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凝叹口气,勉强地接过白晓菲手中的洋酒,有些拿不准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白晓菲说刚才发生的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晓菲,今晚的事情有些过了。我知道你爱玩,但是也不能把人给推到水里,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她不会游泳啊?再说了,那水池也不深嘛……”白晓菲嘟着嘴,虽然不服气余凝批评自己,但毕竟是自己做错了事,因而有些底气不足。
见余凝的脸色阴沉得就像即将刮台风,白晓菲心里不免有些发毛。这个时候如果还不赶紧服软,待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识趣的她走到余凝的身边,挽住余凝的胳膊撒娇道:“要不然这样,明天我请她喝酒,算是赔礼道歉怎样?你说好不好嘛?嗯?”
白晓菲放软了语气说话时,声音软软糯糯很是好听。余凝的面色稍霁,抬头考虑了一会儿,觉得白晓菲的提议还算不错,就答应了。于是,他便发了一条短信给温柔,约她明晚到咖啡屋附近的酒吧聚一聚。
当温柔收到短信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准备入睡。她刚刚按宋哲勋的叮嘱喝完了姜汤,浑身热乎乎的,正想抱着玩具熊进入甜甜的梦乡,却被手机的短信声弄得睡意全无。
这位就算是睡上二十四小时都会觉得睡眠不足的温柔同学,最不喜欢的就是临睡前被人打搅了。本来就总觉得睡眠时间不足,可又偏偏有许多事情要忙。身心都倍感疲惫的她有些不耐烦地拿起手机,嘀咕道:“是谁啊,怎么晚了还扰人清梦……”
懒洋洋地拿着手机一看,居然是“咸鱼”。温柔还生着他的气,一把将手机扔在一边。但是,强烈的好奇心又驱使她重新拿起手机:“看看他说什么……什么?又是那个女人……道歉吗?切,谁稀罕~”
“哼。”温柔很是不屑:“不要找我的麻烦就不错了,我可不敢奢望你道什么歉。”
温柔的动静弄醒了早早睡下的温暖,温暖抱怨道:“姐,快睡吧,我明天还要考试呢。”
温柔听了,连忙作揖向温暖表示歉意。待温暖睡着之后,她给余凝回复了短信,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嘿,这么急着为你们家的小**道歉吗?要是知道她脾气不好就得多管管她,省得她到处伤人。幸好昨天得罪的是我,要是我们家温馨,保管让她知道“不作不死”这几个字怎么写。
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我佘温柔也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温柔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摇摇头准备入睡。如果没有充足的精力,怎么能经营好小店呢?虽说规模不大,但它至少也为这个家做了贡献不是?
第二天,温柔面对林梦朵的全方位八卦保持一副临风不动的态度。林梦朵郁闷至极,抱怨着自己无法亲自参加昨天的活动就算了,居然连八卦都听不成,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温柔白了她一眼,心想,你要我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去海边的视频你不是已经看过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至于和宋哲勋的约会——哼,你还是少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好!
林梦朵不是事件参与人,加上情商略让人着急,不懂得何为“察颜观色”,自然就不可能知道温柔的约会其实并不那么舒心。而聪明如韩洋,在一大早见到温柔发觉她脸色不太好时,就猜到了大概。他选择在温柔气压偏低时自动回避以免被误伤。
这一天,温柔刻意让自己变得忙碌。她明白,只有在这种状态下自己才不会总是去想那些没有营养的事情。精神污染很可怕,她才不要因为一个白晓菲就让自己一整天都不痛快。
人一旦忙碌起来,就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约定的时间,在某间酒吧的贵宾包间内,已经有客人早早地在那里等候。
白晓菲今天出来玩,特地化了浓艳的烟熏妆。不过,衬着她那典型的西方人的面孔,却多了几分精致,少了些许庸俗。但余凝对白晓菲如此前卫时常的打扮并没有过多评价。
说实话,他还是比较喜欢女生打扮得正式些,像温柔那样大方自然的类型也很好。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余氏集团所有员工的着装——那可是余凝下了血本请国际一流设计师设计的,算得上是公司给员工们的福利吧。
所有,即便他们的总裁余凝大人对下属的要求苛刻至极,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留下来。毕竟,能够天天穿着自己喜欢的制服上班,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尤其是这制服还是别人眼中的香饽饽时。
相比余凝的悠闲淡定,白晓菲显得有些焦虑。她四下看看,第N次开口询问余凝:“她不会不来了吧?”
