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出天下兵,蹴踏燕赵倾。
黄河饮马竭,赤羽连天明。
太尉杖旄钺,云旗绕彭城。
三军受号令,千里肃雷霆。
函谷绝飞鸟,武关拥连营。
意在斩巨鳌,何论鲙长鲸。
恨无左车略,多愧鲁连生。
拂剑照严霜,雕戈鬘胡缨。
愿雪会稽耻,将期报恩荣。
半道谢病还,无因东南征。
亚夫未见顾,剧孟阻先行。
天夺壮士心,长吁别吴京。
金陵遇太守,倒屣相逢迎。
群公咸祖饯,四座罗朝英。
初发临沧观,醉栖征虏亭。
旧国见秋月,长江流寒声。
帝车信回转,河汉复纵横。
孤凤向西海,飞鸿辞北溟。
因之出寥廓,挥手谢公卿。
二千五百余战士列队,每人坐下都是刚刚更替的骏马,举全村之力凑够了三千良马,骑兵都是一人双骑,一匹代步,一匹冲锋。点将台前汇聚着全村的人,别离就在眼前,四里里长主持祭祀,军队出征,出征前祭天叫类祭,在郊外以柴燔燎牲、币,把即将征伐之事报告上帝,表示恭行天罚,以上帝的名义去惩罚敌人。出征前祭地叫宜社。社是土地神。征伐敌人是为了保卫国土,所以叫“宜”。祭社仍以在坎中瘗埋玉币牲犊为礼。祭过天地之后,便是告庙,由里长们向西而跪,告于先帝替之,在之后就是祭旗,二岁的黑鬃黑尾红马,三岁的土黄色公黄牛,三岁的黑色公绵羊斩于旗下,将三牲之血涂于军旗之上,祭祀礼成,誓师由少将军主持,许诺将军执剑向天一番慷慨陈词,有些记不得了,记忆即是这么奇怪,有时反复强调灌输的反而容易模糊,不得真切,仔细想来,只记得最后八个字,决议死战,绝不生还。就是这八个字,与亲友与家乡做了个最终的诀别,作坊赶制了三个大炮仗,鸣炮出征,一直到洞口前,都有我们的乡亲袍泽在两边相送,不能想起,总是止不住的伤感。
洞里隔几步便有阴五营的弟兄持火守望,就是道阻且长,比较坎坷,后军出洞时已近晌午,从来未曾见过山外景象,大家总想发现些不同,最后发现是徒劳的,不过据记载,洞口外是一片平地,不曾想沧海桑田,洞外已然是密林一片,不怎么好走。
“哥,这也没什么不一样嘛。”
“废话,山还是那座山,能有啥不同的。”
“不知道山外的人啥样。”
“四个眼睛,六个耳朵。”
“……”
轰隆隆。。。。。。
“将军,山洞已炸了,请您下令行军吧。”
“好,按照小荥所讲,这应当是岱县治下,咱们应当寻到出路后向南走,前往县城,通知各营,策应行军,将军旗换下,如遇盘问,皆以大煜皇十五子宇文荥麾下应对,护送主公任岱县之主。”
“是。”
“小荥,也该换上你的衣服了。”
“是,将军,只是光有一身衣服不知能不能应对。”
“这不还有我军嘛,一县之地能有多少守军,我等足以护你归县上任,就算你皇兄掣肘,总需要些时间反应,就算是发大军来攻,你皇十五子也是不虚吗。”
“是,属下这就更衣。”
各营的斥候早已上路,两两相随,随时传回情报,大军行军一个时辰,到了当初卫国军死守之城,已然破败了,残垣断壁上仍可见激战痕迹,可见当年之惨烈,大军并未停留,斥候来报前方十里有一村庄,约有百十来户,地势开阔,可驻军搭营,大军直奔前去。
大军停在了村边,却不见村中有人,斥候回禀村内之人都躲在房中,闭门不出,纵使报于名号,也不见有人应答。无奈翻墙进去绑了一个献于营中问话。
“老丈莫怕,我们是大煜之军,护送皇子上任,不知所致,特请您来问问。”
“哦。,您问,只要是知道的我都说,只是请您放过家中幼子,老大老二已然都死了,我老头子就指着小儿子传承香火,养老送终,老儿跪求了。”
“您起来,来,坐,我们不抓丁,您想,要是抓丁直接请您儿子过来不就得了。”
“老儿知道了,这位将军,请您问吧。”
“我们要往岱县县城而去,不知前路,忘请告知。”
“县城像南再走五十里地便是了,将军大军威武,以其脚力不消一日便可到达。”
“老丈,不需这么客气,此村不知是什么村,怎么这么害怕生人。”
“乱世求存,请将军见谅,我们这村叫下虎村。”
