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德关得手之后,大军集结正要攻镇雄。可是,国民党军队的速度很快,已经抢先到达镇雄。红军只能转而向南,再绕圈子,很快又发现南面的敌人也围上来了。红二六军团如今被围在一个半径不到二十华里的小区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
红军高级将领紧急召集去开会,贺炳炎也要去,正碰上斑鸠来找:“贺师长,我这里有一张地图,是我亲自勘察更正过的,也许会有大用。”
贺炳炎说:“你小子有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早拿出来呢?”
斑鸠说:“师长,我拿出来有条件的,你要带我见贺司令才行。”
贺炳炎不耐烦了:“你小子少给我谈条件,地图交出来,赶紧滚蛋!”
斑鸠笑着说:“师长,现在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了,我必须要面见贺司令,我是现在最熟悉地形的人,只有地图没用,还要有我才行。”
贺炳炎说:“你分析什么啊!你知道贺司令在考虑什么大问题吗?”
斑鸠说:“师长,我们在乌蒙山一带绕来绕去一个月了,肯定把很多人都绕晕了,可是我绝对没被绕晕。可能,唯一没晕的两个人就是,我和贺司令。”
贺炳炎觉得又好笑又生气:“好,好,你小子够狂,好,你给我讲讲你怎么没晕。”
斑鸠摊开地图,开始解释:“我们本来是要去安顺对不对,走到野马川一看,敌人在前面,绕。绕道西边,到了麻姑,想往南走,又被中央军堵死在麻姑,又往西走,看到朱歪又被堵死,就到了奎香,看敌人追的太紧,得着个机会,回头咬了敌人一口,接着,我们北上想拿下楚雄,过金沙江,结果楚雄又被别人占了。又南绕,往南刚一绕,又和敌人接上火。南边也被堵住了。如果把二六军团的线路也一块画出来的话,我先是往东,然后往南,再往西。。。”
贺炳炎听不下去了:“够了,我已经晕了。这路线像系鞋带似得。你就说我们现在的情况吧!”
斑鸠说:“如今我们被围在二十华里内的狭小范围内,上万人在这里啊,随时有全军覆没的危险。现在贺司令只能考虑一个问题,如何跳出包围圈。”
贺炳炎觉得分析的很对,接着认真的问,你莫非有办法突围。
斑鸠得意的说:“当然,只要。。。。,就可以快速跳出包围圈。”
贺炳炎说:“你这招风险太大了,不行不行,上万人悄悄通过,这可不是儿戏啊。”
斑鸠说:“这个事情你定不了,只能是贺司令来定,所以我要见司令嘛。”
贺炳炎脸一沉:“好,叫你小子狂,走吧,跟我一块去开会。”
斑鸠终于见到了贺龙,发现贺龙也没那么高大伟岸,叼着根烟斗,给大家说话:“我们的情况不妙,敌人100多个团的情况更不妙。他们从湖南、湖北、四川让我们拖起跑,比我们更受罪。敌人各个纵队只受顾祝同指挥,行动不大一致。包围圈虽然缩小,我相信漏洞还是有的。今天我们充分讨论一下。”有的人说,咱们干脆选一个点强攻,突围。宁可死了,也比在乌蒙山里挨冻受饿要强。也有的人说,这种心态不能有,我们还是要耐心找机会。
中间休会的时候,斑鸠就去拽了一下贺炳炎的袖子,贺炳炎说:“好,跟我来。”就把他拉到贺龙的面前。“贺司令,这是我们新来的十四团的团长,斑鸠同志,是块打仗的好料子。他还带来一个好东西,一张军用地图,他还亲自勘察更正过。”
贺龙说:“太好了,斑鸠同志,这真是大功一件啊。”
斑鸠说:“贺司令,我还有一个突围的建议。”
贺龙说:“好啊,说出来听听。”
斑鸠说:“我现在只想和你说。”
贺龙说:“大家都是同志,这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
斑鸠说:“不是我遮遮掩掩,是我发现的很多人心都乱了,就您,心还定。心不定,没法聊啊。”
贺龙笑着说:“哎呀,你小子还行啊,你的心这么定啊?”
斑鸠说:“我起码比大多数人要定。只有心定来,扎扎实实看清楚了,才有出路嘛。”
贺龙说:“好,我们进房间聊。”
斑鸠说:“打仗的关键就是我心不乱,而令敌人心乱。”
贺龙说:“好啊,你说说,郝梦龄他们都打了十几年的仗了,你怎么让他们的心乱而你不乱。”
斑鸠说:“他们已经心乱了,以为我们现在是猪圈里的猪,跑不出去了。所以,动作很慢,否则他们完全可以猛扑过来,将我们冲散。可是他们不知道,这猪圈根本就不牢固,是留了缝的。”
贺龙两眼发亮:“哦,这条缝在哪儿?”
斑鸠摊开地图说:“滇军这张地图有一个错漏的地方,就是这个峡谷,地图上显示是一条,而我实际勘察的时候发现这里实际还有一条并行的峡谷。如果他们根据地图,沿河行军或者宿营,我们可以通过另外一条峡谷,把辎重丢掉,轻装简行,快速穿过去,跳出包围圈。”
贺龙琢磨了一下:“这可不是儿戏吗?一万多人穿行啊,能不被发现?”
贺龙在那儿抽烟斗,沉思,忽然开门出去,告诉警卫员,去把那个传教士博傅礼叫来一下。不一会儿进来一个外国人,不过穿着地道的中国衣服,一身深蓝色的破棉袄,头戴黑色的瓜皮帽,脚下是典型的中国棉鞋。贺龙摊开另一张地图说:“博傅礼,你帮我翻译一下,这张法文地图上,关于这个地方写的是什么。”
博傅礼仔细的看了看,用还算流利的中国话说:“写的是并行山谷,这个翻译我也不知道是否准确。”
“得了,麻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贺龙接着对斑鸠说:“你的地图我收下了,你的提议我们要开会讨论一下。”
贺龙接着笑呵呵的说:“你送我地图,我也送你个礼物。”
贺龙就把桌上的一个军用望远镜送给了斑鸠,“别看我们是个军团,这样的望远镜只有一个,稀奇得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