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位少女三拐六绕进了一处深巷,突然钻入了一处偏僻小屋,消失在夜色之中。
“娘!昔儿回来看你啦!”
一阵甜声细语传来,从内屋走出了一位面遮轻纱的妇人,双眸似水,肌肤晶莹如玉,轻纱素裙显得端庄脱俗。
只见美妇人蹙眉道:“月昔,又跑回来干嘛?是不是又没好好背书,挨了舅舅训斥,是也不是?”
“娘——”少女讨好似地拉长声音喊了一声,就扑进美妇人的怀里,俏丽的小脸蹭着妇人酥詾,娇声道:“舅舅可疼昔儿呢!只是人家想娘了嘛!”
美妇人被她逗笑了,宠溺道:“你呀!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将来还怎么嫁人!”
少女把妇人搂得更紧了,撒娇道:“昔儿才不要嫁人,昔儿要和娘一起。”说完轻轻晃了晃妇人的纤腰道:“娘!你也搬到剑山来和昔儿一起住吧!”
美妇人叹了口气道:“月昔,娘不是跟你说过吗?娘不能抛头露面么!”
“我知道,可昔儿就是不明白嘛!”
美妇人抬头望着屋顶陷入了哀伤,双手搂住女儿的肩膀低喃道:“月昔,等你长大了,娘就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
宝丰府,剑山药堂。
“虎子,你回来啦!”
随着一声爽朗的问候声在院子里响起,一个憨厚的声音随后传来,“风哥,俺可是被你坑苦啦!想俺堂堂丘炎寨少寨主,鼎鼎大名的虎爷,今日却在这儿给人劈木砍柴。”
这说话之人正是虎子,此时他正将身后背着的一捆木柴放在地上。
“哟!哟!哟!虎爷!真是委屈你啦!”一个戏谑的娇声传来,虎子面色一窘,尴尬道:“没没没!不委屈!不委屈!”
只见从院子外来了一个黄衫女子,正是药堂的前堂管事,名叫蓝茹,这虎子平时大大咧咧的,没想到在女子面前却极易害羞扭捏。
“哈哈……”江风看着虎子的窘怯模样,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别笑啦!还有你!每天去采药都回来那么晚!”蓝茹顿了一顿,提醒道:“别忘了今晚的事,你把这虎骨草磨完了就可以出发了!注意安全!”
等江风答应,蓝茹就去了前堂。
“风哥,你说女人这东西怎么这么奇怪呢?明明嘴上凶你,但心里却关心你。”蓝茹走后,虎子摸着下巴,好似在沉思一道上古难题。
“别想啦!赶紧劈柴吧!虎爷!”江风提醒到,突然内劲流动,手动如飞,快若闪电。
不消一息功夫,江风放下手里的药杵道:“虎子,我走啦!”
虎子应了一声,头也不抬,手里的斧子疾劈柴木,噼啪作响。
江风背插着虎啸剑,背着药筐来了前堂,对蓝茹道:“蓝茹姐,我走啦!”
“虎骨草磨完啦?”蓝茹诧异道。
“蓝茹姐一看便知。”江风神秘地笑了笑,出了药堂。
虎骨草草茎坚硬异常,研磨甚难,蓝茹见江风一会儿功夫就已磨完,自是不信,急急跑到后堂,只见一盆虎骨草都已如同齑粉,惊讶不已。
话说三日之前,剑山药堂本不欲招人,奈何江风说他自小就经常随父上山采药,所识药材颇多。
还说丹堂每日消耗柴火极多,虎子又力气颇大,可以帮药堂上山砍柴。
就这样,江风和虎子在药堂住下了,虎子每日上山砍柴,江风则每日出门采药,顺便打探消息,是以每日都回来很晚。
近日药堂需要荧星草,而这荧星草白日里和杂草无异,极难分辨,直到夜里才会微微泛着荧光,容易辨认,于是白日里就没让江风出门采药。
蓝茹见已至申时,就到了后堂提醒江风,是以有了刚才的一幕。
江风出了门,见天色尚早,就准备先在街上转转,再去采药。
这几日,江风已经旁敲侧击问了很多人,路人、店小二、甚至妓院的姑娘他都打探过,奈何众人都对边疆祸乱习以为常。
至于无故消失千百人,众人都以为是战乱而死罢了。
本来这宝丰府还有一位“府监”监管这一府十城,奈何这府监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寻之极!只有在宝丰府出现严重的势力冲突之时才会出现。
唉!武道世界,结帮立派,为了武道兴盛,斗殴杀人之事,帝王自是不管,真是人命如草芥!习武之人只得各自栖身宗门教派以求庇护。
江风已经无心再向他人打听消息了,只是每日在街上搜索母亲和妹妹的身影。
五年了,也不知她们现在是不是还在世上?妹妹长大了是不是还如那般可爱?
