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秦之去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将苏瑜劈得愣在原地，握着我的手也松动了一些，甚至松开了桎梏，像是失去了支撑的力气。
我有些担心的半步上前，手抬到半空想要扶他。
苏瑜却倒退了半步，避开我的搀扶，脸上一片死气沉沉。
“表哥。”
杜寒霜看着苏瑜的反应有些担心的叫了他一声儿，苏瑜置若罔闻。
杜寒霜看着苏瑜魂不守舍的模样咬了咬唇略有不甘，随即一脸愤怒的转向我。
“都是因为你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你血债血偿。”
说着就从身边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剑朝我扑了过来，招式狠辣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
“寒霜住手。”
薛紫衣没有想到杜寒霜居然真的从身边抽出武器来开始攻击凌渺渺。
再看苏瑜似乎真的被刚刚的那个消息打击到了，竟然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杜寒霜攻击凌渺渺。
薛紫衣不知道苏瑜现在在想什么？但是他的心里却很清楚明白，此时若是杜寒霜真的伤了凌渺渺，苏瑜心里也一样不会好受。
心思陡转，再想要上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毕竟他离的位置有些远，而杜凌二人不过两步远。
既然已经没有办法阻止，那么就只能出声提醒让凌渺渺赶紧闪开，虽然他心里面也有一丝怪异的感觉，总认为或许杜寒霜这一剑根本刺不中她。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苏瑜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僵硬了片刻，但随即又放松下来，仿佛没有看到眼前的争执和打斗一般。
只是当所有人都以为凌渺渺会闪开的时候，她却不闪不避的立在原地直直的看着苏瑜，像是没有看见杜寒霜朝她刺过去的利刃。
“小心。”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杜寒霜手手中的短剑当着所有人的面子，瞬间碎成一片片废铁，而杜寒霜本人也被一股强劲的力道震得倒退了几步。
错愕，惊讶以及一丝洋洋得意在杜寒霜的脸上交错浮现。初时的震惊恐惧过后是掩饰不住的笃定，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刚刚这一下被震惊到的不只杜寒霜，还有站在一旁目睹全过程的薛紫衣，就连之前微微有些走神的苏瑜此时也抬头看着我。
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个样子，我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身上还带有符箓，究竟是谁把这个东西放在我身上的自然不言而喻，除了墨林不做他想。
“你还说你自己不是凶手吗？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根本就是一个妖物。哪个正常人会像你这般凭空震碎别人的武器。
秦之之前昏迷不醒说不定就是被你这妖物吸走了精魂导致的。”
虽然前面的部分纯属杜寒霜胡编乱造，但不得不说她最后得出的这个结论还真是与真相不谋而合。
杜寒霜见我没有反驳，继续追问“你既然这么有本事又为什么要一直装作弱势留在我家，你究竟意欲何为。”
是为了那个不能言说的秘密，还是为了自己的表哥苏瑜。
很显然后者是她不能接受的，顿了片刻，杜寒霜继续咄咄逼人。
“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怀着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潜伏在我家图谋不轨。
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若不是表哥可怜你，看你孤身一人将你带回家照顾，你就是这样报答他，报答我们的吗？
你究竟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想到秦之，在想到这段时间因为凌渺渺的出现，苏瑜对她态度上的冷漠和疏离，她就觉得自己被浸泡在冰山火海中煎熬着，无时无刻不觉得难受。
因此说话的语调中也染上了让人觉得受伤委屈的怨怼。
“秦之对你那么好，她把你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像亲人一样的待你。可你呢？你是怎么对她的？”
声音沙哑，语调哀痛，就连面上也弥漫着浓浓的悲戚的神色。
就连之前一脸谨慎的薛紫衣此时也是难掩失望和痛楚，若真的说凌渺渺是杀人凶手的话，那他又何尝不是帮凶啊。
我无话可说。
“所以你该死，你该死。”
说着杜寒霜再也顾不上其他，拔下自己头上的玉簪朝我冲了过来。
如果说之前杜寒霜还存着想要试探她的心思，所以那柄剑冲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指着她的要害地方。那么现在，她拿着玉簪像是冲破了自己心中最后那一丝迟疑的桎梏，毫不犹豫的扑上来。
如飞蛾扑火一般怀着想要与人鱼死网破决绝。
之前不与她动手是不想将事情闹得越来越糟，而且现在看来，这件事情也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解决掉。
如果一味的容忍和沉默，得来的只是误解和埋怨，那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容忍下去，事情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但是绝对不能是现在，绝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尤其当着苏瑜的面说出事情的真相。
如果说我现在就说出全部的真相，那么我就必须承认，我从一开始就在骗他，从一开始我就怀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他，利用他。
虽然之前在他面前显露过能力，但是一般的修行之人也能做到。若是他知道我本质就是一只妖，他会怎么想我。
是会觉得我觊觎他们寻找的至宝，还是如刚刚杜寒霜所说我就是一只专门吸人精魂的妖孽。
可笑的是，我还真是一只妖。
而且人妖殊途，如果他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还能像以前那样关心照顾我吗？还会像以前一样看我吗，还会像以前一样爱我吗？
说实话我心里没有底，也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我没有害秦之，我是在救她”。
不说还好，一说却像是进入了什么误区。
“救她？你所谓的救人就是先杀了她吗？”
“是。”
虽然这样听起来确实骇人听闻。
“满口胡言。”
杜寒霜气急，眉目冷厉，面色因怒气显得过于红润。
“你是死到临头都不悔改，简直罪无可恕。”
伸手挡开杜寒霜刺向我面颊的玉簪，因为苏瑜的关系，我并不想伤了她。
因为我心里也明白，如果伤了她，事情只会越变越糟。
“我说的是实话。”
“你觉得我会信吗，你觉得表哥回信吗，你把我们所有人都当傻子吗？”
说着杜寒霜的攻击越发的凌厉，招招致命。
我既要小心地避开她的攻势，同时也要注意分寸不能伤了她，又要分心思索如何解释，打斗的时候难免会有些束手束脚，甚至好几次都差点被她手上的玉簪划到，但是几个回合下来身上的衣服还是被划了好几道口子，样子显得狼狈不堪。
“那你想让我如何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听到我这么说杜寒霜停下来手上的动作。
“很简单你让秦之现在活过来，我就相信你说的。”
我确实能够人秦之活过来，可是不是现在，也不能当着苏瑜的面。
“怎么，不能。”
“现在不行。”
“借口。”
“我没有撒谎。”
“那好现在还有另外一个办法可以证明你没有说谎，你也没有去吸取秦之的精魂来作它用。”
“什么办法？”
“你死。”
心里的怒火霎时被点燃，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听我的解释，也不是真心希望我能够救活秦之。
“你做梦！”
“哈哈哈，不是你说的想要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吗？我不过就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你就已经原形毕露了，还说你自己心里面没有鬼。”
话音未落只有朝我扑了过来，而我此时也已经不打算再同她纠缠，因为除浪费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手腕翻转，一片灵光自掌间翻涌而出。
看着杜寒霜越来越近的身影，至少要让她这一次长点记性。
只是我没有想到苏瑜会从一边忽然冲了上来替杜寒霜挡下了这一掌，也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想要我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