余凝对这个问题已经无感,但为了安抚白晓菲,他还是当即否定道:“既然她答应了,就不会爽约。你不用担心她会放你鸽子。”
凭心而论,虽然温柔长得不靠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但她做起事情来,还是很靠得住的。这不,当指针指向8:00的时候,温柔娇小敏捷的身影就准时出现在他们面前。
白晓菲立即起身相迎,优雅地微笑着说:“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不肯来了呢,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她很大方地为温柔让出位置,不露声色地将余凝与温柔隔开。
白晓菲很体贴地询问道:“你要喝点什么?香槟?红酒?还是鸡尾酒?”
“你可真有趣,来酒吧喝什么果汁呀,担心我把你灌醉了吗?”白晓菲忍不住捂着嘴笑咯咯直笑:“还是鸡尾酒吧。”
说罢,她便不由分说地让服务生上鸡尾酒。白晓菲一脸诚恳地对温柔说道:“昨天都怪我不好,怎么那么不小心把你给撞翻到水里了,为了这我愧疚的一整晚没有睡好。今天我特地请你来就是为了向你道歉。”
白晓菲表现得诚恳,温柔反倒不好意思了。她用手挠挠脑袋,有些尴尬地笑道:“你不用在意,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你可能不知道,我很少跟我们圈子以外的人接触,所以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尽管说好了,我一定改。”
明知道白晓菲在装,可温柔还是不得不连连摆手,说着鄙视自己的违心话:“没没没,你做得很好,真的。”
白晓菲露出欣慰的笑:“是真的吗?和余凝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什么事都让着我,从来不让我受一丁点委屈,就算是我做错了也从不说我。所以,我的脾气不好可得怪他。”
余凝挑眉:“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那是当然~”白晓菲的尾音拉高,摆明了是在和余凝撒娇。他们两个进行着老朋友间特有的对话,但这却让温柔觉得有些尴尬。在她这个外人看来,这俩人此时的行为与**无异。
唉,说什么道歉,分明就是叫自己来看看她和咸鱼怎么秀恩爱的嘛。温柔轻轻地扯了扯嘴角,轻浅的笑间挂在眉梢眼角。她本就是那种不关心别人家八卦的人,因而对这两人的谈话也就没有怎么在意。可是,白晓菲的下一句话却硬生生地灌进了她的脑袋。
“余凝,”白晓菲娇滴滴地说:“可不可以先让我就住你那儿?我不喜欢酒店,那儿一点家的味道都没有。再说了,住你那儿我比较习惯,反正房子也空着不是吗?”
说完,她刻意看了温柔一眼,却发现她正在发愣,自己刚刚说的那番话也不知听进去没有。白晓菲今天把话挑明了,她不信在场的另外两人会听不懂。她白大小姐的言外之意就是,余凝,你家就是我家,我住定了。
余凝听了,用手轻轻晃动着酒杯:“不是说要搞好关系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将话题扯了开去。果然,要在余凝这里占便宜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酒吧里灯光昏暗,看不出白晓菲此时的表情。不过,凭温柔对白晓菲个性的了解,此时她的脸色应该不太好。
温柔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余凝,你非得把这祸水往我身上引吗?你还嫌她恨我恨得不够吗?温柔很郁闷,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惹得这大小姐不高兴了。如果说是因为宋哲勋的话,她还能够理解。可她分明就是冲着余凝来的呀!
温柔几乎一闲下来就会反省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以至于白大小姐如此痛恨自己。她扪心自问,觉得自己除了给余凝取外号,没有做啥伤天害理的事情呀。要说欺负,那也是余凝欺负自己好不好?帮他带小孩还帮他看狗狗,做了这么多没得到一句谢谢也就算了,竟然还莫名其妙地遭人记恨!
天理何在啊!这分明就是好心遭雷击啊!她上辈子是杀人放火了还是打家劫舍了,怎么就遇到这么些不讲道理的人啊!温柔抚额,竟有欲哭无泪之感。
这边温柔独自郁闷着,那边白晓菲端起了酒杯:“对呀,你不提醒我还真把正事忘了。我听说想要搞好关系,就要先喝酒。就是那什么‘感情深一口闷’,为了我们以后能够成为好朋友,我就先干为敬了。”
说罢,白晓菲一口气喝光了被子里的酒。
不是吧……
温柔看傻了眼。就白晓菲这喝酒的架势,怎么让她有种灌她酒喝才是正事的错觉呢?真心想道歉的话方法有很多,为什么偏偏要选这一种呢?
她万万没料到白晓菲的酒量这么好,话说那洋酒的度数可不低啊。怎么办,正所谓盛情难却,白晓菲这么诚心诚意地向自己敬酒,如果不喝的话好像说不过去啊。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真喝的话……温柔有些抓狂。
她皱眉看着白晓菲递过来的酒,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无力感。唉,看来只好硬着头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