唉~那女孩只听那人说五年之后宝丰府就是他们的了,可是宝丰府内鱼龙混杂,除了唐家堡和剑气宗两大巨头之外,还有周围十城分散在这的大大小小二十多个势力。
更何况是其他府域来的势力也说不定,线索模糊,要想找到母亲和妹妹真是有如大海捞针。
“唉哟~”一个娇声传来,江风只觉撞到了什么东西。
江风回过神一看,只见一个白衣少女正坐倒在地,低头揉着脑袋。
原来是自己正担心母亲和妹妹,所以心绪不宁,不小心撞倒了一位姑娘。
江风歉然道:“在下不小心撞到了姑娘,实在抱歉!”说完就把手伸了出来。
这白衣少女正是月昔,月昔今日走时央求母亲跟自己一起回剑山,可母亲就是不肯,只好自己回剑山去了,没想到路上一直心下难过,低头出神之时撞到了江风身上。
月昔没有看到江风伸出来的手,自己揉着头站了起来,抬头一看,愣了片刻,指着江风讶然道:“是你?小蛇!”说完又感觉自己说错了话,慌忙双手齐摆,慌乱道:“不,不!不是……”
江风只见这位少女身罩一件白纱裙,慌张的模样清纯可人,仿佛似曾相识,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疑惑道:“姑娘,你?认识我?”
月昔羞红了脸,心如鹿撞,低头小声道:“你……你忘啦……你忘啦就算了……”
月昔说完就想离去,奈何微微挪了挪脚,怎么也走不出寸许。而且不知为何只觉心头蹙蹙,好似没了着落,心底又莫名藏着丝许期待,也不知是期待什么,难道希望他瞧着自己就能一眼熟知?可是当年的场景……月昔想到这里,头垂的更低了,心下羞怯不已!
江风看着月昔那害羞的模样,歪着脑袋只见她那羞怯的眼神忽闪忽闪,好似不知该往哪儿摆,忽然一丝记忆浮现脑海,恍然道:“是你!偷看我洗澡的那个小女孩!”
月昔正低着脑袋,听了江风话,一下子慌了神儿,猛然抬起头,紧张兮兮地挤了挤眼睛,急的左顾右盼,好似生怕被人听了去。
月昔紧张四顾了片刻,见无人望来,红着小脸厉声辨道:“我……我……你……谁偷看你洗澡啦!”
江风说完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现在已不像当年。
江风挠头尴尬地笑了笑,怕这貌美少女责怪,转过话题笑道:“哈哈~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呐!你怎么也在这儿?”
月昔单纯,一下就被江风爽朗的笑声拂去了心头的恼意,指着城北脆声答道:“我就在这城东北二十里外的剑山上住,现在正准备回去。”
剑山?江风顺着月昔所指向北看了一下,只见绵延大山,其间有峰高耸入云。
不过这剑山不就是剑气宗所在么?难道这位少女是剑气宗的内门弟子?
江风微微笑道:“在下江风,还未问姑娘芳名。”
“我叫白月昔,你就叫我月昔好了!”月昔单纯的笑着,杏眼微眯,嫩白的俏脸上一对梨涡绽放,仿似一缕春风袭了悠悠山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