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拐八绕的,一直追出去好远才在一间偏远的早已荒废的旧院门前停了下来。
眼前的院子已经荒废许久,院门破败不堪,上面还结了许多的线团一样的蜘蛛网。
透过半开的门往里看,满地都是枯黄的落叶,干枯的枝丫还有堆积在地上厚厚的灰尘。
抬脚脚往里面走去,脚下是踩着枯枝落叶发出的脆响声,在安静空寂的院子里面显得尤为大声。
到处都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有一点响动,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他并没有跑到这里来。
后来想想,又觉得自己是猪脑子,他们是鬼,自然是不会出现什么声响的。
才有些懊恼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就听见左侧的房间里传来重物撞击门窗的声音。
立马抬脚往左侧的厢房跑去,一推开门就看见一个高大魁梧的黑影正站在刚才那只鬼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而他则半躺在地上,那张冰冷僵硬的死人脸上尽是惊恐,就连身体都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而就在我推开门的一瞬间,两道冰冷的视线笔直的向我射过来。
那个人的脸淹没在了房间昏暗的阴影里,看不清样子。
但是我却能够从他看下我的视线里,感受到他的恼怒与杀意。
被他拿冰冷的视线一刺激,我边操着歪在门边凳子朝他扔过去,便大声的喊到“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
他侧身闪过我扔过去的凳子,同时也放开了才住地上那只鬼的脚。
话音刚落,那只鬼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之后,便人化成一团烟雾消失在了原地。
我有些没有明白过来的愣在原地,我让你跑,你还真的跑呀,连声招呼也不打。
你就这么直接把我扔在这里,独自面对那浑身冒着黑气,一看就不好惹的东西真的好吗?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直愣愣的将目光看着面前杀气腾腾的黑影。
“那什么,我就是一个路过的,你继续,我不打扰你啊”。
说完立马转身往后面跑。
还没跑出两步,就感觉后面阴风阵阵,一阵冰冷的触感袭上喉间。
呼吸被阻碍,整张脸憋得通红,身子被吊在半空中,四肢不停地在宫中挣扎。
禁锢着喉头的手越来越紧,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手指增加的每一分力道。
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肺部被挤压的生疼,眼角流出生理性的泪水。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短短几天之内就被人掐了两次,哦不,是被鬼掐了两次。
难道我真的注定就要这么死吗?
不不不,这样被人掐着脖子死实在是太难看了。
说不定会像上一次的小白一样,死了以后变成鬼,还会掉着一根腥红的舌头。
死成那样真的是太难看了,心里这么想着,不由得挣扎的越发的厉害。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声略带疑惑的“嗯”,声音低沉且浑厚。
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五感也越来越模糊不清的时候,他忽然松开了钳住我的手。
我整个人从半空中重重的摔落到地上,“碰”的一声,摔得我头晕眼花。
坐这里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模糊的视线里面,看见了一个红色的身影正和他打的不可开交。
不过很明显,那个黑色的高大的影子占据着优势。
那个红色的身影已然全力进攻,但依旧在他手上讨不到好处。
不过纵然是处于下风,但是那个红色的身影依然是寸步不让的挡在我的身前。
两个身影又交缠了一段时间之后,那个黑色的身影一脚将挡在他面前的人影踹开。
而我视线触及的,只是一片血红。
并不是说那个人被人打的吐血,而是因为他被那人一脚踹了过来,正好扑在我身上。
“夫人,你没事儿吧?”
此人面容俊朗,眉目如画,浑身散发着温润如玉的气势。
光看这张脸,却是怎么也无法想象,就在片刻之前他竟然与旁人斗个你死我活。
这样的一个人只适合在一方雅室之中,喝茶品酩,吟诗作画,附庸风雅。
确实不应该有刚才那番举动,与人大打出手,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与修养。
“夫,夫人?”
直到他又抓着我的肩膀摇晃了一下,我才从自己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没,我没事”。
心里想的却是,可恶,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被别人的美色迷失神智的一天。
他看着我的反应像是松了一口气,整个紧绷的身子也松懈了下来。
我刚想动作,却忽然之间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
伸出手揪住他面前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拉过来,两人几乎是脸贴脸的样子。
“你刚刚叫我什么?”
他似乎也没有料到,我会突然之间有这翻动作。
愣了片刻之后,我却在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面看到了一丝赧然和理所当然。
“夫人啊。”
这个称呼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称呼吧。
也许是我的目光过于直白,他有些不好意思与我的眼睛对视。
但是偏偏他这番动作,却更加让我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只是心里还是存了一丝侥幸,也许是自己想多了“谁的夫人?”
听到我的问题,他有些受伤的转过头来看着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耳边传来一声冷哼,两人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
连忙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来,神色戒备的看着面前的人。
就在两方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可能再打上一架的时候。
院子里面却传来了其他的声响。
不由自主的往院子里面瞧了瞧,发现是楚文景带着一行人过来了。
可是纵然他带了那么多人来,我心里面最还是有些不踏实,毕竟那个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有些担忧的转过头来,却发现原本应该在房间里对峙着僵持不下的两人不见了踪影。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立在那里,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这算什么?他们是换了地方去约架了。还是说打架的时候不希望旁人围观,自己跑去私下了结。
可是不对啊,明明应该是和我打才对吧?
虽然我并不见得打得过,但是将他手上的猎物救走的不应该是我吗?是我坏了他的好事,现在却变得好像根本不关我什么事儿了。
“你没事儿吧?”
就在我走神的这段时间,楚文景已经带着人走进来,几步就走到我的面前。
“没,没什么事!”
楚文景很明显,不信我的说辞,目光略过我的脸,停留我身上的衣裳上面。
原本洁净的白色衣裳,现在上面尽是斑斑点点的泥土或者是灰尘的痕迹。灰头土脸的模样,活像刚从土坑里爬出来。
我有些尴尬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刚刚进门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说着便是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是有多假。
楚文景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也冷得可怕,但是终究是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只是目光在面前的人的脖子上停留了片刻,便转向了其他的地方。
“你是在这里掉了什么东西吗?那么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我这才想起来,刚刚跑出来的时候跟他说,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儿。
没想到他却忽然在这里问起这件事情。
“对,我前几天到这儿来的时候掉了个东西。突然想起来了,所以就过来看看。”
“那找到了吗?”
“没,没找到”
“需要我派人帮你一起找吗?”
“啊不,不用了,其实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掉了就算了吧。况且都已经掉好几天了,也未必是掉在这个院子里了。”
一听到他说要派人帮我一起找,就一阵心虚。
本来就是随口胡诌的一个谎言,要是真的让他派人帮忙一起找,到时候自己就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好”
跟在楚文景身后离开这个院子时,我还是忍不住往回瞧了瞧。
可是依旧没有瞧见那么红色的身影,有些失望的收回的目光。
刚才那个人他叫我夫人,那么证明他认识我,至少认识以前的我。那他一定知道一些以前的事情。
为什么楚文景从来没有告诉我,我已经成亲的事。他是不知道,还是故意隐瞒。
而且刚才那人那么拼命地保护我,看他的样子也不想是在说假话。
看来只有下一次遇到他的时候好好的问问他,才能弄清楚这就竟是怎么回事儿。
楚文景看着身边明显心不在焉的人,又侧首忘了一眼身后破旧的院子,目光里闪烁着点点星光,跳跃的光点就像火花一样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