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半一到,霍眠准时出现了。
不知为何,金黄觉得他的脸有点不一样,不由得盯着看了一段时间:自从今天早上看到霍眠,他就一直是面无表情的状态,不管是讲什么话,或者有什么肢体动作,都是那副样子,突然间脸上多了一样情绪,自然会让金黄觉得有差别。
不过那副神情表达的是什么情绪?
金黄有点被这个问题卡到了,宋渠见状,推了一下他:
“你干嘛?”
金黄指了指霍眠,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宋渠也盯着霍眠脸上看了一会,下结论到:
“霍教官那是失落的表情。”
失落?为何会失落?
这个问题的答案宋渠也不知道,不过他示意金黄不要再盯着教官的脸看了,金黄扮了个鬼脸,准备归队。
霍眠让大家站好队坐下,接着继续讲解关于新界各种能力以及新界人体力学的理论知识,讲到中午十二点,解散,学员们去吃午饭,休息到两点,再继续,直到下午五点,这一天待在训练场的时间就算结束了。
一天下来,金黄他们什么实际的东西都没学,光听霍眠讲了,对比吃饭那时询问别组学员,据说他们都是开始在进行某项体能训练了,看来自己的教官教学风格比起别的教官来说有点特别。
金黄由早上一开始见到霍眠无反感无好感,变得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因为他觉得霍眠跟自己的二哥尽效祖应该是同一类型的人:那就是为人处事低调,内里却有着高本领。
规定的晚饭时间是五点到七点,七点钟他们就要开始进行两个小时的文化知识自习,地点就在宿舍区旁边的自习区,自习区里有两百个教室。
教室的每张桌子里,都摆放有教材,没有人看管,就靠自己自觉静下心来看,以两周为一个周期,会有一次检测,这段时间有没有用心念书,就看你考试能不能及格,不及格的学员,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至于是什么惩罚,没说,想知道的只能等待第一次考试后试试,不过......应该没人会想挑战,所以大家第一晚都挺自觉在看书。
金黄虽然没有开小差,但对这种模式略有点不适应,因为他以前在教育这一块上,自由性是很大的。
新界发展到今天,有一些模式已经发生了变化,小孩在自己的教育问题上,拥有很大的自主权,他们可以自由选择上不上传统学堂。
在各个国家,都有由政府投资、面向孩童免费的学校,所以如果是因为家庭经济原因而上不起学的情况,非常少。大部分小孩选择不去上学堂,多是因为他们自己家庭里面有成员可以教他们新界的基础知识。
所以,新界之中,以家庭为单位,由家庭里的某一位比较具有空闲时间的成员来传授知识给下一代,是很常见的事。
在尽家,充当这个角色的,是尽亨的妻子屈敏。屈敏没有自己的主职工作,平日除了照看一下家庭,帮一下丈夫生意上的忙,余下的就是管家中小孩念书。
像金黄一直都是屈敏教的,教他识字念书,教他天文地理,各种知识,后来金黄的侄子,也就是屈敏的儿子尽简出生后,同样也是她教,甚至后来天工和尽家熟络了以后,也成为了屈敏的学生。
家庭式教学,时间上肯定就自由多了,基本属于放养式,所以金黄天工才会经常可以有时间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现在变成每晚固定七点到九点要坐定在椅子上看书,对金黄来说是一个挑战。
但有一点让他很能接受,就是这些教材的编排,一点都不枯燥,很多地方还很有意思,能让十来岁的孩子看得进去。
等九点一到,号角一响,金黄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能静下心来这么久。其它组员都收拾好桌子,纷纷回宿舍区了,金黄站在教室门口,有些不太情愿:
“毫无睡意,怎么办啊。”
金黄是有早起的习惯,但他平时睡得都挺晚的,要他以后每天十点入眠,几乎不太可能,可是谷中又有规定,这才让人蛋疼。
宋渠笑了一下,说:
“谷中有一处开放式的果园,现在还没到关门时间,走,带你去那转转。”
“好啊!......额,还来的及?规定十点要睡觉。”
宋渠再次笑了,这次他笑得有点狡黠:
“规定是这样的,‘晚上十点后必须熄灯,早上五点前必须起床’,必须熄灯,也就是说时间一到房间的灯就要关,不是说强行要你睡觉。”
金黄愣了一下,也露出一丝坏笑,他拍了一下宋渠的肩膀:
“阿渠,没想到你看上去挺老实的,也会钻这些空子。”
“这不是空子,是理解问题,只能说灵活的人才能不在谷中生活得枯燥。”
这话也对,金黄兴冲冲地跟在了宋渠后面。
宋渠进谷之前对战将谷进行了全方位的信息搜集,加上他把信息运用到实践的能力特别强,尽管是第一次去果园,也好似熟门熟路去过无数次一样,有他带路,很是顺利。
战将谷内的这个果园,也是夏族的一个贡献,夏家农庄将一片果林通过带土运输的方式“移植”到了谷内。
果园里的果树品种超过千种,均来自新界各地不同地区,原本有其各自需要的不同生长条件和环境,但因夏族改良,得以生长在同一片地上,不得不说也是个奇观。
因为是开放形式,外面并无人把守,这时金黄也发现了,战将谷内很多地方都处于无人管制的状态,他有点不解,宋渠解释到:
“在这里大家都很自觉,真正的纪律是存在于心中,而不是外界时时刻刻的提醒,有时如果条框太多了,大家反而有逆反心理。有一些原则上要坚持的,就会有硬性要求,比如训练时间,不能迟到早退,自习时不能玩耍,其余不是原则性的东西,谷中没有规定太多。”
“也不知道为什么,进了战将谷之后,好像心理上自觉会有一种神圣感,有时是自己会要求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