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林小凡轻轻推开了房门,就看见林宏章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啊?自己出去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出去一趟回来一切都天翻地覆了,为什么啊?
跟在林小凡后面的月茹最快发现了林小凡的不对,顺着林小凡的目光看过去,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躺在病床上,面容身材和林小凡有几分相像,极为聪明的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就是林小凡的爸爸。
秦雨依王强听见推门声,自然性地抬头一看,心里一喜,是林小凡回来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可是接着就看见林小凡失魂落魄的样子,想着林宏章此时的样子,瞬间又变得心酸起来。
“你爸….”秦雨依的声音有些梗塞,“林叔他….他在过马路的时候不小心被车给撞了,虽然很及时的送进了医院,可是….医生说情况怎么样得看林叔的意志力,甚至有可能他醒不过来了。”
“林叔啊,你还没看见小凡接下来的生活,怎么就这样倒下了?赶紧醒过来吧林叔。”秦雨依在心里默想。
“很有可能醒不过来了?”林小凡失神地念了一遍,脸上露出了惨白的笑容,这笑容,让秦雨依月茹都感觉十分的渗人。
林小凡看着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林宏章戴着呼吸罩,脸色苍白,再没有往日的一分生气,一股悲凉感瞬间席卷了林小凡,林小凡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缓慢迈着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向林宏章,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每一步的距离都是那么的遥远。从病房门口到病床,不过十来步的距离,秦雨依等人却觉得漫长无比,空气中压抑得厉害,甚至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秦雨依有心想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此时的气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轻轻地呼气,可是最后又什么都没有说,此时此景,似乎说什么都不适合,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雨依姐,月茹,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林小凡开口说道。
听见林小凡瞬间变得沙哑的声音,秦雨依有点不放心,“小凡你…..”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有人在扯自己衣服,顺眼过去,王强向自己摇摇头,示意自己出去。尽管有些不放心林小凡,但想了想此刻让林小凡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可能会更好,秦雨依还是跟随王强出去了。
月茹看见林小凡此时的状态,心里也是担心得紧,看见眼前的男子对自己示意,虽然有些不情愿,也还是走出了病房。
看见三人都出去了,林小凡脸上的神情才有了些波折,不再是毫无表情,林小凡慢慢坐了下来,伸手轻轻摸了林宏章的脸,是那么的凉人。
“爸,我回来了。”林小凡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林宏章,开口说道。
“爸,我记得小的时候有一次我偷偷拿了家里的钱出去买吃的,你在知道后大发雷霆,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我当时不解,是我重要还是那点钱重要,甚至为此和你闹了一个星期的别扭,知道后来妈来给我好好地说了以后我才知道,爸你其实一直在乎的都是我,只是怕我学坏。”
“还有一次,有一天晚上我很早就睡了,可是夜里突然变了天气,瞬间狂风暴雨就袭来了,风声大得厉害,连带着我也被吵醒了,可是偏偏你们又加班,家里只有我一个人,那时候的我听着风声,很怕,很怕很怕,可也只能把自己整个人包在被窝里,默默祈求时间快点过去。我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你回来了,甚至在我来不及更害怕的时候,你就回来抱着我,说吓坏了吧儿子,不要怕,爸爸就在你身边。那个怀抱太过温暖,我此生都难以忘记。”
“爸,我记得小的时候你最喜欢带我去爬山,可是我懒,不想去,只想在家里睡睡觉,你却毫不顾忌我的埋怨,直接把我从被窝里叫醒,比提我当时有多郁闷,反抗又反抗不过,只有默默收拾起床,随着你一起去爬山。可是在山顶的感觉真的挺不错的,看着太阳冉冉升起,又感受一览众山小,瞬间整个人就充满了活力。”
“爸,你对我一定很失望是吧?其实我对自己也很失望,明明才二十几岁的青年,却过着六七十岁的生活,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整天无所事事,也不知道自己奋斗,只知道怨天尤人,这样的我,能不让你失望吗?
“爸,我们有多久没有像现在一样好好交流过了?好像已经很久很久了,因为这后面好像我们一开口就是吵架,一你看我不顺眼,我也不想碍着你,这样下来,我们怎么能好好说话呢?其实彼此各退一步,我们都不要这么倔,情况会不会好一点呢?”
“爸,其实你现在躺着这样子比你平时的样子好看多了,真的,平时的你总是皱着个眉毛,不苟言笑,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可是现在你看起来就很好啊,不再紧促着眉毛,不再绷着一个脸,安安静静地样子,比平时好太多了。”
“爸,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啊?我真的好迷茫啊,你能不能告诉我啊?我真的好想再听你说一句话啊。”
“爸,以后我好好听你的话好吗?爸,以后我不惹你生气了好吗?爸,以后我……爸,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啊爸?哪怕是你站起来骂我一顿也好啊,我绝对不反抗的爸,只要你站起来啊爸。”
渐渐激动的林小凡,声音也逐渐提高,可是仔细观看的话,林小凡早已经语无伦次了,他早已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