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和韩冰没有贪睡,很早就搭地铁去了天通苑。在北京的朋友肯定不陌生天通苑这个地方。在北六环附近。比小岳岳的五环之歌还多了一环。
与很多租地下室的北漂一族相比,我算幸运的。起码我的住处有阳光射进,而且还是电梯房。不知何时,阳光成房屋租赁的筹码,唉。
距离天通苑不远的地方有个大型农贸市场,简直是宝地啊,那里几乎什么都有。从果蔬到衣物到锅碗瓢盆,二手家具以及电器。堪称北漂一族的天堂啊。
我和韩冰站了一个多小时的地铁来到天通苑,再转公交去了我刚才说的大市场。自从去了北京,我就落下了一个癖好——喜欢逛大市场。虽也是人流密集,但市场里的人却多了一份悠闲,少了一份匆忙感。
天很热,是那种炙烤的感觉。因为我背着双肩包,所以后背早已湿透。我看韩冰倒是蛮耐热,并没有像我一样双颊通红,喉咙冒火的感觉。
在市场,先是买了一个带轮子的大整理箱,而后又去买锅碗瓢盆,虽然没做过饭,东西倒是被我置办的很齐全。我把锅碗瓢盆的包装盒全部拆掉,满满一堆东西统统扔进我刚才买的大整理箱。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跟老板要来一段绳子系住箱子的一端,就这样一个简易的“货车”出炉了。小货车歪歪扭扭的被我拽着穿梭于市场内。
韩冰挺诧异,许是没料想我会这样豁出去的像个汉子一样去干活。我也挺佩服韩冰,来北京五六年,家里愣是不开火,晚饭全部外面解决。
我在一家卖杂货的店铺停住,回头对韩冰说:“姐,帮我看着箱子,我去问问衣架。”
韩冰点点头,站在箱子旁。我摇摇头,有些无奈,把绳子扔到箱子上面,便进去杀价了。
为什么昨天200块的中介费我不用心去讲价,反而在这里为了十块八块钱而大费口舌。我也不明白,反正我就是这么奇怪。
待我杀价成功,抱着大概有十斤沉的晾衣架回来时有些犯难。一箱子锅碗瓢盆,一个体积很大的晾衣架。我这可怎么拿啊。
韩冰瞅瞅我,说:“我帮你拿吧。”
我瞅瞅她,一身职业装,一双高跟鞋。给她拿哪一个,她好像都拿不了。我无语的看看她又看看箱子。
“唉,我自己拿吧。”
我抹掉脸上的汗珠,把裤腿挽高,将晾衣架横放在箱子上,愣是一口气弯腰撅着屁股把箱子推出了市场。
站在太阳下面,我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快喷出火了。
韩冰跟在身后,不紧不慢说:“公交是坐不了。”
“嗯。”我点头同意,东西实在太多,公交车是挤不上去了。
这时市场门口拉私活的黑车问,“去哪啊这是?”
“天通苑。”
“我拉你们去吧。你这东西真不少啊。”
“多钱?”
“给30块钱得了。一上午待这儿没动地方,我就当溜达了。”
我瞅瞅他,一口京腔的爷们儿,说:“25行不行?同意现在就走。”
那人笑了下,说:“成。”
就这样,我置办的一堆“破烂”被这样运回来了。在北京,一般情况下,我还是很少打车的。一是因为堵车,二是因为堵车的时候车费很贵!我在北京打车的次数用五个手指头完全能够数过来。时间和金钱,这两样决定了我的行为。
到了住处,我把东西一股脑扔进屋,几乎是瘫坐在地上。又累又热。
韩冰坐在床边,说:“北京不是这么好混的吧。”
“嗯。”
“这些都算不上什么。”
“哦。”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人都来了,难道不试试就撤退了?这压根不是我性格啊。
“到饭点儿了,咱吃点东西去吧。”
“行吧。吃完了正好去签合同。”
“也成。房租钱带够没有?”
“带够了。”
我和韩冰在楼下随便吃了一点东西,便又坐地铁走了。
到了中介公司,中介给了我一本合同,我大致看了一下合同,合同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对租客不利的。比如,房屋到期前一个月若不续租,要提前一个月通知中介,并且配合中介同他人看房子。再比如,若房屋不续租要在一个月前通知中介,否则不退换押金。
我看了合同后很生气,质问:“这合同完全是霸王条款。”
中介笑笑,表情很轻蔑,说:“你如果不同意可以不签。我们可以把房子租给其它人。”
这时,一旁的韩冰轻声跟我说:“在中介这租房子,合同基本都这样。”
我很生气,新买的东西都搬过去了,而且韩冰那里住的确实不太方便。综合种种,最后我只好妥协。
“签不签?”中介催问到。
“签。”
“那成,我算算钱。”说着他那拿来一个计算器,指尖在上面噼里啪啦一顿敲。
经历过这次,我才明白,所谓押一付三,并非是付四个月整的钱。他们告诉我应交的数目完全高出了四个月的租金。
本就因为条约不公平就生气,在看了中介给我算的应交的房租时,我几乎要从从椅子上跳起来,“不是押一付三吗,那不就是四个月的钱。你这数字怎么多出这么些来。”
中介不徐不疾说:“我们用一年的总租金除以365天,然后按照天每月的天数算价格。每个月天数不一样,你知道吧。”
我看着中介痞里痞气又专横的样,心里也有些害怕。又想到韩冰那边住的不方便,我只好再次忍气吞声选择妥协。
真的,一次超出预算的房租,外加中介的横眉冷眼,我感觉自己像一只待宰羔羊。
出了中介公司的门,我无比消极。
韩冰问我:“你钱还够用吗?”
“够用。不用担心。”其实交完高出我预计的租金数外加押金,我身上的钱总共不到500元了。
“不够用跟我说。”
“知道了。”
“今天要不然跟我回去住吧。”
我犹豫了下,说:“我不跟你回去了,我回天通苑,正好还能把新买的东西收拾下。”
“你放我那的东西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明天中午你休息的时候我去取。”
“那也成。”
我和韩冰在地铁分手,而后我回到了住处,我的“新家”。进了屋,我傻眼了,靠,我的被子都在韩冰那,床上什么也没有,就是一张板子。
想给韩冰打电话,复又打住了这个念头。女孩的内心都是敏感的,我感觉的出韩冰不希望我回去。
算了,我忍了!
地上杂乱的摆着我新购置的家当,窗外已然是黑了。
叹了口气,就当这一切是对我的考验。我把新买的晾衣架按照图纸组装起来,又把箱子里的锅碗瓢盆全部洗刷干净整齐。当这一切做好后,脑子里不禁又开始胡思乱想。
手机恰是时机的响起,一看来电是韩冰。我就很懊恼。
“被子都没拿,你在那怎么住啊。”
我有些置气,说:“就这样将就一晚。明天我去你那拿行李。”
“要不然你还是回来住吧。明天再搬过去。”
听这话,我就很气啊,心想明明是你不愿意让我在那住,我现在搬出来了,又让我回去,搞什么啊。不禁来气,负气道:“不用了,我太累了去你那也太远了。这两天也把你打搅够呛。早点睡吧。我也要睡觉了。晚安。”
关机,关灯,就这样,本人脸没洗,牙没刷的在床板上愣是睡了一晚上。