“听话老丈也不是个乡野之人,不知这村子有什么变故,怎么这么萧条。”
“老儿也曾从军报效,年纪大了,归乡务农,这下虎村也曾兴旺一时,只是这些年,西罄,匪帮横行,哪个来了都是一番劫掠,也就败落了。”
“大煜守军呢。”
“虽说咱这离边界不远,可大煜大军都是屯兵于营,无令不出,出来的都是些兵痞无赖,不是抓丁就是收粮,今年更是,全村青壮都不足二十了,不说秋粮,就是熬到秋收的口粮都没了,每当发现有生人靠近,只能是躲了,躲也躲不掉,老儿认命了,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只是我小儿子还没成年,要是再被抓走死在军中,让老儿死都不能瞑目啊。”
“老丈,放心吧,我们真不是抓丁的,也不收粮,这西罄军由多少,这山匪又有多少。”
“没有多少,最多一次我就见过一卫兵,山匪更是只有二百余人,要是当年我们归乡之时,早就剿灭了。可惜都老了,拿不得刀剑了。”
“好,老丈,我们来帮你们剿灭山匪吧,估计他们什么时候来。”
“将军,好是好,就是。。。。。。”
“但说无妨。”
“山匪鬼祟,不会倾巢而出,您大军一到他们早就闻着味儿了,近期不会来了,就算您击溃他们,一旦您走了,那报复起来可就是变本加厉了。”
“周围的村子都是这样的吗。”
“十里八乡的村子我们不是最惨的,有反抗的村子都屠空了,剩下的大致差不多。”
“莫慌莫怕,我等初来此地,却也与这有些渊源,定还你们一时安宁,您说说着山匪居于何处。”
“向西北二十余里占山为王,顺着这小路可寻。”
“老丈,去吧,把村里的人都叫出来,今日与我军共食一餐吧。”
“谢将军。”
“吩咐下去,多备些吃食,分与村民些,另传我军令,前军营斥候前往西北二十里山下查探匪巢,明日我前军营要前凸剿匪。”
“是。”
“将军,我军初来乍到,这就交战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无妨,我军从未实战,正好有一股山匪,不正好练练手,也可收拾民心。民心可用不可欺,正式我军收拾人心之时。小荥,你来说说你们大煜军制吧,这一卫是五百人吧。”
“将军聪慧,从其所言就可知一卫之数了,却为五百,之是大煜五百为卫,西罄五百为旅,北狄五百为标。”
“这山外一军常配属几卫。”
“不等,按大煜禁军来看,多是一军十卫,一战最少是出三军,其与杂牌的守备军都是四处分散,老弱不堪战,这岱县的守备军据我所知只有一卫。”
“小荥,你为岱县之主后有什么计划,靠着这穷山恶水,等着灭亡吗。”
“一县之地就算是富庶也不怎么能兴起波澜,何况还是强敌环视,征兵,还是征响,都只会加快灭亡,何况我那兄长得知我活着的消息真不知会怎么对付我。”
“从出山起,我们就已经绑在一起,我们需要你的身份暂且立足,所以现在解决问题的不是你,是我们,山中之时我已命人赶制军旗,明日我军剿灭山匪就是你宇文荥立威立德的第一步,你明日随前军营出发吧。至于之后的事,待你就任之后再行商议。”
“是,将军。”
“小荥,我们可都是你的兵了,这夏日炎炎不知主公怎么体恤体恤我们这些属下。”
“别取笑我了,我多想和你们一起征战,现在我只能是观战的人了。”
“小峰,你们研究怎么进攻才能一网打尽了吗。”
“昨夜营长只有一个初步的想法,具体还要等斥候回禀详细的地势地貌与山匪形势后才能决议,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全歼山匪。”
“为什么选在午后进攻,要是清晨作战不更清爽些吗。”
“午后,太阳正毒,我军初战气盛,攻其不备,而对方正是懒散疲乏之时,利于一举击溃,我军对地势了解不足,只有天亮时才能防止漏网之鱼。”
“甲字营考虑问题确实全面,小峰,看来你比我已经超出太多了。”
“不过是小技巧,今后对战之时你也会学到,我们只是先一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