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都呆若木鸡般看着冷戈蹲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此时的他脑子一片空白,方才脑中浮现的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也立时消失了。
“喂,冰块?你怎么了?”冰块,是林宇对冷戈的戏称,见他平日里不苟言笑,脸上从未出现过一丝喜怒之情,才用冰块来比喻他。
“让我一个人静静吧!”冷戈有气无力的回道;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凭空一抓那杆长枪又化为气体融入他体内;慢慢的离开了这间客栈。
“来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别管他了;”说着,林宇将地上那种气绝已久的羊崽拖至后院,又拔了几颗青菜放在项幽二人面前道:“这些脏活儿、累活儿都帮你们忙活完了,剩下的就该是你们女人拿手好戏了;”
“什么?”项幽疑惑的问道;
“上得厅堂,下得灶房;自然是做饭咯!”
“你居然叫我妹妹下厨为你做饭?你可知她是谁吗?”项紫雨恐吓道;
“诶。”
项幽连忙推搡了她一下道:“林公子稍作片刻,我等这就去;”说话间,脸上不禁露出一股羞涩之意,谁知刚要转身之时,林宇一把拉住她,掌心间一股灼热感顿时传遍她全身,这是她第二次与这个男子有了肌肤之亲,这一下更是难堪不已。
林宇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有些尴尬的道:“那个。。。都一起经历过生死之劫了,再叫我林公子就显得有些生疏了,你看你称冰块都是冷戈大哥,难道我们之间的交情还不如你跟他之间交情吗?”
她想了想回道:“那日后我也叫你林宇大哥吧,可这么连名带姓的叫,怎么也体现不出公子对我们姐妹的救命之情”
“大哥免了,就叫我林宇吧,那我叫你。。。幽儿,如何?”林宇回道;
一句“幽儿”,让项幽身子一怔,眼前突然浮现出另一个人的画面,一些往事突然涌上了心间,不禁双眸一低,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林宇一看连忙急道:“你若不喜欢,那我便不叫了,我也叫你项幽行吗?你别哭啊。。。”项幽没有理会他,情绪失落的离开了这里,林宇刚想去追被项紫雨一把拉住,同样是男女肌肤之亲,可这次他却没有那么多感慨,只是疑惑的问道:“你干嘛?”
项紫雨跳起来拍了一下他的头道:“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端端的,你叫什么幽儿?不知道除了那个人,没人这么叫过她吗?”
“哪个人?”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现在你别去烦她,等一会儿她心情好了,自然会回来;现在你给我拔羊毛,刘启来帮我生火。”
就这样一直忙碌到傍晚,一桌可口的饭菜才端上了桌,项幽此时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出神的看着天上的皓月,而冷戈仰躺在房顶的瓦片之上也在观赏着这片浩瀚的星空。
“可以吃饭了”林宇不知何时出现在项幽身旁在她耳边俯首道;如同熟睡时被惊醒的她一转头,竟一下吻到了林宇的鼻尖,发觉异常的她连忙推了一把林宇到餐桌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坐下身去。
林宇杵在门口懵了好一阵儿,才朝房顶吼道:“千年冰块,吃饭了!”
饭间,所有人都格外沉默,只能听见竹筷与碗撞击的声响,项紫雨只吃了几口便早早离席,一脸的不悦的回到了自己房间里;
屋里十分简陋狭窄,连个像样的桌椅都没有,只有一张很小的石床,她坐在床头异常的安静,双手紧紧的攥了成拳头;
“从小到大,你什么都要和我争,和我抢;润南哥哥是这样,如今明明我先倾心的林宇,你又要抢去;在派中,我是你的贴身丫头,伺候你生活起居,原以为在外面我们就是平等的,为什么我还是得处处看你脸色行事,我不服、不服、我不服!”
项紫雨在心里愤愤的说道,她仅仅只是项羽的小妾所生,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将他视为项幽的丫鬟,而似乎已然遗忘她身上也同样流淌着王族的血液。
这间客栈虽说简陋,好在还是有几坛美酒,原本就对下午冷戈反常举动好奇的林宇本着酒后吐真言的道理,接连灌了他三大碗,结果他失算了,冷戈并未因这三碗而有丝毫醉酒的模样,反倒是他自己倒有些上头了。
见他还想斟酒,冷戈对他说:“你不用如此,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就算这几坛都让我喝光,我也不会醉;”
“你天生就能看透人的心思吗?”见诡计被拆穿,林宇显得颇为尴尬;
“我认识你,林宇;早在认识你之前,我就认识你;半年前,我不知自己为何会去长安,但我隐约能感觉到跟你有一定的关系;”
“纵使有,你现在不也忘记了吗?也许这是一段十分痛苦的回忆呢?忘记一些往事其实有时候也是一种幸运;”林宇回口道;对于这种所谓的“幸运”,他心底也有些渴望,全家一夜之间被赶尽杀绝,这种痛苦的记忆有人会选择遗忘从而开启新的生活,但有人就选择埋藏内心,为有朝一日手刃仇家!
“你醉了!早些休息吧;明日向镇上居民打探一下南山之所在,在做定夺吧!”
提起此事,林宇眼神中闪烁一丝暗淡,单单一次渔村之行就遇到了这么多曲折与磨难,不知这茫茫深山,还有什么危机在等待着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