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朝有个斥金镇,镇上有座武馆,馆长姓尽名伯原,是尽家武馆第十七代传人,威信仅次于镇长。
他为人踏实,成长路上除习武之外不作二想,直至二十多岁,遇到各方面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妻子谷韩,无趣的直线状态开始波澜起伏。
婚后头年,谷韩生下一胎,过两年又一胎,再过两年最后一胎,夫妻俩总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尽亨、二儿尽效祖、三儿尽齐。
一家五口,把武馆当成家,过着很丰富多彩的生活,而由于有谷韩的一些建议,尽伯原也将尽家武馆打理得比以前更好。
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一家最小的儿子尽齐满八岁那年年末,它的女主人突然离奇地死了。
武馆里有间地下室,是尽伯原与谷韩认识之初在她的要求下建的,里面有什么东西,除谷韩本人以外连尽伯原也不知道。出于对妻子的尊重,尽伯原不做干涉,而这地下室就成了武馆里一个大家都有默契不去问的秘密。
每隔一段时间,谷韩都会待在地下室里闭关几天,等出来时,手上总会拿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尽伯原好奇,谷韩便笑着说:
“这是我的发明。”
尽伯原也不懂,反正只要是妻子喜欢的,就随她。
之前的闭关,谷韩还会让人通过密道定时送一日三餐,可这次她把大量的干粮跟水搬了进去,求的就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不要有一丝外界干扰,尽伯原不放心提出异议,但谷韩很坚持。
她是一个很开朗的人,当时脸上却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矛盾惑苦神情。
“伯原,你不懂,这是在保护你们。”
保护你们?
说的是自己跟三个儿子?
尽伯原想不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谷韩却没给他机会追问,他也拗不过妻子,最后还是妥协了。
时间过去整整两个月,谷韩死的那天早晨,尽伯原与三个儿子还有一些徒弟刚好路过地下室,猛然听到地下一声开门响,妻子以极快的脚步踩台阶出了地面,一现身就说了句:
“终于成功了!”
谁都看得出来谷韩激动异常,但没人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事实上,在场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谷韩的怀中,因为她正抱着一名婴儿。
说也奇怪,在那一刻,独尽伯原心中有一种感觉:
谷韩要走了。
这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不由自主开口一句:
“你不要走!”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父亲,你怎么了?”
尽亨不解,尽伯原没有回答儿子,而是再次说到:
“你不要走!”
这时,谷韩脸上的激动表情已转为强烈不舍,她想解释些什么,却在犹豫,直到怀中婴儿大哭,谷韩预感再不做决定就迟了,她望了丈夫还有三个儿子一眼,在把手中婴儿交给尽伯原后,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走后你们好好照顾自己,也好好照顾这名婴儿!”
说完,谷韩转身进到地下室的地面建筑门内,并把门反锁,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根本没人来得及阻止她,尽伯原抱着仍旧在哭的婴儿大力敲门,一旁的尽亨尽效祖尽齐等人心中也大不安,正想要一起帮忙时,轰的一声,地下室爆炸了!
地下室原来在建的时候周围作了高强度的防炸处理,所以尽伯原他们只感觉到强烈一震,并没受伤,但可以肯定的是,地下室被炸得粉碎!
虽然想不通,但所有的迹象都显示谷韩这是自杀行为。
当时尽家的悲痛大家可以想象,此处不再做描写,值得注意的是,事后他们在清理被炸现场时,并没有发现尸骨的残骸,这很奇怪。
就算是被炸得粉碎,都不至于到此种地步,而且在地下室中肯定还有一些其他物品,可现场的粉末状物检测却显示不出来除地下室本身构建材料以外的成分,似乎里面所有的东西都随着爆炸消失了一样,无法解释。
整个事件疑团重重:
谷韩两个月待地下室在干什么?
什么事迫使她不得不选择自杀?
这婴儿到底是谁?
他从何而来?
这些问题,直至到了十二年后的今天,尽家人也无法解答。
而这十二年间,发生了很多事。
就从谷韩留下的这名婴儿说起。
尽伯原还记得,那天婴儿大哭没多久之后,就在自己怀中安静了下来,他对周围充满了好奇,两只眼珠不停地转,最后定格在空中,正对着刺眼的太阳。
是直直地看,映映生辉,不回避,也不闪眨。
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太阳,那颜色无比金黄。
后来,尽伯原就替婴儿取名金黄,并收其为养子。
因为是妻子所托,尽伯原对金黄悉心照顾,尽家三兄弟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小弟也不排斥,又或者说他的存在多少缓冲了一下失去母亲的悲痛。
总而言之,金黄很自然地融入了这个家庭。
谷韩走后,尽伯原在外人,特别是三个儿子面前很少表现出悲伤情绪,这自然是忍的,金黄就见到过很多次养父在房间看着谷韩的生前物品发呆,一呆就是一整天。
金黄虽体会不到养父的心情,但他也知道逗养父开心,有时鬼马的样子让尽伯原仿佛看到了谷韩的影子,心里多少得到一点安慰。
从商的尽亨结婚了。
在金黄满六岁的一个下午,尽伯原正在督导弟子练功,大儿子从后面叫了他一句,一回头,首先看到的却是一位陌生女子,还没来得及问,尽亨便开口:
“父亲,我要与她成婚。”
女子姓屈,全名屈敏,她与尽亨婚后不久就生了个小孩,取名尽简。
屈敏是丈夫的贤内助,尽亨生意越做越大,家里基本上顾不了什么,全都是由屈敏在照料,直到这时,尽家才算是再有了个女主人。
从军的尽效祖也结婚了。
只不过才婚后半年,尽效祖的妻子就因病死了。
没有任何正当职业,也没有加入任何组织的尽齐,每一年大部分时间都是游历在外,基本上见不到什么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