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蕘不理会陆四爷,也不知道是担心还是愤怒,她对着若有所思的守辰不放好话:“喂,你的命是我救的,即使算你命硬,我没有功劳,也有三天的苦劳。你去找‘钻地蜂’不等于再把命搭别人手里?我不白干活啦?”
“嗯……我的确要去‘谢谢他’,当天不是他放松警惕没把我往死里弄,我也没机会活到等你来救。”守辰说。
“不是,你去找他,有几个意思啊?”叶凝鑫插了一句。
“你们想,‘钻地蜂’肯定猜到我没死,而当天晚上他并不知道钟蕘出现,所以他的仇是与我结的,而且与他交锋过后,才回想起,之前好像遇到过与他们两人身形相当的骗子。当时我揭穿他们,也许也是他们俩……”
“你这闲事管得也够宽的,活该挨刀!”钟蕘对守辰翻了个白眼。
“先听我说完,”守辰继续道,“如果真是这样,估计他也要找我算账,与其在这里闹,不如我先去到那个人少的地方,即便我死在那,也避免滋生更多麻烦。”
“你混蛋,”话音未落钟蕘给了守辰一耳光,紧接道,“摸摸你的背,你还记得什么时候留的这些痕吗?这次开始轮到你腹前挨口子了!”钟蕘似乎刀子嘴,但是她还是清晰记得两年前守辰为她挡了两刀的情形。
14岁以来,守辰“管闲事”虽然满背伤痕,但是手脚、腿臂、头颈从未受过伤,背前的伤也是一道新划口。这事就是这么巧,而守辰对这些伤并不是很在乎:“嗨,一点小伤,有你钟神医在,从来不担心负伤。关键是看伤得值不值。”
守辰的傻笑让钟蕘心一软,片刻后又强硬些:“这次你自找麻烦,我和小鑫谁也不帮你了!”这话听得叶凝鑫一愣,有些咋舌:“啊?呃,噢,不帮——了。”
在一旁的陆四爷微微苦笑,道:“在我眼里,你们还真都是孩子呢,这个节骨眼还玩过家家。守辰估计也猜到了,即使你不去,他们也会找上门来,到时候G市掀起个血雨腥风,怕才觉得守辰的选择是对的吧!”
“他们有多大能耐,敢这么胡作非为?”钟蕘问。
“我早年,去过一趟五毒谷。”陆四爷的话引起了大家好奇。四爷继续道:“那可真是一片世外之地,极少有人发现那里住着一个村的人,大约800人,我也是考察时偶然迷了路,才发现那块宝地。五毒谷由五座山围着,山外又绕着浓雾,且每座山都由一种毒物独占,也就是蝎子、蜈蚣、蟾蜍、壁虎、毒蛇五类毒物都只活在其中一座山,跟商量好似的。”
“还有这邪乎事?”叶凝鑫好奇。
“说邪乎,其实也是人为的,五座山头分由五位头领把守,分别是金蝎、黑蚣、青斑蟾、花壁虎、银蛇,五毒谷还有一谷主,因为谷里就是一个村寨,所以谷主就是寨主,谷主和五位头领都是世袭,当时我跟他们打交道,年纪相仿,如今我年已60,他们现在也差不多这岁数。”四爷道。
“看来四爷您除了医术高明,还自留几手独门绝技,不然怎么遇上一群恶人还全身而退?”叶凝鑫带点挑逗的语气。
“其实也没那么言重,当时他们还是挺友好的。苗家的姑娘,那叫一个清秀。”陆四爷的脑中浮现了一名俊秀女子,继续道:“当时我进到雾里,看不清路,扶着一棵树干,没想摸到了一只大花壁虎,手掌顿时一阵湿润,拿行囊里常备的草药和药水消毒,就以为不会有事,但是过了十几分钟,我还是晕过去了。再次醒来时,就躺在一姑娘家的闺房里。”
“那你艳福不浅嘛!”叶凝鑫再贫嘴。
“吼、吼、吼、吼……后来她告诉我,是那座山头的头领,代号‘花壁虎’,那时她才20出头,也是她把五毒谷的一些事告诉了我,”四爷捋了捋胡子,继续说:“她在得知我的来意,按照他们的习俗,我当时应受礼邀拜见谷主,但是当时的寨主病危,不宜接待外人,从她的口中得知,当时他们寨主有两位儿子,新寨主之位也没定好,只是听说那老寨主两个儿子之间有些矛盾。”
“四爷说这些,对我的这次行动,有什么关系吗?”守辰不解。
“哎,你真是呆瓜,我再说明一下,”四爷道,“当时‘花壁虎’虽然没有带我进寨子,但是把其他四位头领都叫来了,我们有切磋医术之缘。”
“噢?他们还懂得医术?”钟蕘插了一句。
“不光懂得,还很精通,”四爷补充说,“其他四位头领,是英俊男青年,加上‘花壁虎’,五位头领对自己的毒物的毒性了如指掌,在得知我是学医的,他们各自把我带去他们的山头参观,希望能交流出一些新灵感。”四爷拿起茶杯慢咽一口,接着说:“他们各自的毒物,种类少的10来种,多的上百种,其中蟾蜍种类最多,有150多种,当时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们还笑我‘学医的胆子那么小’,但是他们的独门炼制的‘五毒蛊’是从不让外人接触,所以我只是有所耳闻,不曾眼见。”
“四爷讲这些,也没讲到你是怎么全身而退的呀!”叶凝鑫追问。
“呵、呵,别急,”四爷说,“他们几位青年才俊,相貌堂堂,且深明大义,为人处事一派正气,得知我的来意后双方都没有敌意,热情好客的他们自然不会对我怎么样,所以相处5天后,我的毒退去,他们也就送我出谷了。”
“四爷,苗家人的口音你能听懂吗?你能不能再说说你们是怎么交流的?”叶凝鑫问,守辰在一旁托着下巴沉思。
“嗯,这个你倒提醒我,”陆四爷说,“我当时也感到奇怪,他们苗族口音与我们说话有很大区别,因为走的地方比较多,所以听口音多多少少能懂一点,但是很多时候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是他们和我说话的时候,用的是汉语,所以我猜测,他们与外界是有主动交流的,但是外界却很难主动与他们沟通,这是我当时的猜测。但是后来,以至今天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四爷,我刚才想了一下,就是说我这次去,不一定凶多吉少,因为根据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他们也是通情达理之人,‘钻地蜂’很可能只是他们的一条蛀虫。”守辰有些恍然大悟。
“你小子脑子终于开光了,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四爷顿了顿,又补充:“对了,说不定‘钻地蜂’已经把事实歪曲了,你做好打硬仗的心理准备。”
话落,四爷慢慢退出房间,其他三人目送他,房间里又凝起了钟蕘冰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