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片刻的功夫,大鸟便飞至了西城上空,两侧翎羽猛然一扇,便见无数黑炎弹直扑而下,拳头般大小,这般多一齐落下,可谓遮天蔽日,使得这本就漆黑的夜色更加暗淡起来。
只听“嘭嘭”之声接连响起,不过看似气势惊人的无数黑炎弹,却仅使得光幕震荡了一阵,顷刻便恢复了平静。而于大鸟头颅之上,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此刻正面沉似水的遥望着下方,赫然是大秦皇城的西城区域。
目睹此景,男子冷哼了一声,见依旧仅有不多人出来,而这些人虽大多属低阶修士,但却没有其要找寻之人。
接下来,其更是驱使大鸟一连轰击了数次,可非但没有惊扰更多人走出屋舍,相反的,那些之前出来观望之人,也纷纷摇头叹息的返回了。
至于高空处那只近百丈的大鸟,众人虽然大感惊疑与诧异,但在一想到护城大阵的强大之后,还是不禁撇撇嘴,不再过问分毫了。这一幕落在高空中的男子目中,自然是顿时的暴跳如雷,一边驱使大鸟猛攻光幕,一边则不住的大喊着“混蛋小子!五行门的混蛋!给老夫滚出来……”之类的话语。
而这一切对于古力而言,就如同遇到了雷雨天一般,任你电闪雷鸣何般强烈,只要不劈到他自己,那自然是依旧呼呼大睡,一副没头没脑的样子。
见在外观望的人越来越少,到了此刻,更是屈指可数起来,男子心中顿时犹如点燃的火药桶一般,骤然的爆发出来。只见大鸟轰击的越来越猛烈,而男子更是法力一提,竟然施展了类似龙吟虎啸般的音波攻击。
但其还是小看了这护城大阵,声音大些,或许真会传入阵内,可但凡攻击,则必然被大阵阻挡在外。
就这般,一人一鸟,一吼一攻竟持续了近一个时辰,不过看效果,却赫然的惨不忍睹。放眼望去,巨大的皇城之内,依旧在外向高空遥望的,此刻再无一个。至于那些零星的灯火,怕是有什么心事,或是依旧忙碌的人影,却难有一个会因中年男子而彻夜难眠的。
此刻,男子阴沉的看着巨大的皇城,竟俨然一副无计可施的模样。不过,在一想起形神俱灭的两个儿子之后,男子的心顿时就刺痛起来,神识一催,大鸟便再次轰击起来,至于他自己,则依旧大喊大叫,宛如一只顽皮的猴子。
……
一夜无话,光阴更是若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次日一大早,古力便匆匆起身,略微清洗了一番,就准备到城中店铺与坊市转转,看看能否购得一些纹阵布置之法,以及炼制育灵丸的材料。
结果就在其刚刚收拾完毕,准备走出修炼室之时,只听虚空中顿时传来一声巨响,竟宛如炸雷一般惊心动魄。
古力见此,眉头一皱,脚步一迈,就准备出去看看出了何事。
然而下一刻,只听一声咒骂之声骤然传来,使得古力方抬起的左脚顿时犹如定身一般,空悬着难以落下了。而在一听完声音所言内容之后,其心中就更加苦笑起来,暗想着自己还是乖乖待在宅院之内,以此来避免被仇家发现。
当然,其选择留在宅院之内,也是有一定原因的。按高空中男子咒骂之言,定是未能发现自己容身之地,这才一味的谩骂,犹如大海捞针一般。
暗自思量了一番,古力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对于那巨大的护城大阵,其更是充满了信心。而他之前认为的大阵仅有防御之效,看来也并非如此的,恐怕即便是神识,也具有很大的阻隔之效的。虽然这些仅仅是其猜测的结果,但结合男子的言行,以及城中居住者的传言,想必此阵还真就具有多种功效的。
此刻,其在一阵苦笑之后,便再次回到了修炼室。对于男子的言行,其只能静静的等待着,希望时间长了,此事便会不了了之的。除此之外,那高空中男子的出身,从咒骂之言中,其也早已知晓,赫然是司马卓的亲生父亲。
既然无法外出,其便取出了那枚黑色玉简,就此参悟起灵兽培育之法来。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高空中男子的咒骂也逐渐弱了下来,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无论是护城大阵的动荡,还是高空男子的咒骂,竟都骤然间戛然而止了,使得正默默参悟的古力也是一头的雾水。不过,在没有确认男子是否已然离去之前,其还是打算于宅院之内老实待着。毕竟,这般大的动静无故消失,若说是男子的耍诈,其才会感觉更加顺理成章一些。
