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看他答应,满意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就开始在巨石之上打坐练功,余人彦横着剑,几步便来到了那棵青松面前,他后退半步,猛地举起长剑,对着松树便刺了出去,“唰”“唰”“唰”,长剑似乎都在高亢的鸣叫,那速度快的让人眼花缭乱,快的让人心惊胆颤,利剑留下道道虚影,就好像有几十把利剑正在同时刺击一样,余人彦浑身炽热,他索性放开了自己,刺!刺!再刺!快!快!更快!
“咔嚓~~”那声音打断了正处于忘我境界中的余人彦,他惊愕的停了下来,看向前方,他面前的树苗直接从中间断成了两截,树苗躯干上创伤无数,零星点点的满是刺击所留下的伤痕,自己这才刺击了几十次而已,这树苗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混账!”余沧海睁开眼睛怒气冲冲的骂道,“不是叫你点到为止,不能伤到树苗半分吗!你怎么一出手就把树苗刺成了两截!”
“这,我也不知道啊,这树苗也太脆弱了!”余人彦无奈的说道,他力量本来就很大,让他快速刺击也就算了,还要他不能伤害树苗,这不是欺负人么?他有些不满的说道:“父亲,这剑刺在人的身上是为了杀人的,这力量当然是要越大越好,为什么要克制自己的力量,不伤害树苗呢?”
“你懂什么!完全在你控制下的力量,才是你真正的力量!如果你的敌人身上穿着宝甲,或者练了一身的硬功,那个时候,你空有一身的蛮力,却伤不到对手!但是如果你将一身的力量集中与一处,便可一招破了对方的罩门,或打破对方的宝具,你倒是身负蛮力,但是你能完全控制的住自己的力量吗?你懂得节省体力吗?懂得集中力量吗?懂得蓄力吗?什么都不懂,就敢质疑我的话了?”余沧海愤怒的大声问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余人彦顿时恍然大悟,心智成熟的他并没有因为余沧海的指责而生气,他面色如常,没有丝毫的愤怒或不满,只是专心的倾听着余沧海的教诲,他虽然有自己的高傲,但是那绝对不是自负,他知道自己的最大的缺点———江湖经验不足,现在余沧海所说的这些话正是为了弥补自己的缺点,余人彦很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想要让别人不要指责自己,就要让别人找不出自己的缺点。
“算了!你还是先刺击这块顽石吧,等你可以做到刺石无痕的地步,再去刺击树苗!”余沧海冷冷的说着,站起身来,猛地一跃,竟然准确无误的落在了之前被余人彦祸害的那半截树苗之上,他左脚单立在树苗之上,缓缓弯曲膝盖,右腿放在了左腿之上,整个人以一种奇怪的坐姿,轻飘飘的“坐”在了树苗上,闭上眼睛,便开始了打坐修炼。
余人彦颇为羡慕的看着余沧海,以余沧海的体重竟然能在那棵小树苗上打坐,难道这就是因为完全控制全身的力量而产生的效果?余人彦再次横起利剑,身子一动,瞬间移到了巨石面前,后退半步,挥动利剑朝着前方飞速刺去,“噗嗤”,“噗嗤”,在暴风雨般的刺击下,利剑屡次插在了巨石之上,这明显降低了余人彦的出剑速度,在余人彦的刻意控制下,他使出的力量渐渐变小,利剑插入巨石的次数的确是减少了,可是他出剑的速度却更加缓慢了。
余人彦在心里默数着出剑次数,在降低力道之后,他的出剑速度每秒不到十次,这样可达不到余沧海的要求啊,余人彦心里想着,便开始变着法控制自己的力道,他尝试了许多的出剑方法,比如刺到一半时再撤力,最后一点时撤力,或者是全力收剑,半力出剑等等,但是这些方法几乎都没有什么显著的作用,余人彦一次又一次的出剑,收剑,出剑,收剑,在巨石之前只能看到一道虚影在不断的变换,却完全看不到人影!余沧海依旧在闭目打坐,他的嘴角微微翘着,显然心情还是非常不错的。
不知过了多久,余人彦方才气喘吁吁的收回了剑,他将利剑直接插在地面上,自己依靠着剑柄,他身上的青城派道袍已经完全湿透了,紧紧贴在他幼小的身躯上,在不远处,余沧海和两个小丫鬟站立着,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他,余沧海还好些,但是那两个小丫鬟内心却几乎崩溃了,这还是人吗?他还是个出生不满一岁的小娃娃呀!别人在这个年纪只是躺在母亲的怀里吃奶,玩乐,可是面前这个小胖子却做了什么?先不说他那超过了成年人的心智,就说上次的青城派大比一招灭杀一流高手的武功,这是一岁的娃娃能做到的么?连剑都举不起来才对吧!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这样出色的天才吗?她们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不真实......
余人彦抬头看了看周围,周围黑漆漆的,现在已经很晚了,皎月高挂在半空中,星星还没有出来,显得那月分外孤独,分外寂寥,余人彦不知道自己一共刺击了多少次,他只知道以自己一百点的根骨,也有些吃不消了,胳膊酸疼,都有些举不起手中的长剑了……
余沧海依旧是那副冷冷的表情,他板着脸说道:“你的饭快凉了,快些吃,吃完再回去。”他说完,转过身,瞬间爆发出浑身的真气,顿时整个人化作了一道疾风,朝着掌门私院的方向飞奔而去,只是眨眼间,余沧海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两个丫鬟缓缓来到了余人彦的面前,一个拿着碗筷,另一个拿着布巾,余人彦接过那碗筷,不出所料,里面的又是整年不变的肉汤,余人彦看了看自己凸出的将军肚,再吃下去就真的要变成大胖子了,可是青城派的伙食似乎只有这肉汤啊,不吃就要挨饿,余人彦就在山顶进了餐,又在那两位丫鬟的“护送”下返回了掌门私院。
躺在床榻上,余人彦没有理会余沧海,连衣服都没有脱,就那样躺着睡着了,余沧海看着面前沉睡中的儿子,他这个儿子实在是个不可思议的天才,他身上有很多的秘密,比如他怎么会使用少林寺的《狮吼功》,还有那招腿法与拳法,都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很多时候,余沧海都会怀疑余人彦是否个老妖怪涅槃重生,虽然余沧海一直都看不懂自己的这个儿子,但是血脉相连的那种感觉总是不会错的,不管怎么样,他始终都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和她的孩子……
第二日,天刚刚亮,余沧海就握住了沉睡中的余人彦的后颈,直接把他提了起来,在半空中摇晃了他几秒后,余人彦顿时变得十分清醒了,在青城派掌门人的安排下吃过了“美味健康”的早餐,然后就跟着余沧海前往了昨天练剑的玄机峰,余沧海继续在半截树苗上打坐,而余人彦今日的任务却变成了每个时辰刺击八万六千次!在反对无效的情况下,余人彦只好抬起了剑,开始了第二天的训练!
有了昨天的基础,余人彦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他缓缓控制着自己的出剑力道,调整自己出剑的速度,剑身反射着阳光,巨石周围犹如破碎的明镜,四处都反射着点点光芒,余人彦出手的样子变得流利了许多,比起昨天少了几分生疏,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柔和,在那个时刻,余人彦手中的长剑刺击的轨道似乎变得清晰可见,但是周围的时间的流失却变得十分缓慢,就好像剑的速度超越了时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