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青衣长袍的莫君夜抱着千言从三生涯一路攀借着涯体的力道下落,风吹起他那头用镏金缎子的黑色的丝带松松绑系的墨发,在这千丈涯底这个一向冷傲霸气得叫人不敢轻抬眼眸相看的王者美得绝**人……也就是几个呼吸之间他便拥着怀中稍显不安燥动的千言安全的降落到涯底,仔细看去他这才发现了怀里千言那纠结起来的眉眼,额角细细密密的汗珠,千言的异常让他一阵心疼。
这三生涯底鸟语花香倒是春意盎然。莫君夜却没有心情去顾极这些。只匆匆掠闪而过带起残影阵阵。很快在差不多掠出百里左右的一处依山傍水的清悠竹森处,莫君夜四下环顾后颇为满意的将千言放在软嫩幽香的草地上。
君莫夜看着昏睡中千言时而轻皱的鼻尖,这个一向冷气四溢的男子唇角轻勾,大手贴上千言的后背为她运功检查,可却无奈的发现不知何时起千言的身体内竟然有股奇异的能量狠狠的将他灵力排斥在外。他困或不解更担心两股不同的能量在千言体内碰撞起来的话会不小心伤着了千言,他无能为力的叹息一口气,只细心的将他的外衫脱下盖在千言身上。
莫君夜灵力吞吐下一侧溪边清洌的溪水如有灵性般汇入他左手中一个以灵力凝聚出来的小盆子里。取了些许水来为千言细细擦洗掉额角的汗珠跟下涯底里脸上不小心沾染的污迹。
梦里的千言痛苦渐渐平息,人也安详了许多。他这才复又将千言背起往后山更大的一片竹林而去,在后山的陡崖边寻着一处他颇为满意的的毛竹林后才又将千言背到背上仍是用他的衣衫斜斜系住。千言不解他的作为可能跟自己心上的人如此的贴近她心里雀跃着欣喜着因着仍是和着琉璃戒带给她的隐隐的轻疼她才更是珍惜如今能跟莫君夜一起的点滴温存。千言靠在莫君夜坚实的肩上莫名的心安。这个身上透着轻微芷兰气息的男人若是她的劫,那么就算爱他会导致在她体内的琉璃锁会让她生不如死那她也认了。
再说莫君夜操纵灵力只三两下的功夫便在这山边傍水的地方盖起了三间竹屋。莫君夜好生的将千言安置在了竹屋的竹床上,仔细的帮千言掖好被角便转身出去了,
他不知道其时千言早已醒转过来,只是怕他看透了自己的小心思而继续假寐而已,他更不知道的是比起现在舒服的躺在这竹床上千言更愿意靠在他那宽厚的肩膀上,看他即使只是砍伐毛竹。
千言待他关门出去便也安心的睡去……
黄昏时分千言这才悠悠醒来,莫君夜就坐在她的床边款款相望,见她醒来君莫夜唇角轻勾漾出一抹清笑。
千言看得痴了,原来以为他一直只有一个冰块一样的表情,可莫君夜冲她笑了,这男人就算只是一份浅笑竟也叫她着迷得移不开眼。
指着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水盆,他上前欲将千言扶过去梳洗。
“我又不是扶风弱柳,何须如此!”千言不知哪来的拧劲。一挥手想要脱离扶着她的莫君夜大手的掌控。却是没能挣脱那双温柔而折磨人的大手钳制!在她心里好像这样体贴的莫君夜太超乎她心中对他的认知一样。一时竟不适应起来。
“妖精,莫动!”莫君夜拿起眉笔执意要为她画眉梳妆。千言推不过他只好乖乖的坐下任莫君夜在他头上脸上忙碌着。
莫君夜的手甚是灵巧只片刻功夫便梳出一个漂亮的同心髻。千言从镜中看到莫君夜为她梳理好的发髻,奇怪的望向他好意的提醒他:“我的发簪只有一个!”
千言正想笑言他不懂发式的时候,莫君夜手心里一枚泛着幽色蓝光的簪子静静的躺在那儿。他轻柔的将发簪为千言擦入发式内固定好发型。
千言大惑,甚是不解他是何意。好好的却为她梳理个同心髻。看他早已准备好的发簪却不似不懂同心髻的含义,只得迟疑:“这同心……?”
