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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谷底

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我回到了前世,我是方天,娶妻生子,父母开心的百年归去,妻子温柔,儿女孝顺,安稳的生活了数十年,我笑着辞世。

画面辗转,我身处于战国时代,名绯村心太,姐姐温柔的照顾着我,最后打动了我冰冷的心,我和她如同亲生姐弟一般。

我对生活充满了动力,我依靠着前世的记忆,做起了一些小生意,生意越做越大,富可敌国,让姐姐过上了好日子。

和姐姐守望一生,最后双双老死家中,死前散尽家财予以平民,一同火葬,骨灰葬于海中。

一梦百年,亦或是百年一梦?

现实还是梦境?我已经分不清了,如果可以,我很想梦中的一切成为现实,可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黑暗逐渐离去,过往的记忆就如同前世今生般的遥远,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一样。

“地狱吗?”喃喃的看着白云缭绕的山谷,空谷幽兰。

四周绿草茵茵,而我则在一个湖泊上飘飘荡荡,被水浪给冲击到了岸边,上身趴在陆地之上。

“还是死不去吗?”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看着白云悠悠的天空,似乎有张似曾相识的面容注视着我。

是你在保佑着我吗?

身体经历了支离破碎的痛苦一般,湖水冰冷得让人绝望,明明湖水之外满是雪花坠地,可湖水却始终没有结冰。

只是温度却比冰水还要冰冷。

双手的伤口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恢复如初,就连从高空坠落产生的瘀伤,我也能看着它被湖水浸泡着,慢慢变淡,然后消失不见。

而没有被湖水浸泡的部位,却还是那副样子。

神奇的湖水,我咬咬下唇,忍受着刀刮一般的冰寒,将整个身体浸入湖水中,顷刻间,身上的伤痕已经痊愈不见,等我艰难的爬上岸边的时候,身上的伤痕已经消失不见。

小脸被冻得铁青,被湖水沾湿的衣服一到岸上,就开始缓慢的结成冰块,我强忍着寒意,连忙脱掉了衣服,等衣服落地的时候,已经结满了一身的冰渣。

我俯身蹲在地上,双手抱膝颤颤发抖。

头看着天上,总感觉她还在云霄上注视着我。

不想我死吗?那我会努力的活下去的,努力的活下去...

心中的仇恨与痛苦,因为两个梦境而冲淡了不少,那股寻死的冲动也不再那么的猛烈。

我是个胆小鬼,寻死过一次,疯狂过一次,当内心的痛苦消散,也无法再提起那种死去的决然了。

即使活着如同行尸走肉,可终究还是害怕的,怕死了之后,面临的却是另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梦便是梦,如同镜花水月一般,醒来的瞬间便支离破碎。

夜已来临,四面八方都是无边的黑暗,湖水如同大海一般,无风自动,浪花拍打在地面发出轰隆的响声。

这白色雪花构建而成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

孤独的情绪瞬间涌了出来,紧接着想起了过往,又是软弱的想要哭泣。

我不禁狠狠的打了自己一拳,来自外界的冰寒也好似平淡了一些。

“绯村心太,你还想奢求些什么?难道名字软弱,你人也要如此的软弱吗?”

清醒点吧,那些记忆已经不再属于你了,撒手吧,都松开了吧。

身体的伤口已经痊愈,但心灵上的伤口却注定永世淌血。

这种痛苦有谁能理解?无人懂你,无人怜惜你。

这个世界如此无情,何必再坚守者心中的美好?都放弃吧,坚守势必迎来痛苦,软弱势必招来死亡。

心中好像有个声音一直在蛊惑着我,想让我堕落。

“心太呀心太,你为什么总这么执迷不悟呢?还没有察觉到吗?这个世界本就没有了情的存在,残酷便是真理,你又为什么还执着的不肯放手呢?”

想起了村子里血腥的一幕,倒在血泊中的姐姐,不禁苦痛得不能自已。

“不放手又如何?世界逼迫你,局势逼迫你,你只能放手...这一切都只怪你没有力量,你不能只手遮天,你不能支配别人生死,弱肉强食,这个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懂吗?”

我喃喃自语着,捡起了地上的衣服,抖掉了冰渣披在身上,刺体的冰冷。

“可是就这么随波逐流,跟这个时代一样的黑暗,一样的残忍吗?”我不禁抬头对着黑暗的天空嘶吼,没有人回答,有的只是空荡荡的回音。

心中百转千回,我静静的想了很多很多。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等黑夜过去,刺眼的阳光破开云层直射而下,照射到了我的身上,耀出一片金黄。

阳光消融了冰雪,空气里似乎不再那么的冰冷,我,逐渐陷入了回忆。

“这个世界没有战乱,没有那些讨厌的山贼该多好...”耳边好似又传来这句低声呢喃,一个靓丽的身影依着房门,看着天空发呆。

心里传来的苦痛让我绝望的想要发疯,心中最后来来回回的响彻着这一句话。

我抬头看着天,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她对着我在笑,不禁仰天愤吼。

“苍天已死,不降天诛制裁丑恶,那我便自行动手,杀尽权贵,杀尽山贼,杀尽世间一切,天不诛邪,我自行人诛!!!”

心中的苦痛在瞬间全部宣泄而出,我绝不会向虚无飘渺的命运低头,我绝不妥协,绝不!

“绯村心太已死,从今以后这个世界只有绯村剑心,如剑般冰冷之心,绝不动摇,绝不...软弱,绝不!”

留恋的看了天空一眼,我死死的握拳,毅然转身,朝着前方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我早已失去了一切,没有来路,也没有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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