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座石像。失踪已久的目伦,不就是一座石像么?”
“我一直盯着目神在看,当地居民认为这是大不敬,多次给我提示,出于对整个仪式完整性的尊重,我只好强压心中疑惑,暂时没有行动。”
“史书记载目伦虽为石像本原,但行动自如,英武神勇,而眼前这个目神,却只是会动的石像而已。仪式结束后,我找部落首领交谈,表达想要与目神接触的意愿。”
“首领摇头,说目神久不与外界接触,长期住在洞穴之中,已基本丧失交际能力,只是在隔很久才举行一次的仪式中会出来一下。”
“这个部落是很原始的,他们未必知道目伦,大概是首领与我投契,倒是讲了遇到目神的经过。”
“当时部落正在进行搬迁,路过一处险地,踩到一处陷阱,竟接二连三地从一条直通地底的滑道滑了下去,还好有恰到好处的弯曲程度进行了缓冲,没造成什么人员的严重受伤。”
“他们身处距离地面有千米之深的地底大洞穴,所滑下来的道是条侧道,侧道没多久就奇怪的闭合了,此时抬头能看到正上方的主洞口,但要怎么逃离这里?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有小孩乱窜,发现洞中有一大块结满了冰的地方,照明后细看,巨型冰块中间有一个类似于人形的物体。”
“部落对神秘事物都有种敬畏感,一般来说不会轻举妄动,但当时的情形,冰块里面的人形物体很像是被囚困住了,散发出很强烈的求救信息,让部落里的人不由自主想把冰块凿开。”
“人多力量大,他们用最原始的方法,利用手头上所有工具开始凿冰。开始很困难,后来缝隙顺着纹理裂开,里面的人形状物有了知觉。”
“也不知何故,冰块慢慢化成了水,水形成小湖状,从中间站起来一个石头人。部落人都纷纷跪了下来拜祭它,希望它显灵把他们给带出这洞穴。”
“石头人示意大家让开洞穴中正对着洞口的一块地,大家照办。它当时望了那块空地几秒,眼睛发出奇怪的光,过后,示意一个人踩上去,首领自告奋勇。”
“那块空地,应该说已经不叫土地了,因为首领一踩上去就觉得十分有弹性,忍不住下意识地弹跳了几下。”
“怪事发生,他就这么借着超乎常理的弹力,从千米深的地洞弹出了地面。部落人又惊又喜,大家纷纷仿效,没多久就都出了地面,而石头人垫在最后也跟着出来了。”
“首领说,自此之后,石头人就待在他们部落了,因为当时它显灵的是眼睛,所以尊称它为目神。我想,这目神会留在部落,可能是因为部落的人解救了它,所以它成为了其保护神。......”
两页手记的内容到这便没了,谷韩把自己的分析说给张草落听:
“这上面记载的内容残缺,但也足以为我研究目伦提供重要线索,目神很可能就是目伦,它自圄漠混战后不知为何隐没在了一个地底大洞穴,被部落人无意发现后,目伦的种种行为显示,它有可能是失忆了。”
谷韩站起来,一副势必要将谜底解出来的样子:
“赵将军应该是除了那个神秘部落外,也接触过目伦而且最后推测出了它身份的人,所以接下来,我会循着线索去往陈王朝。”
话说完,她又想到了一些事情,不由得叹气:
“这研究牵扯了太多,只希望能尽快顺利完成。”
张草落自然是不知其中有何难处,她只是心中对谷韩生出一种崇拜之情:
“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拨开云雾的。”
谷韩笑:
“你倒是挺会鼓励人。好,托你吉言!”
......
这便是当时情形。
尽齐倒是第一次知道母亲原来还研究过目伦神。
“按时间推断,在那晚你们离开不久后,我娘应该就去了陈王朝,然后碰到了我爹。在他们还没成亲之前,我娘让我爹在武馆造了那间地下室,或许那些年一直仍然在进行着相关研究。”
张草落推断:
“谷韩姐说,研究目伦是那时她在进行的最重要工作,或许她出事那天说的成功应该是指关于目伦的研究成功了。留下的那名婴儿,也就是你四弟,可能是个关键,至于她不得已离开的苦衷,压力很可能来自于那晚她口中说的‘他们’。”
“草落姑娘还有什么见解?”
“我觉得你娘可能原来属于某个组织,在你与爹相遇相识之后,起了脱离组织之心。后来在进行一些研究的时候,或许是触犯到了组织利益,为了不连累你们,只好离开。”
尽齐一拳打在旁边一颗大树的树身上:
“最好就是不要让我找到那个组织,不然有它好受。”
张草落知道尽齐寻母急切,不过她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和建议:
“对方背后肯定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不然你母亲不至于这么被动。而这黑白棋子显示出来的信息,也不能全部相信,你对孟王朝地下城有听说过么?”
尽齐摇头。
“难得有眉目,去肯定是要去一趟,但我觉得去之前,需要掌握那里必要的信息,那不管此线索是真是假,到了那所能掌握的东西都多一点。”
“嗯。不过相关信息......去哪里找?”
张草落道:
“我虽然不是很清楚孟王朝地下城那个地方,但是听过,而且在我家里有相关的书籍记载,要是你不嫌麻烦的话,可以跟我回家一趟去取。”
回到最开头,张草落因为收到了家中的书信,本来也决定要回家一趟,就看看尽齐愿不愿意跟她一道了。
这十二年来,关于寻找母亲一事,尽齐一直都是单独在行动,也没有跟父亲和哥哥弟弟们说,其实多少还是会有些孤独。
遇见了张草落之后,特别是知道她与母亲还有点渊源,愿意帮助,这份热心让尽齐有些动容,就好似他终于不是一个人行走在一条道路上的感觉了一般。
“好,我跟你去。”
......
......
凡是家,就应该有个具体位置。
但张草落的家,从来没能在任何一张地图上标有记号,地图没有,实际土地上也找不到,所以一些接触过她的人,都管她的家叫“幽灵家”,意指位置可以移动,神出鬼没。
而她与谷韩月食夜聊到过的莫格,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