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吗?为什么忽然之间冒出这么一个人,好不容易将楚文景踩了下去,现在又忽然出现一个皇子,还和你们兄弟一样封了王。”
即便是再好的修养在,在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之后,也是忍不住变了脸色。
“母妃莫要着急,这个人,孩儿自有安排。”
“不急?如果再不急的话,你哥哥的事情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你不是没有看到你父皇的那个忽然冒出来的贱种有多偏爱。”
他们好不容易设计了这么大一圈将楚文景踩了下去,现在却好似为他人做了嫁衣。
“他一个刚刚入朝的皇子,更何况身份还有待商榷。就算父皇想要立他为太子,也要经过多方周旋,毕竟这朝堂还不是父皇的一言堂不是吗?”
乔派势力如日中天,就算父皇也要暂避锋芒。
“而且他根基尚不稳,此时朝中还是有很多人向着我们的。”
“可是……”
“没有可是。”楚文睿顿了半晌“母后一切有我。”
“哎,好。”最终还是无奈的答应。
刚一走出来楚文睿身边的近侍立马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好,那我我知道了。”
楚文睿的目光幽幽的扫过面前这座金丝牢笼,极目远眺就能看见那座最高的金碧辉煌的宫殿,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布了这么久的局,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近侍躬身跟在楚文睿身后也不知道自己主子在想什么,更不敢打扰,只是忠诚的当一个背景。
“走吧,祖父在等我们。”
“是。”
上一次修生祠的事情虽然已经被他们压下来了,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如果等到事情败露的那一天他们这些人被人分而食之,还不如先发制人,在对方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一击制胜。
他的那位圣德的父皇想必早就已经知晓了一些事情吧,虽然有些幕僚认为父皇偏宠母妃,现在还没有拿他们开刀。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不过是因为时机未到,一旦时机成熟之后,那位心里只有天下苍生而没有父子人伦的父皇只怕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父皇这两个字其实应该倒过来,应该是皇父,先是皇再是父。
他的心里先有黎民百姓,然后才有他们这些儿孙臣子。
楚国开国先祖的治世名言社稷为重,黎民次之,君为轻。
“花剌国的使者已经在涂思明手下着招认了,他之所以刺杀他们自己的使臣,目的就是想让两国之间的交往受阻意欲挑起战火。”
乔太师看着楚文睿八风不动的样子,心下了然。
“看来睿儿已经知道了。”
“是今天早些时候得到消息。”楚文景不在意对方语调中的打趣。
“那你说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楚文睿看到自己的祖父一眼,随即垂下眼眸看着空荡无一物的地面。
“既然风元烈已经在狱中亲口招认了这件事情是他做的。那么涂思明只需要顺着他这条线索顺藤摸瓜,便能够查出最后得真凶,幕后的主谋。”
乔太师不语,继续听着。
“届时楚文景就不足为虑了。”
“可是你似乎忘了一个人?”
“祖父是想说那个苏瑜。”
“然也。”
“那是谁?”
“苏瑜不足为惧,楚文瑜才是我们需要关注的。”
楚文睿这才反应过来祖父想说的,如果这个人是楚文瑜,那么他们做任何事情都要小心谨慎的去试探父皇的底线。
但是如果这个人是苏瑜,那么如何拿捏就要随意许多。
“他是苏瑜,不是楚文瑜。”
“是也不是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如果是平日里其他人对着楚文睿说这样的话,早就已经人头落地了。可是看着对面笑的像一只狐狸的人,楚文睿却并没有生气,反而和对方一起笑了起来。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好!”语调里满是对楚文睿这种魄力的赞赏和欣慰。
“不过我要提醒你,他现在可是陛下捧在手心的宝贝,含着怕化了,捧著怕摔了。
而且现在潮中可是有很多双眼睛都盯着他呢,楚文景现在已经失势,他是你最大的阻碍,这个事情你知道我知道陛下知道,其他人也知道。
如果在这个关头他出了事情。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你,或者说是你哥哥。
那么你又要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解决掉这个麻烦呢。”
楚文睿微微一笑。
“祖父我记得你以前曾经告诫过我一句话: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当时您就问我愿意治人,还是被治于人。”
“不错,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那祖父可曾记得睿儿当时说过的话。”
乔太师思索了片刻后大笑出声。
“好!很好!这才像是我乔家的儿郎,这才像是我的孙子。”
楚文睿但笑不语。
我生而高贵,玉盘珍馐,美玉良田,黛粉翠绿,尽皆归我所有。归我附我者赏,阻我拦我者杀,尊我敬我者赏,欺我辱我者杀。这天下本就该被我踩在脚下,这黎民本就该供我如仙佛,若我哪日得以执掌开天辟地的君王之间,定要让这天下为我颤抖。
治于人?那我就将想要治我的认屠戮殆尽。
即便是父皇也不行。
这番话出于圣元三年冬,那是的楚文睿也不过是七岁稚子孩童。
王甫捏着手中的书信,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手中捏的是一块烫手山芋,但是送信来的人却是他不敢怠慢的人。
虽然人已经走了,但是他知道这封信里的内容绝对事关重要,所以王甫一脸凝重,行色匆匆的往杜长峰的居所走去。
甚至在他往前走的时候还不时地会观察周围是否有人看见他的举动。
“叩叩叩”敲门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尤为响亮。
“进来。”
王甫得了命令,推开面前的门走了进去,还顺手关上了身后的房门。
“老爷,那边来信了。”
说着便将自己怀中的信件拿了出来。
杜长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书,不慌不忙地将信件展开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便没了动作。
王甫立在一边等着杜长峰的吩咐,但是等了半天也不见身边的人有何动作。
于是有些好奇的抬头瞄了一眼那张信纸上的内容。宽大的信纸上面只写了两个字“三日”。
看到这两个字时,王甫的心突然紧缩了一下,随即垂下头压下自己心中的惊异。
“你去将那人请过来准备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是”。
王甫应答了一声,便准备出去。
“等等。”
“老爷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杜长峰也愣了一下,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是忽然有一种想要打退堂鼓的冲动。
“算了,没事儿,你先下去吧。”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难道现在他收手就有什么改变吗?就能够回到以前吗?
当然是否定的。
更何况他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不可能到了现在却说放弃!
终究是他对不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