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眠在掏心。
金黄宋渠清清楚楚地看见,师父拿在手上并举高凝望的东西。
心脏。
幻觉?
两人同时的第一反应,都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他们看了看对方,发现彼此脸上的疑惑且迟疑表情,便知道不是幻觉了。
他们再次看向霍眠。
没错,霍眠的手上,的确举着一颗“心脏”。
心脏长在人胸口内,虽然都知道那是颗心脏,但是当它“单独”了出来,被举在手里时,任谁都会觉得诡异。
霍眠本身对外界,特别是有人在附近观察他的行为,是异常灵敏的,金黄与宋渠在训练时已经领教过多次。他现在不知是不是心脏脱离身体的缘故,灵敏性降到几乎为零,连金黄就在暗门外面也没发觉。
再加上,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射在那颗心脏上,如此全神贯注,这时恐怕弄出点什么动静,也未必会引起他警觉。
那是霍教自己的心脏?
他能把自己的心脏从胸口就这么掏出来?那么专心地拿在手上,对着光亮仔细看,是想发现什么?还是在纪念什么?
金黄宋渠有一连串的疑惑点,最后,才想到,他们此刻要作何反应?
尖叫?
这场面虽然诡异,但他们没有害怕的感觉,而且尖叫之后,教官就可能会发现他们了,到时要进行什么样的对话?
“哈哈,霍教,你在掏心脏玩?也教教我们呗!”
……别逗了。
要去把别人叫来?
霍眠的这个举动虽怪,但那是他个人的行为,也没造成别人的损害,而且万一到时把别人叫来了,而霍眠已经恢复正常,那要解释来龙去脉?
思考再三,最后,金黄与宋渠决定还是悄悄离开好了。
走在去饭堂的路上,两人脑中还想着霍眠的那颗心脏。
他的心脏也很奇怪,见到的人都会说这是一颗人的心脏,刚掏出来,还在动,很“新鲜”,上面有血迹,但你不会觉得它血淋淋很恐怖或者很恶心,就是心脏而已,就只是一个器官名词而已。
“霍教的心脏,似乎能随意从胸中取出。我知道在新界之中,有些人的身体某些部位是可以自由脱离本体的,像手,脚,头等等。”
宋渠在给刚才看到的景象做一个合理解释,他继续到:
“别说四肢脱离,就连头都可以离开身体的话,那心脏离开一会也行。”
金黄有不同的看法。
“我们刚才是背对着霍教的,他取出心脏的正面情景,我们并没有见到,并不可以仅凭从背后看到的动作,就断定他是从胸口取出了自己的心脏。”
宋渠对金黄表现出来的细心有点刮目相看。
“确实,我们并不算亲眼看见了,但如果那真是霍教自己的心脏,而他又能随意取出的话,那他真不是个普通人。”
“这下感觉他更神秘了。”
每个人,多少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当一件事情引起你的注意,并让你感到费解时,连带着与之有关的其余很多事也会再重新被你过滤一遍。
这么想来,霍眠确实是很有点怪异,金黄没见过他吃饭,也没见过他喝水,就是上厕所或者是休息时打个盹,好像也没有,人的吃喝拉撒睡,霍眠似乎一样都不沾边。
“如果能看清楚他当时的表情就好了,他对着心脏看的时候,脸上不知是何神情,我们还能因此而判断出一些事情。”
宋渠很有些遗憾,金黄拍拍他的肩膀:
“没事,我们下次再像今天这样偷偷跟着霍教,或许还能看到同样的场面,争取是能看到他的正面。”
“对了,在训练之外,教官有属于教官们自己的圈子,学员很接触到,你不是有你二哥吗,下次见到他,可以向他打听打听。”
“我早想到了,不过这不是一直没机会去找我二哥,等我见到了,好多问题要问。”
再走了十几步,金黄突然说:
“其实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霍教本人呢?”
“你要知道,我们本来就是偷偷在跟踪霍教,在跟踪的过程中,探得到了他的某些秘密,那是属于他的个人隐私,如果再去当面问他,怎么都不太好吧。”
“那我们现在又为何要偷偷调查他?”
金黄对现在所做事情的立意有些模糊,宋渠一时之间也被问得语塞。
如果是从尊重的角度上,那么人与人之间保持距离是必要的,因为每个人都每个人的私人空间,可情报搜集的目的,就是要打破一切“隐私”的东西,让真相得以大白。
换句话说,你想得到情报,就必须要越一些界,至于尺度,也只能是自己把握了。
见气氛被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弄得有点尴尬,金黄马上转移了话题。
“快点走吧,怕去晚了没东西吃。”
宋渠笑:
“不会的,不管去多少个大胃王,饭堂都有足够供给,现在早餐时间这不还没结束吗。”
不管是处于什么时间,只要你肚子饿了,战将谷的饭堂就一定会有供给出来,只不过是学员们平时有训练时间限制,才会踩着点去。
话音刚落,金黄的肚子就开始叫唤了,宋渠很是觉得搞笑,不过他很配合地加快了脚步。这时对面走来的一群群都是已经吃完了早餐往训练场回去的学员,金黄他们逆流而上,等到达饭堂时,里面早已没什么人了。
两人走进第一层,发现转盘上的食物数量明显减少,不过一点不影响他们的需求。
如同往常一样,金黄狼吞虎咽,宋渠好心提醒:
“你慢点吃,距离回去训练还有段时间,不用那么急。”
这时,从他们对面迎面走来几个刚刚吃完早餐正要离开的学员,对方一边走一边交谈,因为饭堂里面现在人少,他们音量也大,交谈的内容也就被周围听得清清楚楚:
“真是从没见过像他们那么能吃的人!”
“那食量,没谁了!”
“他们两个前世是恶鬼投胎?”
“之前没见过,也没听过,新来的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