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洁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楼下新华大街的滚滚车流。正直晚高峰,车流以不超过步行的速度,艰难地向前移动着。
自从上次阻止了阚宏宇的求婚,俩人在没有见面,也没有联系。宏泽也不在崔洁家住了,据化迪回来说是阚宏宇请了阿姨。
今天的结果是崔洁早就预料到的。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的。毕竟,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性是本能的、基本的需求。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话虽是调侃,却也是事实。对男人来说,爱情的所谓很多麻烦,都可以通过性来解决,简单又直接。
虽说做好了接受一切后果的准备,可阚宏宇的表现,还是让崔洁感到伤心和失望。
没想到他竟然断的如此彻底和迅速。没给彼此留下丝毫回旋的余地。崔洁不是没希望过,她希望他能给她点时间,让她慢慢接受他。
至少,给他和她的爱情一个机会。哪怕只有一次。
可他没有,没给她任何的幻想和余地。
她以为他和别人是不同的,可事实却是他和别人没什么分别。
突然想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崔洁的神游。她抹去眼角滑落的泪水,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沃尔夫”
沃尔夫?凯森,美国著名的黑石安保公司,亚太发展执行总裁。银光安保的合作方就是黑石安保。
“你怎么想起打电话了?”
“想你了呗。”沃尔夫的一口京片子愈发地流利。
“有话直说。没事儿我挂了。”崔洁懒得搭理他。
“别,别。佛兰来中国了。想见你。”
崔洁在电话这边沉默着。
“见见吧。我就不明白了,你跟佛兰到底是为什么?当年你从肯尼亚回国后,就一直不肯见佛兰。这都八年了,抗战都该成功了啊!这些年,你未嫁,佛兰未娶。你俩唱的这是哪出啊?活活被你俩急疯了!”
当年沃尔夫和佛兰都在那家欧洲公司当佣兵。后来沃尔夫去了黑石安保。当年佛兰和崔洁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对了,佛兰现在不干佣兵了。前年在索马里受了伤,回去就不干了。继承了他老爹的橄榄种植园和一个远洋捕捞队。他这次是随西班牙商务大臣带领的一个经济代表团来访。在北京呆一周的时间。”
“你就见见他吧。”沃尔夫简直是在求崔洁了。
“好吧。”
“定好航班,通知薇薇安就好。到时候我们三个人好好喝一顿。”沃尔夫的兴奋之情隔着电话都能感觉的到。
……
北京,凯宾斯基酒店的咖啡厅。
“崔洁?”一个生硬、犹豫的招呼在崔洁身后响起。
崔洁楞了一下,站起来,转过身,看到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佛兰。”崔洁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张开了双臂。
本来还犹豫的佛兰,向前跨了一大步,把崔洁紧紧地箍在自己的臂弯里。
“好了,好了。再不松手,活宝变死宝了。”崔洁拍拍佛兰的背,故作轻松。“让我看看,是不更英俊了。”
佛兰松开箍着崔洁的双臂。在她的脸颊上左右各轻轻地碰了一下。
崔洁看着眼前的佛兰,熟悉又陌生。八年的时间,把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个成熟沉稳的中年人。
八年的时间,兜兜转转,一切又都回到了起点。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半天都没张嘴。
“你,还好吗?”终于佛兰打破了沉默。
“挺好的。”崔洁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穿着衣服的,我都能接受。”崔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崔洁,这些年,你一直不肯见我,也不肯听我说。我知道,这件事当时对你来说,你自己也无法接受,更无法面对。这些年来,我虽然有过其他的女人,可我忘不了你。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你。我一开始也认为,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就能把你忘了。可我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思念,没法替代。八年的时间,终于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生活的选择,之所以难,不是因为我们是需要在好或者坏之间选。那样的选择,不难做。难得是我们要在两种坏之间选。因为选那一种,对自己可能都是煎熬。只能看我们更能承受哪个。”
“两害相权取其轻。”崔洁轻轻地说。
“是的。所以说,给我个机会,接受我。”
佛兰握住了崔洁的手。
一切又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