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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月昔

书因为在河水里泡得久了,此时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不过里面的内容依然清晰。

整本书分上篇和下篇。

上篇占了整本书三分之二的篇幅,全是一些简单的剑招图。刺剑、劈剑、撩剑……一共十一招,每一招又分三到六小招。

这些剑招非常简单,例如刺剑招式图就是左刺一剑,右刺一剑,斜刺一剑,平刺一剑……

江风很是失望,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武功秘笈呢!

翻开下篇,总共也只有十一招,只见这些招式图诡异莫测,变幻多端,比上篇的剑招复杂上万倍,而且每招还有个响亮的名字,横无际涯、一剑扬波、摘星望月……

江风看了半天,只觉眼花耳鸣,脑袋胀痛。

难道练好了上篇简单的招式才能练这下篇?

江风摇了摇发胀的脑袋,翻到书的最后一页,其上还有父亲临行前写的四行字。

再次抚摸父亲的字迹,想起父亲临别时语重心长的话语,想起失散的母亲和妹妹,江风感到很愧疚,身为男儿的愧疚!

可是想想自己又会什么呢?这个社会不讲学历,他对这个世界也所知甚少。

但这几天的遭遇让他明白了:这里弱肉强食,武力才是王道。

江风出了禅房,只见这是一座破旧的寺院,大殿之外的走廊有几根梁柱倾倒在地,龟裂的院子围墙长满了青苔,从一角围墙坍塌之处可以看到山上的落木,秋风摇曳,漫山萧瑟。

江风在院子里捡了一根枯黄的树枝,照着书上画的动作就准备练了起来。

谁知刚一用力,江风只觉体内一阵翻江倒海,“噗”一口黑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这是贫僧这几天为你炼制的疗伤丹药,你用细线把它串起,挂于颈项,裸身在山下河水中泡一个时辰,每天如此,直到这丹药化尽药力,你的内伤就可痊愈。”念真大师不知何时来到院子,递给了江风一个拇指般大的东西。

江风接过丹药,只见这丹药形似葫芦,通体光滑青亮,摸着硬邦邦的,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药味。

寺院就在半山腰的一处开阔之地,寺外有一条蜿蜒的小径直通山下。

江风站在山下,只见河水两边礁石密布,四周除了枯黄的杂草和凋零的大树别无他人。看完又不由自嘲一笑,摇了摇头,十岁小破孩,谁还偷看你洗澡不成?

江风脱了衣服,把早已用细线串好的丹药挂在了脖子上,“噗通”一声跳入了河水之中。

“吁~”河水冰冷刺骨,江风冻的瑟瑟发抖,直吸冷气。

随后,江风定了定身子,咬紧牙关,要是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怎么在这个世界生存!

过了片刻,江风感到一丝暖意,开始是肌肤感到温暖,后来感觉身体内部的每一个器官好像都被一股暖意包围,舒服极了。

江风没有看到,从他跳入水中,就有一些细微的颗粒从丹药上逸散出来,溶于身边的河水之中,河水冲刷着江风的身体,丹药也不停地往河水中逸散药力。

又过了一会儿,江风在岸边找了一块礁石,身体浮在水中,头枕着礁石躺了下来,懒洋洋地打着盹。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江风揉了揉眼睛,正准备起身离去,突然听到了一声脆脆的尖叫声。

江风回头一看,只见岸边站了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头乌黑的秀发被束成两条小辫低垂在胸前,文静的小脸蛋红扑扑的,清澈的大眼睛满是稚嫩。

此时小女孩显得惊慌失措,眼神好似不知道往哪摆,看看周围,又时不时地瞄一眼江风,就像是一只稚嫩的小猫遇见一只年幼的小老虎,小猫感到惊奇,又对这个大体格的家伙感到害怕。

江风见小女孩这幅神情一阵哈哈大笑,又突然一激灵,慌忙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关键部位。

却不想这一举动让小女孩的小脸变得更加通红,留下一声尖叫就消失不见了。

江风错愕,随后无奈摇头一笑,上岸穿起衣服上山去了。

就在江风疗伤的不远处,一位头遮轻纱,身材高挑的美妇人此时正站在一棵大树下,来回踱步,四处张望。

这时美妇人突然看见一个惊慌失措往这边跑来的小女孩,急忙上前喝斥道:“月昔,娘叫你不要乱跑,你是不是不听娘的话?”

美妇人虽是穿着一条破旧灰裙,但说话间却显得极为端庄威雅。

“昔儿看娘亲最近身子不舒服,而且我们从南疆到这里赶了那么多天路,这衣裳都快发霉了。”

月昔说着,小手往远处指了指,怯怯道:“昔儿听见那边有水声,就想去擦擦身子,娘亲,你不用担心的,这附近没什么人,而且娘亲也教过昔儿……”

“放肆,不准提这个。”美妇人赶紧打断小女孩的话,厉声道:“你刚才看到什么了?慌慌张张地跑什么?”

“没,没什么,只是,只是一条水蛇,吓了昔儿一跳。”月昔慌张说着,突然眉毛一蹙,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美妇人慌了神,赶紧上前搂住女儿,轻轻抚着女儿后背,心疼道:“昔儿!昔儿,真是苦了你了!再坚持一下,到你外公那儿就好了。”

月昔咳嗽一会儿,渐渐平静了下来,趴在母亲怀里虚弱道:“娘亲,昔儿没事。”

*

经过几天疗伤,江风感觉身体好多了,只不过看着胸前挂着的丹药,好像变得更加轻盈小巧了些,刺鼻的药味依然如故。

“大师说等这丹药药力化尽,我自会痊愈,看来一会儿还需去河里泡上一泡。”想到这儿,江风又把其塞进了胸口。

时值正午,阳光耀眼,山头也被抹上了万缕白芒,江风此时正拿着一根枯枝在院子里练剑。

“练功先炼体,根基不在,即使练上十万八千遍也难有所成。”

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江风回头一看,只见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位黑瘦男子,头发半白,鼻头有颗大黑痣,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不过目光却显得锐利有神,他身边还有一个虎头虎脑的胖小子搀扶着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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