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不平事,却与君示人。落寞不是你我的错,那只是一段无言的错落,相逢即是缘,万般无奈苦堪言。
话说金玉齐紧握朔风的手腕,一路狂奔,不由得朔风半点分说,不到片刻工夫,便来到了孔雀山庄后院一低矮的简陋木房前。
此地地处偏僻,院中生着些许杂草,显眼是很少有人来这里,简陋的木房半虚半掩,金玉齐上前一步轻扣木方,推开虚掩的房门。
只见一老头窝在靠椅上,麻布粗衣,面色蜡黄,发须凌乱,满身油污,目光呆滞,俨然一副垂死之相。他漫不经心的抬起耷拉着脑袋,打量着面前的这一对年轻男女,神色中夹杂着些许疑惑。
他的声音低沉而阴翳,带有一种有气无力的沙哑,仿佛语气种一点都会另他死亡,他缓缓的刚开,那无神的双眼却一直没有离开眼前的年轻男女,朔风和金玉齐,感觉怎么都逃不过那邋遢老头的目光扫射。
“小娃娃们,你们是迷路了吧,我这里已经好久没有来过人了,你们肯定是误闯进来的吧!”
“如果我说我们不是误闯而是来找人的你相信吗?”金玉齐并没有理会老人的目光扫射,只是自顾的说着自己的来意。
“小姑娘那你可真是走错了,这儿不会有你找的人,这儿只有我这个糟老头一个人,你们还是从哪来的回哪去吧。”
“呵呵!这位老伯伯你怕是说笑了,只要是人,他总会被人找到的,说不定我们就是来找你的。”
金玉齐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邋遢老头,也不动怒,也不急躁,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看着那老头阴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寒光,她更加确定了,自己没有来错,自己找的就是他。
那老头有些沉默,但是依旧是一副邋遢懒散的模样,好像在说赶紧走吧。
“金姑娘,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带我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我们还是快走,我还有要事要办就不陪你了。”
朔风十分生气,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金玉齐带他来找这个奇怪的老头,他只知道他有他自己的时要办,他没有忘记他自己还有不可避免的使命,他是决计不能和这老头在这里干耗。他抬脚就离开,金玉齐也没有阻拦,也没有同他说话,只是朝着那邋遢老头缓缓开口。
“天乾地坤,明月暗行。”
金玉齐的声音清晰而响亮,响彻在老人的心中,朔风也停下了离开的脚步。老头那阴翳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丝复杂的晕眩同时还夹杂着几分激动。
“金声玉振,我主沉浮。终于有人想起我了!终于有人想起我了,四十年啊,四十年,我在这里四十年了啊!我的大好岁月啊!终于有人想起我了!”
“童前辈您受苦了,你为南国所做的我们都知道,童前辈我还你自由。”
“自由,真的有自由吗,好一个自由啊!我童小三四十年都没有自由啦,哈哈!真是可笑啊!真是可笑啊!夕阳西下,早非昨日之秋,那些人,那些事,都烟消云散了,四十年啊,四十年啊,我为了一个承诺守了四十年,可怜南国多烟雨,我已白发横生。”
童小三状若癫狂,不像哭也不像笑。
“我父亲让我跟前辈您说一声抱歉,四十年光阴是他对不起您。”
童小三终于安静了下来,他静立于天地之间,微驼的脊梁挺得老直,尽管来是那个邋里邋遢的垂暮老人,但是他犹如一把直插苍穹的利剑,让人不可直视。
“小姑娘,你在家中排行第几?”
金玉齐老实的低下高傲的头颅,恭敬的回答着童小三的问话。
“侄女在家排行第九,每每听家父提起您的事,满是崇敬于愧疚。”
“按辈分,你叫我声伯伯是没错的,说吧你此行前来是为了什么,小九,禁宫九公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就是金玉瑶,玉瑶公主吧!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大事竟能劳动九公主亲至于此。”
“童伯伯严重了,我哪里算什么公主,父亲说您永远是他的童大哥。”
“赶紧说吧,别卖关子了,或许我该离开了。”
“那就有劳童伯伯了,朔风有什么事就问童伯伯吧!”
金玉齐把目光转向朔风,朔风也看向了面前的童姓老者,眼中满是渴望。
“小伙子有什么事你就问吧,我在这孔雀山庄四十年,对天下的事都少都知道一点。”
“前辈可曾记得七年前的清水二十八郡,烟霞客南下江南带走了当代圣女秋若翎?”
“当然记得,那可是一件大事啊,被孔雀山庄视作奇耻大辱,更是与燕赤霞势不两立的一件大事啊!只不过时隔一年,秋天鸿带回了半死不活的圣女,就再也有音讯了。”
“那你知道秋天鸿去了哪里,圣女秋若翎到底是死是活?”
“小子奉劝你一句孔雀山庄不是你能现象的,这趟浑水也不是你能趟的,秋天鸿去了中都,至于秋若翎的死活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她绝对还在清水二十八郡。”
“多谢前辈,有劳前辈费心了,小子心里有数,但是我有不得以的苦衷还望前辈成全。”
“你这小子,罢了,十天后,孔雀山庄要招收一批,有天赋的年轻人,这是信物,能不能成功,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多谢前辈!”
朔风郑重地向童老行了一记大礼,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长叹江湖如梦,梦醒了只是一片孤城。相逢即是有缘,长叹陌路的悲歌。
朔风九公主,童小三三人沉默良久,童小三狂饮桃花醉,大步离去,看他的样子或许会趁着杏花微雨去那杏花楼大醉三天三夜。
朔风凝望着眼前的佳人,他的心里自惭形愧,或许从今开始就是陌路人,人生只不过是一场相逢客。
“谢谢你,九公主,今日大恩,来日朔风定当以死相报。”
金玉瑶听到九公主三个字,他的心感觉莫名的刺痛,她有预感,她和朔风也许会就此离别,她是南国禁宫高高在上的九公主,而朔风不过一介草笺,注定是永远不可能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她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