“想要为你挽发好久了……”莫君夜用他那白皙修长的手指阻住千言要待问出口的内容。最后待到莫君夜把千言拾掇得满意了,这才轻轻揽住千言的腰身带她往竹屋外去。
屋外莫君夜搭起的火架还未灭。架子上悬着一个精致的小圆鼎,鼎里“嘟……嘟……”的正煨着的肉香气四溢。竹子柳条简单地围圈成的篱笆院内一方切割齐整的石桌边上两个小圆凳简单而温馨。千言扑哧一下笑出泪花来,她能想象出来他——莫君夜,魔界之主却在这里运用道法却为她做这些平常夫妻才会做的活时计四下忙碌的样子。莫君夜哪里会知道只这片刻功夫千言的思绪早已经千回万转,只依旧将她扶至桌边坐下,
望着他递过来的一碗清粥千言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溢出眼眶,“这米……”
“你睡着时,我在小院里下了结界然后去了虚妄国度一趟,这里的一切用具皆是在那里的集市上采买的。”一边解释一边将盛好的兔肉放到石桌上。他只在千言对面坐下,端着他手里那碗却并不去吃只定定的看着千言,“刚才在林子里猎了只兔子,你尝尝我这丹鼎炖兔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千言从来没敢奢想过一向拒她千里之外,冷气无限外放的莫君夜他竟然可以这样心细如尘,体贴入微。
见他一直望向自己,千言转而笑道:“这兔肉真香。你忙了这么半天你倒是也吃点啊!”
“我炼丹的炉鼎都拿来炖兔子了自然应该美味的……”莫君夜最见不得她落泪心伤一直心情低落下去,适时的打趣道。话锋一转他又试探着问,“倒是你的身体很奇怪,之前你晕过去了我想为你输些灵力调理一下,可你身体竟然排斥我的灵力。”
“我是妖,你是魔会排斥应该是正常的吧。”对于修真知识千言真是一窍不通的,犹豫了半天才给出了个自认为是正确的解答。
“妖魔本是同源,不应当存在排斥的问题。”莫君夜很快否定了千言的猜想。看他的眼神好像心里早有定论一样。想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模样。
千言不禁失笑出声:“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有我们莫大魔王顾忌不能说出来的事情?”
他斟酌了半天,最后仍旧是试探着问她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比如跟一些需要认主的宝物有关的。
千言一下子便联想到千炫星戒认主的时候紫墨离让其炼化的那个碧心琉璃锁。当时她也只是感觉炼化完成的一刹那好像心内缺失了什么一样不舒服,后来被星戒内部的景象震慑到了,倒是没有太过在意。现在仔细回想若不是星戒空间有问题便是这琉璃锁有问题了。
“……”
在千言来说莫君夜是她除了姥姥除了姐姐千语、妹妹千伤、之外最熟悉也是最愿意去信赖的人了。所以也不加隐瞒的把她所有的疑虑说了出来。
“果然是琉璃锁,轩辕这家伙还是那样霸道……”莫君夜前所未有的愤怒,但在见着千言那探求的眼神后又立马强自收敛了周身的暴戾之气。
“轩辕是谁,你是指紫墨离吗?琉璃锁有什么问题?”
“有些事既然过去了不提也罢,你现在这样什么前事都不知晓倒也算一桩福报。只是那琉璃锁……”他说到这儿欲言又止。
“紫墨离跟我说那是开启我千炫戒空间的钥匙!”
“那是开启千炫戒空间的钥匙不假,但同时琉璃锁的拥有者只能爱上它的血祭者,日后这拥用者一旦爱上血祭者之外的其它人,琉璃锁的锁心功能便会随着用情渐深将拥用它者一点点锁心锁情至死,锁心之说便是会随着不该有的情动而伴有内心种种剧痛煎熬,锁情之说便是拥用者动情越深便会将所爱的那个人遗忘得越彻底!”莫君夜用少有的沉重的口吻解释给千言听。
“那你说它的血祭者是紫……”
“你猜的没错,是他!”
紫墨离这个妖冶的男人,从一开始便缠着她,在生死一线之际救过她,不要脸皮的转着她唤她娘子。千言一直并不讨厌这个男子,但也绝谈不上到爱恨的地步。可如今这般,第一次千言心里有了再也不愿见他的想法,从此与他便两不相欠了。是的吧。这样用爱伤她的男子不见也罢。如若以后有法子将琉璃锁解去便罢。若真个无解那千言也愿在她还能记住莫君言的时间里好好爱他。
于是千言不打算跟莫君夜再提这个人。只淡淡道:“难怪最近我总是不舒服,却原来是琉璃锁的原故。也罢日后寻个法子将之解去便是了。”
见千言不愿在紫墨离身上多加纠结,莫君夜心内好似大舒了口气,复而又叹息道“这琉璃锁却是还没听过有解去的法子的,哪怕转世轮回也不行!”转而他又一想千言的前身螺凤便是拥有过琉璃锁的,现在转世而来的轩辕紫墨离又特特让她再次炼化了琉璃锁,这其中肯定是有哪个环节里螺凤也曾解开过属于她的那枚琉璃锁。便又安慰千言,“许是机缘到了便能解开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