下一刻,其摇头苦笑了几声,便再次参悟起那枚玉简来。
……
距离皇城万丈的高空处,一名浑身包裹在黑袍中的中年男子,目光阴沉,此刻正远远的望着一个方向,竟一副阴晴不定的模样。
而于男子正前方百丈之处,赫然漂浮着一名中年和尚,脚踩金莲,竟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和尚眼皮一抖,两道闪电骤然迸射而出,犹如利箭一般,径直的激射向黑袍男子。
“哼!”男子见此,冷冷的喝道,双目寒光闪烁,竟同样射出两道刺芒。
闪电刺芒瞬间碰撞,看似气势惊人,可在接触的刹那,便犹如石沉大海一般,骤然的消失了。男子见此,目光更冷,此刻更是盯视着和尚,一副势要以目光灭杀此人的模样。
至于和尚,则轻轻捻了捻灰黑色长须,慈善的轻笑道:“近千年未见,厉师弟别来无恙啊?”其说话间一副慈祥大善人的模样,对于眼前的男子,同样一副至交好友般的嘘寒问暖。
男子闻言,冷哼了一声,道:“不见更好!反正在下与你灵隐宗也没什么交情!”
“哦?师弟此言差异!想当年,若非念在你对那女子情深意重,此刻你可还有机会站在我面前,如此的冷言冷语吗?”和尚依旧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可说出的话语,任谁听了,都能从中感受到浓浓的威胁。
闻听此言,男子神色一凛,也瞬间想起了近千年前,那龙陵宝地之中发生的一幕。
……
而那时,在面对此人的强势攻击之下,其也曾一度面现绝望,以为自己从此便形神俱灭了。
然而却未曾想,关键时候,一名剑修女子却跳了出来,并甚是友善的要保护他,使得男子也是一时的惊疑不定。不过,即便以二人之力,依旧无法战胜眼前之人,而在女子将要被此人斩杀的瞬间,其却不由自主的冲了上去,生生挡住了此人的斩击。
此后,此人见未能斩杀二人,也不知为何,竟微微一笑的离去了,使得男子但凡想起,便是一头的雾水。
至于那剑修女子,男子也于事后排除万难,硬是娶进了家门,并生的三儿一女,也算是令人称颂的一段佳话了。
不过现如今,除了那早已嫁人的女儿之外,就只剩下最小的儿子了,一名仅有炼气期高阶的修炼者。或许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男子竟俨然忘却了过去,但凡是阻挡其报仇之人,都会视同敌人,能战则战,能斩则斩。
……
此刻,在默默的想了一阵之后,男子神色竟起了一丝波澜,但却被男子轻易的掩饰了。
再次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和尚,男子沉声道:“当年之事,不提也罢!不过,在下平白无故的死了两个儿子,莫非就不能出手一次,以报杀子之仇吗?”
“什么?师弟儿子死了?竟然还是两个!”和尚闻言明显一惊,沉吟了片刻,其才继续道:“莫非杀了师弟儿子的凶手,此刻就在皇城之中?”
“不错!的确就在西城之内。”男子想也不想的应道。
和尚一听此话,面色也是一阵的阴晴不定,过了半天,其才若有所思的开口道:“既然凶手就在皇城之内,那此人修为最多也就地灵期大圆满的样子,不知师弟可知凶手出身来历?”
“其他的我不太清楚,不过,确属五行门弟子,这一点我还不至于看走眼的。”男子面色一沉,淡淡的说道。
“五行门?据我所知,我们几宗当初可有过约定,地灵期弟子的游历时日,顶多也就只有四载的。而一旦时间到了,无论何种原因,都必须返回宗门的。若真如此的话,此人应该也就是新一批的游历弟子了,论修为最多也就地灵期初阶的样子的。”和尚沉思了一阵,惊疑道。
可这话一落在男子耳中,却犹如家丑被人揭发了一般,顿时变得面红耳赤起来。老半天之后,其才神色一定,冷言道:“师兄莫非在取笑在下,还是自觉与五行门向来交好,想刻意袒护凶手一番?”
和尚闻言,心中却有几分苦笑了,淡淡的说道:“师弟何出此言啊?贫僧虽不善言辞,但若师弟如此不讲道理的话,那就自哪来,到哪去吧!”其一副地主的模样,此刻更是大袖一甩的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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