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提到,眼木特别具有灵性,它能分辨出你是路过的人还是想砍伐它的人,靠的就是从对方散发出来的气息来辨别。
想要破坏眼木的人,会有一种攻击气息,这种气息很容易被眼木表层的感应系统感应到。
而如果,万一如果你把自己的攻击气息隐藏了起来,完完全全隐藏起来那种,那对眼木来说,你就跟一个路人无异,它不会对你产生任何警觉,直至到你最接近它的一刻,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锋利的工具砍下去,只需一下,参天大树就会倒下来。
能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这对很多高手来说都很难。
难的部分倒不是在于功力深浅程度,而是在于性格。很多高手性格狂傲,那种傲气是外放的,与生俱来,如身体流淌的血液一般不可抹掉。
尽伯原的性格帮了他,他懂得放,也懂得收,所以能将自己的攻击气息完全给隐藏起来。结果很顺利,他成功靠近眼木,并将腰间那把斧头举了起来,手起斧落。
并没有预想中的巨响出现,伴随而来的,只是一声类似于小钢片断裂的声音,眼木从离根部四五厘米的地方一分为二,接着它就倒下了。
在主干倒下的过程中,它不断缩小,直至缩到原来大小的百分之一,尽管如此,体积还是有一棵巨树的规模,最后砰的一声落地,倒也很有些动静。
而失去了主干的眼木,它根部还残留的那四五厘米,就像是在沼泽上一样陷了下去,所连接的那只眼睛也闭上了,最后地面上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谷韩兴奋地冲了上来,又是一番夸赞:
“你居然能隐藏自己的气息靠近眼木!”
尽伯原看了对方一眼,看来她还是懂点门道的。
“姑娘,你需要多少眼木,这一根够?”
“够,太够了!我其实只需要巴掌那么大小一块就行。”
谷韩从口袋拿出一把小刀,尽伯原看不出来这刀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反正异常锋利,甚至就像是在划豆腐一样,几下就从眼木主干上切了一小块木材下来,然后她又将其装进了一个透明的有点厚的胶袋里。
胶袋的封口尽伯原以前没见过,那是一条长条,只见谷韩用两根手指顺着它一条线压过去就闭合了。虽然有点好奇,但尽伯原没有打听别人的习惯,他只是道:
“姑娘,既然你要的东西得到了就早点下山,这里待久了毕竟不安全。”
“看你年纪不大,怎么那么啰嗦。”
尽伯原皱眉,对方似乎比自己还小吧。
“还有,别老姑娘姑娘地喊我,我叫谷韩。”
谷韩顺手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划了自己的名字。
“你呢?”
“在下尽伯原。”
“噢,都是哪三个字?”
“尽力的尽,伯仲的伯,平原的原。”
算是简单认识了,尽伯原没忘正事,他用斧头砍了一段足够制成牌匾的眼木,然后拿麻绳扎捆了一番,就往背上背着准备下山了,谷韩跟在他后面,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了起来。
“我找眼木是为了做研究……你是为了要干嘛?”
“制牌匾。”
“你是斥金镇本地人?”
“恩。”
“这个镇关于目伦的信息多不多?”
尽伯原看了谷韩一眼,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问。
“目伦的传说你应该听过吧。”
“嗯。”
“有没有一些流传在当地,外地人不知道的?”
“……”
“知道的话,可以说给我听听?”
“……”
也许是下山途中无聊,也许是谷韩那股劲头让人很难忽视,反正一向不擅长言谈的尽伯原居然也开始跟陌生人,还是个陌生女的,开始比较自然地聊了起来,气氛也正常。
尽伯原在说关于目伦的那些传说时,谷韩一直都在认真听,这让尽伯原有些纳闷:对方肯定是外地人,来到斥金镇似乎就是为了打听一切与目伦有关的事情,目的何在?
谷韩像是知道尽伯原心里在想什么,哈哈笑了两声:
“我这人就是好奇,没有图谋不轨的想法,你放心好了。”
话说的尽伯原有点尴尬:
“姑娘,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没有,逗逗你。”
额,这下尽伯原更尴尬了,气氛稍微有了一点转变。平日因为专注于习武,尽伯原很少有机会接触到什么异性,更别说单独在一起待那么长时间,感觉有点像儿时刚入门练扎马步般,度秒如年。
谷韩是性情中人,虽然她平时是单独行动,尽量少与别人扯上什么关系,但萍水相逢了一些人,不分性别年龄地位,只要感觉对了她就很自来熟,像不久前遇到的一个小女孩张草落,谷韩就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今天碰到的这个尽伯原……
说不上来,就是看他严肃呆板的样子,想逗一下。
尽伯原后来产生的尴尬持续了有二十分钟左右后,他们终于到达山脚下,正好,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两个人是不同的方向。临别之际,谷韩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正是她当时用来切下眼木的那把小刀。
“大侠,再次感谢你救我,也没什么好答谢的,这个送你。”
“我……”
额,我不是什么大侠,尽伯原这话卡在嘴里没说出来。
“这刀虽小,但锋利异常,刚才你也见识过了。可以随身携带在身上,用作防身或者器具使用,很方便。”
说完也不等尽伯原回答,她就把刀抛了过去,尽伯原只能接住。
“就此别过。”
也许是为了搞笑,也许是看出尽伯原乃习武之人,谷韩说这话的同时还模仿习武之人做了一个双手抱拳的动作,直到谷韩的背影走远,尽伯原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居然很没礼貌地忘记说告别语。
他以前不会这样,可能是因为对方太强势了,搞得自己很被动?算了,他重新固定了一下背在背上的眼木,转身打算走。
本来,这一走就是走了,两个陌生人从此之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但冥冥之中老天就是喜欢来点突发事件。
在尽伯原走出十几步之后,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你们想吓死我啊!?”
他警觉地回头一看,发现谷韩倒在地上拍着胸口,一副受惊过度后的样子,然后是一阵无奈跟不耐烦:
“我没有泄密,任何秘密都没有,你们不要一直盯着我不放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