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小之徒,竟敢入我‘仓群道长’的茅屋,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小命。”
秦朗脸色大变,虽然他有伤在身,但常年盗墓踩点,耳力练得炉火纯青,警惕性更不用说,可对方已经无声无息来到身后,他竟然一无所觉。
秦朗收回正欲推门的手,转过身来,不知对方是敌是友,警惕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白芸知道秦朗有伤在身,暂时不宜动武,急忙上前一步,厉声喝道:“你是何人?”
‘仓群道长’是一中年模样,留着一指长的络腮胡子,青色长袍披身,使得整个人显得仙风道骨。只是,他右手拿着迎风飘荡的布帆,布帆上写着“观面相,断古今”,却增几分神棍的味道。
‘仓群道长’刚拜访好友归来,竟然发现有人不经允许,想要进入自己耗费多日搭建的茅草屋,不禁气愤异常,此时,又听到白芸的厉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出手教训二人一番,可当眼睛瞥过白芸时,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复又仔细的看了白芸几眼,却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仓群道人’斟酌一番后,放弃了动手的打算,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冷着脸问道:“你二人为何闯我府邸?”
听到‘仓群道人’的问话,秦朗心中暗自舒了口气,只要他肯询问,而不是一上来就动手,那就有一定转圜余地,恭敬的回道:“回前辈,我二人本是青云镇中白府之人,却不料遭到黑虎山贼人的追袭,又有伤在身,本想借用茅草屋修养一番,没有想到惊扰了前辈。”
面对秦朗恭敬的姿态,‘仓群道人’非常受用,铁青的脸色也渐渐缓和,摸了一把络腮胡子,沉吟道:“既然情有可原,我也就不计较了。”
话音一落,‘仓群道长’拿着布帆,推开门,自顾自的走进去,丝毫没有邀请两人进屋的打算。
眼看他要关上门时,白芸脸上满是急切,秦朗有伤在身,若不赶紧包扎,随时有感染的可能,疾呼道:“道长,求求你,让我们待半日吧,我同伴的伤势不能再拖了。”
‘仓群道长’瞥了眼秦朗发干的嘴唇,以及苍白的脸色,沉吟一阵,才点头道:“那你们就进来吧,最多半日,我就要赶人了。”
“谢谢道长。”
白芸脸露喜色,搀扶着秦朗进屋,屋内摆放着一张木板床,以及几张桌椅,便再无多余的空地。
白芸看着唯一的木板床,眼神犹豫不决,陷入两难之地。
“扶我到椅子上坐会儿就好。”秦朗嘶哑的说道。
‘仓群道人’摆摆手,无奈的说道:“送佛送到西,就让他躺在床上吧。”
白芸急忙将秦朗搀扶到床上,看着他胸口的伤口,一脸担忧:“让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不碍事。”
就在白芸给秦朗包扎伤口时,‘仓群道人’瞟了二人一眼,走到墙角,翻找一阵后,找到一个酒壶,说道:“呐,这儿有壶药酒,对他的伤势很有作用,今日就便宜你们了。”
白芸迟疑的接过酒壶,一时不知如何处理,多日的生死逃离,使得她越发成熟,‘仓群道长’与他们并不相识,甚至在刚才还差点动手,如今,却好心给他们一壶治愈药酒,由不得她不警惕,白芸犹豫不定,看向秦朗。
秦朗点了点头,毕竟,‘仓群道长’能够悄无声息地接近两人,若想对他们不善,根本不用如此麻烦。
白芸揭开壶盖,顿时,一阵清淡中夹杂着辛辣的酒味飘了出来,白芸以防酒中有诈,小抿一口,入口的酒水如熊熊燃烧的火团,入腹后又如烧红的铁水,在她体内流动着,烫的她几欲惨叫出声。
“咳咳……好烈的酒。”
白芸脸色胀红,感到体内流动的烈酒,使得整个身体都有些发烫,紧接着,一股轻松舒服的感觉袭上心头,在酒的作用下,多日的疲惫竟然一扫而光。
白芸试酒后,感到药酒确实如‘仓群道长’所言,对人极为有益,并没有任何问题,急忙将酒壶递给秦朗,关心道:“药酒对你的伤口有帮助,多喝点。”
秦朗接过酒壶,喝了一大口,顿时,脸色通红,呛得直咳嗽,紧接着,就感觉入腹的烈酒,暖烘烘的,甚为舒服,而多日未好的伤口,此时,竟然痒痒的,似在长新肉。
“道长的酒,果真是治愈圣药。”
秦朗一边道谢,又喝了一大口。
‘仓群道长’眼神诡异的笑道:“那就多喝点。”
……
“唔~~~”
秦朗悠悠醒来,入眼的白嫩的胳膊,迷糊的伸出手摸了摸,光滑如丝绸。
“啊~~~”
一声惊叫立时将秦朗惊醒,秦朗这才看清屋内的情景,一张木板床上,除过自己,就连白芸也紧靠在他旁边,而刚才的尖叫正是她发出的。
秦朗看清两人并未衣衫不整时,暗暗舒口气,紧接着失落就涌上心头,白芸可是真正的美女啊,要是刚才发生点那啥,生米煮成熟饭,以后的日子可就爽了。
白芸急忙起身,整理好身上的绿色长裙,只是,脸上还余留着一缕绯红,美艳不可方物。
“咦,匕首呢?”
秦朗立时发觉不对,藏于袖筒的匕首不翼而飞,就连怀里几颗碎银子都不见了。
白芸也顾不得刚才的尴尬,急忙摸了摸怀里,惊呼道:“我身上带着的细软、银子都不见了。”
“一定是那个‘仓群道长’偷走了。”秦朗古怪的说道,“说起来,那壶酒价值千金,银子丢了也就丢了吧。”
……
“当里个当……观面相,断古今……当里个当……喝口酒,赚翻喽……”
青云山脉深处,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张开喉咙大声唱着,不是‘仓群道长’,还能是谁?
而本应该是高阶妖兽撒欢的深山,仓群道长竟然大摇大摆的高声唱歌,更让人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只妖兽出现,甚至除过‘仓群道长’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的鸟兽声。
‘仓群道长’对此毫不在意,手里抓着大把的碎银子,喜滋滋的嘀咕道:“真是两个傻帽,还是本道长聪明,给喝了点烈酒喝,就将他们身上全部的银子弄到手了,给人算命一年,都赚不了这么多啊,嘿嘿……”
“对了,还有这把匕首,这花纹、这线条,绝对能够换五两银子,不,十两,嗯,应该是二十两才对。”
“当里个当……观面相,断古今……当里个当……喝口酒,赚翻喽……”
山中还回荡着他的歌声,而人已不知去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