是哪个混蛋出的主意?恨不得剁死他才解恨!浑然忘记自个儿早间抢着当混蛋的情景。
杜将军活了大半辈子,今日也算是受了惊吓,自觉掌控不了局面,搬个小凳去了角落画圈发呆。
课堂上,没有将军,老师更好使。
当然,星家的招牌也好使。
帝国无人不知,汝城星家是什么身份。
星家,就是奢侈品,就是帝国皇家衣食住行的代言人,所有皇家用品几乎都是星家制造,从宫女到太后无一不喜爱!
‘得后宫宠爱者得皇权,得皇权者的天下。’从侧面说,这句话用在星家在皇室有多么的受宠得势,一点不为过!
星家世子家的酒?那是给皇帝喝的!
不多时,帐内摆满了酒坛,星空重新给“同学们”排了座位,所有的桌子绕一圈,留出中间空地。
“我点,我点,我点点点。”星空单手虚提酒葫芦,脚踏虚步,颠颠倒倒好比浪涛的在每一坛军马酒中倒入一滴葫芦酒。
‘啧啧’众人也是老酒客,怎么看不出星老师在酒之一道的造诣,也不枉他喊道诗仙无酒不欢。酒坛里溢出的香气,也绝非是普通的军马酒,跟星空酒葫芦里的美酒相比已是不差。
星家制造,值得信赖啊!
至于这星老师,是否诗仙的不清楚,酒鬼是绝对错不了!
“五魁首呀,八匹马呀,大姑娘上轿头一把呀~!”
“好拳!”
“明月几时能有钱,你得把酒问青天。”
“星老师好文采!再来一个!”
“醉眠寇血仇似海呀,睡你麻痹起来嗨。”
雷鸣般的掌声!
不出一时三刻,划拳声、酒香气、胡言乱语各色歪诗,弥漫开来。帐外的兵士们,起先还幸灾乐祸自己的长官憋在大帐里听酸文,现在却恨不得钻到帐里给星空老师提鞋!
这不是简单的老师。这是自己人,相见恨晚的亲人啊!
可惜,好景总是不长久。
“报告将军!”
就在大帐里酒气爆棚,一众人等酒意上头为了猜拳争执的面红耳赤的时候,通令兵飞速跑了进来,单膝划地动作干脆利索,只是眼神转了一圈才找到蹲在角落吐酒的杜将军。
不亏是涪城老将军,军中事务不含糊,一擦嘴角,沉声道:“何事上报!”
“有人羞辱我军营将士!还说要吊打杀人!而且……”通令兵又看向动作定格在张牙舞爪的星老师身上。
杜将军不耐道:“而且什么,快说。”
通令兵不再犹豫,对星空道:“还有位粉衣小姑娘一并受了难为,看衣着该是这位小老师的同行。”
“嗖!”
通令兵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没看清星空是怎么出去的,只留下帘门飘荡。
“走。”
杜将军面沉似水,吐了一个字就往外走。
众军士出大帐的速度,比通令兵跑进来的速度还快。
边陲将士提脑袋过日子,性子直,无疑都是喜欢星空兄妹二人的,不但不酸腐,不摆公子哥儿的谱,而且有趣又豪爽。同饮一碗酒,自此称兄弟。
何况,士可杀,不可辱。
“星八蛋,你是要作死的节奏?”
众人赶到星空身后时,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星空。
这声音,仿佛从地狱间的牙缝中挤出,充满了仇恨和阴冷,尤其挤出“星八蛋”三个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